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外男从未婚妻的房里出来,任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肃强势霸道,他要硬闯,没人能拦得住他。
不知曦曦昨夜遭了怎样的罪,她还怀着孩子……
付霖威气愤难当,拔剑便挑,恨不得将这个王八蛋碎尸万段!
可他越是气愤,使出来的招数越是乱了章法,光有狠劲,没有杀伤力。
徐肃左躲右闪,身轻如燕,轻巧就躲开了他的击杀。
跟逗狗狗玩儿似的,那疏狂的样子,让人瞧了头顶直冒火。
付霖威被激怒,使出一记必杀技,只见锋利的剑尖听风不见影地刺过来,徐肃瞳孔微缩,两指似有金刚力,轻轻一夹,用力一震,宝剑应声而断。
付霖威不敢相信,他在徐肃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惊惶望着断剑,愤然扔掉残剑,转身朝外跑去找帮手。
对手落败而逃,徐肃姝然掸了掸衣襟,潇洒离去。
付霖威从陆府出来,直奔皇宫,到宫门前,让副手砍伤他的手臂,到皇帝面前状告徐肃装病不理朝事,实则根本没病,不仅如此,还凶悍得很。
他将身上的伤展示给皇帝看,说是被他砍伤的。
甄婧霜自密室里的两名神医弟子不见了之后,一直加紧派人在寻找,神机营的人暗查的时候,发现飞羽卫的人也找人,并且十分急切的样子。
甄婧霜猜测,万州那次围杀失败,徐肃应当也受了极重的伤,并且,他在回京的途中,虚弱不堪,只怕火毒快要取他性命了。
他死不要紧,但调兵虎符得先交出来。
甄婧霜咳嗽了两声,嗓子嘶哑得不成样子,“知道了,过几日朕就派人’请‘他上朝。”
此后几日,付霖威只要不上职就守在陆曦曦院子外头,生怕又让徐肃钻了空子。
一日,小院门口,两个男人面对而立,剑拔弩张。
付霖威新换的宝剑紧握在手,目光锁着徐肃的一举一动,不许他靠近半步。
揽芳在屋里看见两人对峙半个时辰了,扭头问坐在椅子里做针线的陆曦曦,“小姐,不去劝劝么?快到日子了,伤了谁都不好。”
“让他们斗去吧。”
陆曦曦还气着上次徐肃的鲁莽行径。
他满脑子只有男女之事,沾着她就像叼着一头羔羊的狼,死咬着不松口。
她都没有机会问一问他体内的毒。
天色渐渐暗了,揽芳燃了灯,劝陆曦曦放下手里的针线,别熬坏了眼。
正说着话,院子外头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一名十二卫的卫兵到付霖威面前禀报,“将军,右户部侍郎府上闯入了一帮人胡乱杀人,请您速速前去营救!”
付霖威反应了一会儿,“林皆茂?”
他记得林府是在……
屋里的陆曦曦也听见了,她望向院门口,见徐肃站在晚风里,微微挑着一侧眉,神情淡淡的。
想起雪日猖獗的那一箭,抿了抿唇,估计林府的事多半跟徐肃有关。
付霖威很为难,他身为云麾将军领十二卫统领一职,有护佑京中安危的职责。
当去看看情况。
可眼下……这厮在此紧盯着曦曦,教他如何走得开。
“将军,若是去晚了恐怕……”
卫兵还在劝说。
林皆茂是皇帝扶植起来分户部的权的,十分重要。
不容有闪失。
他大叹一声,转身扬声跟屋里的陆曦曦说,“曦曦,你把门窗关紧,别让这贼溜进去了,我有公务在身,去去就回!”
陆曦曦听了轻笑着摇摇头,他自己要来这里守着,说是要护着她,可哪一次护住了的。
她没应他的话。
付霖威警告徐肃一番,快步出了陆府。
徐肃从未将付霖威放在眼里过,人走了,他抬脚便进了院子。
步上台阶,正要进门,却见揽芳扶着门框关了门。
徐肃:……
香闺深关,他笑着叩门,“曦曦可是怪我昨夜没来?”
