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满曾经毕竟是黎处田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娇惯着长大的,黎处田甚至对她抱有期望,希望将来她能上嫁,将自己的日子过好,同时帮衬兄弟。
所以哪怕如今黎满让他失望,他依旧没想过将人随便打发了。
庞二听着,却觉得是他在装模作样。
“我可听说,你们家这个小的丫头,将亲娘毒死了,咱们山上的人,大多有罪,不在乎这些,你看都这么久了,人还好好地,证明官府也懒得管,可一旦将来你带着她下山回家,情况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们父女俩的脊梁骨都能被人戳出个洞来。”
黎处田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还是太小了,都没及笄。”
“我们兄弟又不是畜生,过几年再让她生孩子不就行了?就是瞧着她傻乎乎地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所以想带回去先调教一下……将来你孤身一人,就别说什么帮衬的话了,你的那些柴,都交给咱们也是行的,毕竟做晚辈的孝顺长辈,不是应该的吗?”庞二觉得黎处田很好说话,此刻也敞开了忽悠。
黎家的女儿,他们想要。
黎处田手里的银钱,自然也要。
若这关系名正言顺了,这人还能藏东西?美得他!
黎处田并不善于观察人心,他只是觉得自家比庞家强,庞家想要求娶也是应该的。
此时听着庞二的话,黎处田是真的心动了。
黎满这丫头实在不顶用,以后下了山,名声也毁了,只怕也不能嫁个好人家,还会拖累她弟弟,若能在这个时候帮帮他……
他这么想着,又有些不舍,也不希望黎满去庞家受苦。
“我这个小女儿和大女儿不一样,她从小没干过重活,人是蠢笨了一点,但也是天真纯粹的性子,受不得磋磨,而且她娘刚死,按理来说,两个孩子都在孝期……黎术年纪大了,又不是亲生的,倒还好说,阿满……传出去可就太难看了。”
“这有什么可操心的?您家新丧,咱们又是在山上,对外就说是在丧期之前嫁的人不就行了?岳父大人,你也不要这么迂腐嘛……”庞二感觉到黎处田不太坚定的样子,动了动脑子,又退了一步:“若您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您家还有个未嫁的女儿,咱们兄弟几个,也不能各个都去帮忙,这力量上,就小了些……”
“你容我先考虑考虑。”黎处田还是说道。
庞二也没继续逼迫。
以后多的是时间,一个得手,另一个……迟早的事儿。
这个黎处田一没靠山,二没能耐的,还能飞了不成?
……
很快,各回各处。
……
黎术回去之后,便是挖坑。
她选了个距离小屋不远也不近的位置动手,到了天黑仍旧没停,打着灯继续。
等到第二天下午,这土坑已经比她还深了,她又给土坑增加些宽度,身上系着绳子方便上下,挖出来的土直接扔到了空间里头。
最后,土坑差不多有三四米深,她才寻了些干草树枝掩盖一番。
挖完坑,黎术觉得还不够。
她自己是个善于释放恶意之人,所以对别人的恶意也能十分敏锐的感知到,那个庞二看着他的眼神不太对劲,而且后来还和黎处田落后队伍一大截,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这种情况,让她觉得不安全。
好在,她的空间里头有刀,也有箭,没有那么被动。
之后,黎术安安稳稳地过了好几天,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很快,山上下雪了。
她的小屋子被加固了好几次,如今很是结实,不用担心会被压垮。
但黎处田那边就不一样了。
黎术之前绕着那两间木屋观察过好几遍,这屋子是黎处田自己修出来的,编好的茅草铺了好几层,四周用了几根木头支撑。
工艺很劣质,但黎术从来就没提醒过他这屋子有问题。
趁着雪没有下大的时候,黎术偷摸着去了一趟,等那父女二人急急忙忙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从空间里又弄出不少粗树干来,在木屋的后方斜压了下去,表面看上去,这些树木就像是支撑着屋顶一般。
但力量不均衡,塌房,是早晚的事。
她做完那些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边境寒冷,一场雪要下许久,最严重的时候,树木都能压断,所以她要待在屋中,时常清扫四周,避免木屋被白雪堵住。
夜半,天色看上去仍有些亮白。
“铛铛”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屋子的门窗上都挂了东西,用绳子联动着,算是个简易的门铃和警示装置。
听到动静,黎术立即便睁开了眼睛,不动声色的冲着门外看去。
门口有三道身影。
“我能回去了吗?”黎满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庞家兄弟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小小的身板没什么意思,而且二哥也早有交代,所以他们立即冲着黎满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让她快滚。
黎满心里哆哆嗦嗦地,往屋子里瞥了一眼。
屋子里头略黑了点,她看的不清楚,但她有些害怕,也没叫唤,立即就走了。
爹说了,这是他说给黎术的亲事,她活该。
黎满走后,二人蹑手蹑脚的进屋,看着床上的人,脸上露出略微满意的神情。
“老四,我将人按住,你把她的手绑起来,嘴巴堵上,现在雪还不是很大,趁着这个时候先将人带回去再说。”庞三立即指挥,说完,准备上手先将黎术控制住,方便老四动手。
二人渐渐靠近。
掀开了那厚重又暖和的被子。
下一刻,黎术手里的刀直接抬起,冲着面前的人劈了过去。
一刀从侧脸砍到胸前,接触皮肉的伤口瞬间喷出鲜血,沾了她一脸。
她也没来得及擦,立即从另一个方向滚下了床,手里依旧握着刀:“黎处田让你们来的?他没和你们说过,我真的会杀人吗?”
庞三被砍个正着,险些直接没了命。
可即便此刻没有一击毙命,但那劈开冬衣划破血肉的位置也在流着血,疼得整个人都跌跪在地上,几乎支撑不住。
旁边庞四见状,顿时大怒,也从背后掏出了柴刀。
与黎术那冒着寒光滴着血的雁翎刀相比,那柴刀看上去弱小了许多。
黎术毕竟是个女人,所以庞四心中并不是很惧怕,片刻的震惊之后,也顾不得他三哥,拿着柴刀便冲黎术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