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带上来!”
徐肃紧咬着牙关忍着怒火。
得先揪出背后主使之人才能杀人,无论是谁害她,必要灭了他满门!
两名护卫提溜着一个丫头扔在地上。
徐肃眯了眯眼,像只锁定猎物的大老虎,森寒的瞳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丫头。
她逃跑的时候大约吃了些苦头,头上的双丫髻被扯散了一个,脸上脏污不堪,身上的衣裳也乱糟糟的。
护卫禀报,“大人,这丫头想混着人群从南城门出城,被属下的人抓了个正着。”
说着又呈上来一个包袱,“这是她随身携带的财宝。”
徐肃抬了抬眼皮。
护卫将包袱搁在地上解开,包袱里头裹着两件衣裳,衣裳里头包着两个大银锭子,还有几张银票。
徐肃捻了捻指尖,用所剩不多的耐心说,“你是自己交代,还是要本官对你上重刑。”
小葵抖得筛糠一样, 颤抖着拼拼凑凑出一句话,“大…大人明查,昨夜的火与奴婢无关……是……是夫人……夫人自己点的火,与奴婢无关呀大人……”
昨晚她还没下得了决心出手,就看见夫人自己点了火,吓得立刻就逃了。
在街巷狗窝里躲了一夜,早上准备混出城,结果城门就关了。
她听到百姓议论,说相府别院起火了,死了位夫人。
她吓得半死,虽然想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烧死自己,但她知道,如果现在不说出实情,一定没有机会再开口说话。
“放你的屁!”
忠勇侯夫人直到天亮了才收到消息,顾不上悲伤,赶着车就来了。
刚进院子就听见这贱婢胡诌,顾不上礼数,冲了进来。
啪的一声扇了小葵一巴掌。
“你个背主贱婢还企图诬赖我的曦曦是自焚!”
骂完就跌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曦曦呀,你好狠的心呐,怎么就舍得下母亲就这么走了!这可叫我怎么活呀!你父亲生死不明,你又这么走了,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揽芳和挽馨从内室出来,抱着陆夫人哭劝,“夫人,小姐是被人害死的,相爷正在替小姐查找害死她的凶手,您节哀……节哀呀……”
说着架着陆夫人往门口走。
“我不走!我还没看我女儿最后一眼,我不走!”
人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若是让侯夫人见了,再受不了刺激晕过去,反而添乱。
徐肃看了旁边的护卫一眼,护卫领命,上前一手刀砍在陆夫人后颈上,让人将夫人送到吴嬷嬷那里暂且安置。
送走了陆夫人,徐肃再次问地上的丫鬟,“本官最后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害夫人的。”
小葵知道自己没好了,但她还有家人。
她咬着牙关颤抖着,连哭都没有有勇气哭,最终摇摇头。
徐肃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一摆袖。
两名护卫上前拖着人出了院门,都没走远,直接在院门口的柳树下将人砍了。
院门外后厨负责砍柴的小厮看到柳树上溅了半丈高的血,吓得尿了裤子。
还没进院子就大叫着,“小的招认,小的招认呐,求相爷饶命!”
旁边的护卫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厉声说,“还不快说!”
“小的不知对方是谁,每次小葵交给小的的纸条,都让小的交给街口的小乞丐,其他的小的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啊!”
他身上濡湿一片,瘫坐在尿窝里,一句话就把他知道的全说了。
护卫恫吓道,“你要是敢有半句谎话,”黑沉沉的刀尖一指柳树下的尸体,“可就不是一刀的事了!”
小厮紧紧闭着眼,不敢看一眼,忙摇手,“不不不,小的说的绝对是真话,不敢欺瞒半句,不信你们去一查就知道了!”
护卫又细问了小乞丐有什么特点,身高样貌都问过了,朝旁边的同僚使了个眼色,立刻便有人带着一队人马出了院门去抓人。
周贤淙和甄靖霄立在南窗前,见此情形都有些担忧。
那小乞丐一定早跑了,要么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如果找不到背后主使之人,只怕他会迁怒这院里伺候的人。
甄靖霄朝窗内望了一眼,早上那股异样的感觉还在,可一时间又想不通哪里不对。
两人叹息一声,都未曾注意到一只绿头苍蝇从窗边溜了进去,循着味儿,停在青色烟帐上。
————
一个绿衣丫鬟匆匆跑进正院,不小心撞到了正往跨出门的林母。
林母身边的丫鬟见主母别冲撞,不由分说的一巴掌甩在小丫鬟脸上。
“不长眼的东西,有鬼在后边撵你是怎么的,赶着去投胎呀!”
林母昨夜来找过女儿之后,还是放心不下,又过来问她。
可她似着了魔,依旧是那副半癫不癫的样子。
林母拿她没办法,无奈走了。
她见这被打的丫头垂着头不敢看她,垂着的手不住的抖,料定有事。
见身边的丫鬟还要再骂,抬手制止,“无事,我也没怎么样,走吧。”
她假做未觉,带着丫鬟走了。
刚转过院门,低声吩咐身侧的丫鬟,“你回去,看看小姐到底在做什么。”
丫鬟悄声摸进了正院。
那被打的丫鬟没敢多委屈,慌忙拾起步子跑进屋。
“小姐!小姐出事了!”
林莞莞在绣她出嫁用的盖头,绣完一只鸳鸯,另一只刚起了个头。
她头都未抬问,“慌什么,有什么事就说。”
丫鬟颤着声说,“小姐,相府的人满城搜捕那个小乞丐!奴婢担心……”
林莞莞稳稳下了一针,“慌什么,那小乞丐不是已经失足掉进河里了么,你慌什么,查不到你头上。”
“可奴婢担心……”
丫鬟话还未完,忽然听见院子外头响起沉甸甸的重甲声,紧接着,稳而有序的脚步声传来,之后是一道沉重的步子快速朝正院走来。
林母还未走远,忽然见到徐肃带着重重护卫包围了整个院子,她心头慌得不行,直觉要出事。
想过去问问情况,脚不听使唤地焊在地上,怎么都拔不动。
费了好些力气才靠过去,“肃儿,你这是……”
不等她话说完,徐肃一扬袖子,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她可是他的师母啊,他竟这样对她!
林母大惊,心跟着跳到嗓子眼来,要出大事!
徐肃一步恨不得将地踩出一个坑,快步进了院子,直直闯入房中。
看林莞莞好端端坐在椅子里做绣活,一爪过去,掐住她的喉咙,将人提了起来。
他人高马大的,林莞莞像只细颈鹅被他掐着吊在半空。
满腔的怒火悉数喷出来,“你怎么敢!我的人你也敢害!你是个什么东西!”
林莞莞被他掐着,进气不得,出气不能,脸色顷刻成了紫色,双手不住拍打徐肃的手臂,想抓他,胳膊不够长,根本够不着他。
瞪着双眼,费力张着嘴,想说什么,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啊啊声。
林母软手软脚进了院子,见徐肃不由分说想掐死女儿,使出浑身的力气大叫,“徐肃,不要!她是你妹妹呀!”
徐肃一收到消息,知道林莞莞买通了陆曦曦身边的人,监视她还不算,还烧死了她,拍案而起,骑着马就冲相府来了。
周贤淙和甄靖霄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人已经出了别院,急急忙忙追了过来。
“临溦!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