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粘着她就不松手了。
陆曦曦的肩骨快要被他捏碎了,疼得受不了了,烦躁捶他,“徐肃!你是螃蟹吗这么大力气!”
徐肃半梦半醒着,闻着熟悉的气息,听见熟悉的声音,就是无法睁开眼清晰的看见怀里的人。
听见她喊疼,手上的力气稍稍松了松,循着声音去吻她。
衔着她的唇不住唤她的名字,“曦曦,曦曦,曦曦……你还是舍不得我死是不是?你其实也有点爱我的是吗!”
他骤然动了一动,陆曦曦忍不住在他背上抓了一把。
徐肃顿了一下,低低笑起来,“你也很想我呢……”
陆曦曦懊恼不已,他明知她的点,这样下气力撩拨,谁受得了!
担心他胡来伤了孩子,陆曦曦揪着他两只耳朵警告,“孩子还在呢,你别乱来!”
徐肃抱着她躺倒,压抑着欲望,哑着嗓子说,“知道……”
吴嬷嬷他们隔了半日才赶回来。
进院门之后听说夫人已经在帮大人解毒,放下心来。
陆夫人在她屋里等她回来了,笑呵呵的带着丫鬟回去了。
吴嬷嬷送她到门口,拉着她的手说,“明日侯夫人辛苦一趟,将夫人的生辰八字送来吧,尽快走完六礼,捡最近的吉日便可将婚事办了。再耽搁下去,孩子都要出生了!到时候又该预备孩子的各项事宜。徐府人口单薄,只我一个老婆子操劳,担心忙不过来!”
陆夫人握着她的手,连声说好,她现在就回去筹备去。
待人走了,吴嬷嬷问揉绿,“各项物件可都预备上了?”
揉绿说是,“周将军请了周老夫人来帮忙,奴婢请教了她,成婚所需用物都在准备了。”
嬷嬷点点头,得尽快叫他们成婚,别回头人又跑了。
捋蓝提出一个问题,“嬷嬷,大人成亲安置在何处?相府那边……怕是不吉利……”
这一说倒是提醒吴嬷嬷了,林莞莞就死在相府正院,那地方已然不能要了。
她抬头望了望头顶纤薄的云,“就在这里吧,吩咐人去打张匾,将澜庭院改为徐府。拓宽门头,按照大人的官职改换门庭,准备迎夫人过门。”
远处有高远吆喝声,隔着窗牗传进屋里,似梦里头朦胧的天外来音。
陆曦曦悠悠转醒,屋里头静悄悄的,空气里弥漫着炭火的味道。
她稍稍转脸,瞧见床尾西窗漏进来几缕斜阳。
天快黑了吗?
她挪动身体,酸涩爬满全身。
揽芳和挽馨守在旁边,见她醒了,红着眼默不作声地伺候她起身。
空气沉重,陆曦曦见这两个丫头都不说话问,“徐肃呢?”
揽芳一事一档行礼回话,声音带着哽咽,“回小姐的话,大人醒了之后就去了停风阁。”
陆曦曦见她这般疏离,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再看挽馨,两人并排垂首立着,脸上都是伤心的表情。
“奴婢伺候小姐数年,自认是小姐的心腹丫鬟。竟不知从未得小姐信任……”
说着委屈地抹起泪来。
挽馨见她哭了,也跟着哭起来。
这是怪她了。
陆曦曦解释,“你日日在我面前说徐肃的好,我想逃,若让你知道了,难保你不会告诉他。”
揽芳吸了吸鼻子,“小姐是奴婢的主,奴婢自当忠于小姐,怎会背叛小姐!”
说的好听,这丫头从前在母亲身边伺候,被母亲洗脑了,满脑子跟母亲一个想法。
难保让她知道了不会传出去。
就算不告诉徐肃,只怕也会告诉母亲。
陆曦曦懒于解释,抚了抚空落落的肚子,“让厨房送些吃的来,我饿了。”
吃过饭出来,小松鼠跟家人团聚,几小只满院子里撒欢。
拣馥和携香坐在台沿,时不时叫她们几声,投喂些榛子给它们,不知谁逗着谁玩,都挺开心。
陆曦曦去了药庐,仔细询问翟大夫关于火毒的事,两位神医弟子也在。
翟大夫将知道的都说了。
他听陆曦曦话里的意思,认为只一次就替他解了毒,日后用不着她。
翟大夫忙说,“不不不,大人身上的毒自从与夫人敦伦之后便快速褪了下去,但,随着年限越来越近,毒也越发难以压制。夫人在大人身边数月,日日不休都未能解毒,更别说一次了。”
陆曦曦有些尴尬,翟大夫怎知她与徐肃日日……
神医女弟子接话说,“这一次较为惊险,好在夫人及时归来,若再晚些时日,恐怕大人就爆体而亡了。现下毒素敛在心上,危险并未彻底解除。”
那毒听着邪乎,爆发力也强,伤害性极大。
听着就觉得危险。
陆曦曦并未抱希望他们能替徐肃解毒,她只想知道他还有多少时日。
只要在他剩余的生命里,能将妹妹救出来便好。
虽然这样想挺过分的,但谁让他为了解毒,强势分开她与霖威哥哥呢!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他还有多少日子?”
徐肃听说她醒了,到翟大夫这里来了,找了过来。
刚进门就听见她的话,心里暖暖的。
她还是忧心他的安危的!
三位大夫见到他来,忙揖手行礼。
陆曦曦扭头,看见他站在门口抿了抿唇。
想着刚才的话是不是不太妥当,转而又一想,反正他都知道她的心思了,没什么好瞒的,便泰然处之。
徐肃走到她身侧,自然而然牵住她的手,温声问,“怎么不多歇一会?累不累?”
陆曦曦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其他人的表情,怀疑他在迂回夸他的能力。
瞪了他一眼。
往日,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柔情似水,藤蔓一样时时攀着他。
现在这样才算是她真实的脾性吧。
她哪样都好,徐肃都爱。
他笑了笑,同翟大夫说,“正好,夫人月份大了,翟大夫给诊诊脉,看看孩子如何。”
翟大夫道是。
趁着诊脉的功夫,徐肃问那位女大夫,“你这声音……可有法子恢复?”
女大夫摇摇头,“我们用的药物对声道有损害,一旦服药,再无恢复的可能。”
徐肃点点头。
为了永绝后患,看来,甄婧霜唯有死路一条了。
女大夫大概猜到徐肃的想法,继续说,“徐相是想问公主的嗓子吗?大人无需担忧,公主用的药里头,师兄放了一种慢性毒药,以她喝下去的药量估量,估计再过几个月,她的嗓子就会慢慢坏掉,彻底发不出声音,身体也会有毒性反应。”
翟大夫替陆曦曦诊完脉禀报徐肃,“夫人脉象平稳,身体康健,无任何问题。月份大了,可适当活动活动,有利于血液循环。”
徐肃闻言大喜。
翟大夫又言,“不过,到底快要进入孕晚期,大人还是要适当的注意些。”
陆曦曦立刻听明白了翟大夫的意思,脸拉了下来,“翟大夫,既然火毒助阳,需女子以阴调和,只要是女子就成的吧。”
翟大夫眼神瞟到徐肃:“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