朱允炆没想到，想要方孝孺，就给他送来了。赶紧就招呼方孝孺入座，随即说：
“方先生，没想到，您居然来了我这里。是皇爷爷让您来的吧？我就知道皇爷爷重视我，您这样的大儒，他都给我。”
那一瞬间，朱允炆激动的甚至有种错觉，他感觉皇爷爷是不是要立他为太孙了？不然把这么一个大人才给自己干什么？
结果，就听到那方孝孺说：
“殿下，不是陛下让我来跟你的。”
朱允炆一愣：“哦？那是谁？”
“是吴王殿下！”
朱允炆：“？？？？？”
黄子澄等人：“？？？？”
这合理吗？
总之，一屋子人，再次陷入沉默。
“淮王殿下，你们方才在讨论什么？不妨继续讨论，我也能参与一下。”方孝孺打破尴尬。
朱允炆一听来劲了：“果真吗？”
“果真！”方孝孺一笑。
“好好好，方先生果然懂我，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在讨论造反！”朱允炆说。
方孝孺一愣：“谁造反？”
“我啊？”朱允炆指着自己。
方孝孺起身：“殿下，我老家衣服还没收，告辞……”
多待一秒都是对九族的不负责任啊。
虽然他狠起来十族也不管，但没必要还没开始就结束吧？
老股东你说跟着你一起覆灭也就覆灭了。
关键还没加入就要玩完了？
这搁谁受的了？
“哎，先生，留步。若此事成了，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失败，那也是千古留名啊！”
千古留名？
这对于一个文人大儒来说，确实很有诱惑。
于是回头：“可是……淮王殿下，若是您造反，这个失败了的话，留下的名，可不是好名声啊？”
朱允炆：“你就说是不是千古留名吧！”
方孝孺愣住，哦，合着不管好名还是坏名，就只管留名啊？
不过，到底也是这个道理……
他确实犹豫了。
毕竟，千古留名……
方孝孺十族：我们谢谢你啊，你千古留名，把我们都干死！
……
吴王府！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说：
“朱允炆确定在计划造反，殿下，是否掌握证据后，收拾了？”
朱允熥笑了：“他计划造反就计划呗，我也计划了啊，咱不能干双标的事儿。”
“那……就任由如此？”蒋瓛说：
“我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先给您说了，陛下哪儿都没汇报！”
“我知道，这事儿锦衣卫装作不知道就是了。秀才造反十年难成，一堆秀才在一起，自保都难，还造反？不必在乎。”
朱允熥要是在乎，那才怪了！
让朱允炆折腾去，他不折腾才不好！
越折腾，越垃圾……
“不过，那个詹徽，是该收拾了！”朱允熥说道。
“詹徽，吏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此人颇有手段，十年前五十岁中秀才，此后平步青云，十年位极人臣，如今将满六十，位居六部之首吏部尚书，兼都察院左都御史！”
蒋瓛立马把詹徽的情况汇报。
朱允熥冷笑：“当真是有手段啊，从秀才，十年就权势滔天，可谓当今朝堂之上，文官之首了吧？”
“不错，吏部管天下官员升迁考核，而都察院又监察天下官员。可以说，他一人，基本上掌控了大明所有官员。
故而，除了几个同样是官员的人和一些淮西武勋之外，无人敢得罪他，底下人都对他畏惧有加。
因此人心狠手辣，为迎合陛下，经常对一些有罪之人施以极刑，惩戒严重，深得陛下满意……”
蒋瓛太了解了，说的清清楚楚。
朱允熥深呼吸一口气：“这等人，可留不得。你有他什么罪证没有？”
“殿下，他非常谨慎，权力又大，所以就算做了什么，他也收拾的干净，锦衣卫也没有他的罪证……”
“这可不行啊……”
朱允熥说：“你是锦衣卫，我说他有罪，你就不能想办法安个罪？”
“这……殿下，陛下哪儿知道了……咋整？”蒋瓛说。
朱允熥皱眉：“你到底是谁的人？”
“当然是殿下的属下……”蒋瓛说完，就点头：“那臣明白了……”
“等等，也不能太明显，人家毕竟是二品大员……对了，詹徽有没有仇人？”
蒋瓛想都没想：“凌汉，凌老大人！他是都察院右都御史，就盯着詹徽收拾。曾扬言，詹徽不倒台，他老死也不告老还乡。陛下劝他都没用！”
“凌汉老大人？得有七十了吧？还没告老还乡，确实不容易，白发苍苍了都。按理说，他是斗不过詹徽的吧？”朱允熥说。
蒋瓛点头：“他就一个都察院右都御史职，左都御史就是詹徽，在都察院，凌汉是老二，詹徽还是老大。
不过，凌老大人刚正不阿，清廉正直，铁面无私，所以詹徽要把他弄下去，也不容易！”
朱允熥笑了：“蒋瓛啊蒋瓛，你虽然在糙汉子里算有点脑子的，可还是嫩了些。”
“啊？”蒋瓛疑惑。
“你说，凌汉在都察院也只是二把手，被詹徽压着，那从哪个角度来看，詹徽都能吊打凌汉，可凌汉依旧安然无恙，真的是因为他清廉正直？”
蒋瓛说：“殿下，那还有？”
“你还说，他凌汉老而不退，爷爷还劝都没用，爷爷真想让他走，是他不想退就不退的？”
蒋瓛说：“所以……您的意思，陛下故意留下他？”
“对，你又说，凌汉就盯着詹徽……他这么一个大的纪律委员，就盯着一个人，爷爷还就留着他，让他盯着，你品，你细品……”
朱允熥说完，喝了口茶。
蒋瓛眼睛一亮：“陛下故意留他，就是让他盯着詹徽，而且陛下一副拿凌汉这个老大人也很无奈的态度，以及凌汉各种名声加持，也让詹徽不敢轻易动凌汉……”
朱允熥点头：“对了，所以，凌汉这个老头儿，就是我爷爷用来扼制詹徽的一把刀。
又不能让凌汉权力太大真把詹徽给收拾了，毕竟詹徽确实能用。所以就把凌汉安排到都察院给詹徽当副手，让他随时合法的盯着詹徽。
这样一来，詹徽权力大，又被人牵制盯着，对方还是个皇帝都拿他没办法的老人，名声也好，又一根筋……这种人就是一把刀啊！”
蒋瓛点头：“是陛下用来让詹徽老实的刀，哪天陛下不用詹徽了，这把老刀，也能断头！”
朱允熥笑了：“现在这把刀，是我的了！就用他，杀詹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