他隔着门说,“昨夜我忙至三更,担心扰着你和孩子,就没来,我以后不会了,无论忙到多晚都来陪你和孩子好不好?好曦曦,你开开门吧,让我看看你,曦曦……”
揽芳在屋里忍着笑,堂堂权臣在这女子闺房门前纠缠。
她受不了徐肃这股缠劲儿,要过去开门。
“你敢给他开一个试试!”
揽芳说:
“奴婢觉得这屋里烫脚,站不住了,出去还不行吗。”
说完不管陆曦曦的吩咐,开了门出去。
徐肃见缝插针,闪身进屋,见她脸色不愉,低声问,“怎么了,又不开心了?”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肚子,压着声线责问,“是不是你惹你娘亲不开心了!”
陆曦曦知道他不把颜面当回事,可也不能不要脸到把错归到孩子身上啊。
她拂开他的手,“有你这样的父亲么!”
徐肃笑着在她身边坐下,“你可知慈母多败儿?”
孩子还没落地,怎知他就是败儿,陆曦曦撇嘴,“万一是个女儿呢?”
徐肃今日来是有事,瞧她缠袖不与他共言的样子,一改刚才的闲戏。
“好了,别气了,我今日来,是有事提前告诉你一声。”
他忽而正色起来,陆曦曦的心跟着紧了紧。
“什么事?”
徐肃尽量将事情往轻了说,“林皆茂今晚必死。无论发生何事,莫要惊慌。你要相信我一定会迎你过门就是。”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出事?”
不等徐肃回答,香橙来了。
“小姐,岚州那边的亲戚都进京来送你出嫁了,人已经到前厅,夫人叫你出去见见人。”
这些日子,远些的亲戚陆陆续续进京,已经有好些安排在府里住下了。
徐肃牵着她站起身,“正好,我也一道去认认。”
陆曦曦扯了他一下,“你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徐肃抬手捏了下她的脸,不想让她多思担忧,“让你相信我的意思。”
他瞥了一眼她脖子上的转心佩,“要是实在想我,就摸摸它。要是还解不了相思之苦,我把我的汗巾子抽给你。”
陆曦曦捶了他一拳,“谁要你那臭玩意儿!”
闹归闹,两人一起去了前厅。
来的亲戚众多,好些都是常年都不曾来往的。
两人刚走到后堂,隔着一堵墙,徐肃老远听见前头两个妇人,毫不遮掩的议论陆曦曦的事。
“老姐姐,你可不知道,听说大丫头啊,先头让人强抢了去当外室,连个妾室都没混上!后来呀,听说床上功夫了得,缠得男人舍不得松手。”
“是吗,亏我还羡慕来着。”
“你们只怕还不知道,先头那个男人抛弃了她,还怀了前头那个的孩子呢,这回要嫁的是另外一个,听说官职还不低,是个什么将军。还当官的呢,脸都不要了真是。”
“你不是说大丫头怀了孩子吗,那孩子呢?掉了?”
“哪能啊,怀着呢,现在都得七八个月了吧,待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笑死人了,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嫁另一个,啧啧,还不知道她床上学的什么本事,怀着孕都这么厉害。”
这老妇人脸上的表情还没收,感觉有道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抬头,对上一双寒津津的眸子,吓得一哆嗦。
虽然这个人不知道什么身份,但看着就觉得可怕,像会吃人。
她悄声问旁边搭话的妇人,“那个男子是什么人?”
徐子桓带着的护卫就在前堂等徐肃,看见他出来,走过去拱手行礼,“大人,夫人。”
徐肃朝着那两名妇人一抬下巴,“那两个长舌妇,诋毁夫人清誉,拉远些,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