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部的农田又出状况了。查尔斯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他已经多次派出人手前去调查,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看来这一次要亲自看一眼了。一想到今天可能又要住在外面,查尔斯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妹妹的笑脸。
今天看来又没有办法去陪她了。查尔斯露出了一抹苦笑。也许正是料到了会发生这种情况,他才会顺手抓来两名平民少女。他觉得虽然双方地位有着差距,但同样是女孩总比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要更聊得来。
但他仍然有些不放心,打算临走前去偷偷地看一眼妹妹。
“少爷,您要去哪里?”他还未走下楼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便迎面走了过来。
“我打算去一趟东边的儒勒村看一眼情况,那边已经多次出现状况了,我怀疑有灾厄的信徒潜伏在那里。”
当然还要去看一眼妹妹。查尔斯想道。
“灾厄的信徒?”老人摇了摇头,“这太危险了。老爷只有您一位儿子,不能冒这个险。”
“但这件事已经威胁到村子过冬了,儒勒村的收成一直以来都很好,若这次颗粒无收的话不仅仅会影响到麦芒城未来的规划,也会让儒勒村难以熬过这个冬季。”查尔斯说道,“如果父亲知道了我对此事不作为,他会失望的。”
“我知道。但这件事必须有人陪同。而且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老人怀中取出了一张拜帖,递给了查尔斯,“飨宴大公的长子乌里安·丹迪亚想要与您聊一聊。”
“乌里安·丹迪亚?”查尔斯从老人的手中接过了拜帖。拜帖上没有写明来意,只在最显眼的位置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并在信纸的右下角盖了一个丹迪亚家族的印记。
“塞拉斯,他在哪里?”查尔斯收起了那张拜帖。
“在贵宾厅。”
飨宴大公的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查尔斯总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的父亲正在宾客城与飨宴大公开会。飨宴大公的儿子却出现在了这里,并想与自己谈话。查尔斯揉了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这些日子的睡眠质量确实有些低了。但就算脑袋有些昏沉,他也不得不去与乌里安见上一面。
走进贵宾厅,查尔斯看到乌里安正靠坐在沙发上。他的右手中拿着一个盛了半杯红葡萄酒的高脚杯,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在他的身后,一位身穿皮甲,腰佩长剑的魁梧男子笔直地站在那里。与他的主人相比,他的脸色显得更为凝重。这两个人完全形成了反差,就像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那种组合。
“让您久等了。”查尔斯坐在了乌里安的对面,“有什么事情请直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不要那么拘谨嘛。”乌里安将杯中的葡萄酒倒进了口中,“叫我乌里安就可以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让我去月龙城办一件事。一切本来都很顺利,但在我返回的路上,我遇到了灾厄的回响。”乌里安伸出了两根手指。
“饥饿与惊悚。”
“这件事应该上报月龙城,而不是跟我说。”查尔斯说道。
“不,我仔细地想了想,觉得那名饥饿的信徒一直都隐藏在我的队伍中。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那么他极有可能就在麦芒城中。”乌里安伸出的两根手指并在了一起,左右晃动了几下。
“如果我早一些发现就好了,他们也就不会潜入这里了。”乌里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微笑,根本看不出一丝懊悔的样子。
“我会注意的。你的同伴都有谁?”查尔斯问道。
“有两个就在城堡里,另外两个似乎打算回月龙城。”
“在城堡里?”查尔斯想到了自己邀请的两名少女,他并没有问起对方的名字,只是远远听到了几个模糊的词汇,想到对方可能是灾厄的信徒,他就感到坐立不安。
“雅琪·达克托和艾丽莎·布克维多。我怀疑那位叫雅琪的少女很可能就是饥饿的信徒。”
“有证据吗?”
乌里安摇了摇头:“在她身边我就会很饿,想吃了她。”
这种偏向主观的证据让查尔斯皱了皱眉:“我知道了,我会留意她们两人的。”
“总之我已经提醒你了,相信你一定会为了麦芒城做出正确的选择。她们是灾厄的信徒,如果有必要。”乌里安站起了身,用右手横在了脖子上。
“走吧,已经没有别的事情了。”乌里安朝肯德里克招了招手,转身离开了贵宾厅。
……
“怎么样,很好吃吧。”小蒂法拿起身边的餐布擦了擦嘴。
“挺不错的。”雅琪赞了一句,又看向了艾丽莎,“艾丽莎姐姐,你也说两句呗。”从刚刚开始艾丽莎就变得有些沉默。
“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艾丽莎的赞叹干巴巴的,令雅琪瘪了瘪嘴。
“我姐姐就是这样,嘴笨。不要在意啊。她其实想说的是,她……”
“我知道啦!”小蒂法打断了雅琪的话,“哥哥好像来啦!”
在小蒂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门也同时打开了。“我来看看我可爱的妹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查尔斯微笑着走进了餐厅。
“哥哥,你怎么能偷看少女们的宴会!你这样找不到老婆的啦!”小蒂法拍着桌子朝查尔斯吼道。
“老婆哪有妹妹重要。”查尔斯伸出手掐了掐小蒂法嫩滑的脸蛋,“你又胖了哦。”
“讨厌啦!”小蒂法尖叫了一声,用力推搡着查尔斯。
“虽然有些抱歉,但时间也不早了。我已经为你们找好了旅馆。我相信比起这里你们会更喜欢住在那边。”逗弄完小蒂法,查尔斯对二人说道。
“原本我们也不想再麻烦您了。但我有件事要跟您说一下。”艾丽莎看向了小蒂法,“您知道她患有什么病吗?”
“虫食病。”查尔斯的回答让艾丽莎一愣。
“既然您知道,那为什么却什么都不做?”艾丽莎无法理解,“这虽能缓解病痛,但病情却会加重。那些无形的虫子是喂不饱的,它们只会越来越贪婪。”
“我当然知道。但那又能如何?祖父说他有办法,但却总是说着血麦、一人生一人死的胡话。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把每一天都当成自己的最后一天呢?至少妹妹现在很快乐。”查尔斯扭头看向了妹妹,“小蒂法,你现在快乐吗?”
“挺不错啊。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抱个侄子了。”小蒂法点头道。
“你看,这就足够了。”查尔斯无视了小蒂法的后半句,平静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