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照顾着黄九,黄九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还经常发烧,还有两次心跳停止,呼吸全没。多亏了师傅的出手相救,又把最后的那颗参灵须拿出来,给黄九吊着命。但他的生命就像一盏即将熄灭的灯,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
直到第十天的半夜,我趴在黄九旁边睡着了,突然听到了“嗯”的一声。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我还是听到了。我赶紧爬起来,看到黄九的眉头紧锁,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痛楚。他的眼皮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努力睁开,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一丝温暖。黄九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仿佛有话要说,却又无力发出声音。
我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在这里,黄九,你说,我在听。”黄九的眼角滑落一滴泪,那泪珠映出他心中的苦楚与感激。他的手指微微勾了勾我的掌心,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低声挤出:“我还活着?……”那一刻,我明白,这份坚持,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生死的界限。
“是的,小九,你还活着。”我强忍住眼中的泪水,用最坚定的声音回答。黄九的手爪爪紧握住我的手。他的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那是对生的渴望。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体温也开始回升。我紧绷的心弦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但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我立刻去通知师傅,告诉他黄九的情况有了转机。师傅赶来后,仔细检查了黄九的状况,并且调整了治疗方案。
接下来的几天,黄九的恢复速度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他开始能够吃下一些流质食物,也能在床边坐上一会儿。他的眼神中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虽然还不能说太多话,但他的手指已经能够轻轻敲击床沿,表达他的想法。我每天都会陪在他身边,给他讲述外面发生的事情。
黄九醒来后,陆陆续续地有人来看望他,有岳安宫的弟子,五师兄和甘文卜也从省城赶回来看他。青岩观的观主带着弟子也来看望,还表示了歉意,说要不是他们毁约,也不会出现黄九回来的路上遇害这事。三师兄好好安慰了观主,表明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天阳宗就是冲我俩来的,有没有青岩观这事都会被算计的。
这期间,还出了一件让我和黄九都感到意外的事。就是大师兄领着几位师兄,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地给黄九举了一个躬,感谢他为我挡刀。黄九先是惶恐后是害羞,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因为这件事,让所有人对黄九的印象大为改观。曾经岳安宫的弟子当面都喊他小九,背后都叫他黄皮子或是黄妖。现在不管是人还是背后,都称呼他为九爷,这代表整个岳安宫都接纳了他。
一个月以后黄九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春天也来了,天也开始暖和起来。他就天天让田宝森拿把椅子放在门口,上边放上垫子,他就趴在上边晒太阳。还经常吆五喝六的指挥宝森和浩丰干这干那。宝森和浩丰也不生气,都按他的要求做。
黄九的事终于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好好休养就可以了,师傅说再有三四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了。我也终于有时间开始处理自己的事了,那个困扰我的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晚上,师父拿出一粒金丹递给我,说道:“这是用黄九带回来的蓇荣炼制成的丹药,你把他服下,对你大有裨益。”
黄九看着金丹笑着说道:“老爷子,您这是准备让您这宝贝徒弟断子绝孙啊。”说着边他转头看着我,嘿嘿地笑了起来。
大伙也是疑惑地看着师傅,都知道这“蓇荣”是极品仙草,可他有个致命的弊端,就是让服用者失去生育能力,所以这仙草又叫“避孕神木”。
三师兄笑呵呵地说道:“放心吧,你们第一次去青山县出任务的时候,还记得吗,师傅闭关了。就是为了给你炼制这丹药。这是黄九冒着生命危险带回来的仙草。所以说啊,黄九两次冒着生命危险去救道苼。道苼啊,你们俩已经是两次生死之交了。你们俩一定要珍惜你俩之间的这份交情。”
听到三师兄的话,我再次被黄九的两次举动感动:“放心吧三师兄,我准备跟黄九解除主仆契约。他以后就是我最好的兄弟。”听完我的话,黄九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三师兄继续说道:“师傅闭关就是把丹药地里的副作用去除。所以现在吃了也不会影响你绵延子嗣的。”大家听了后都很高兴。三师兄又说道:“其实你俩的契约已经解除了”
我跟黄九惊讶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真的吗,什么时候解除的?”三师兄回答道:“你们忘了吗,救黄九时不就把那心头血用了吗,没了心头血,契约自动就解除了。”
黄九调侃地说道:“太好了,早知道没了主仆契约,我早就颠了。一会收拾东西,明早就走,再也不用给这小家伙当奴隶了。”他夸张的表情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我接过蓇荣丹,心中五味杂陈。黄九的牺牲,师傅的用心良苦,以及这金丹背后所承载的深意,都让我无法轻易接受。我望向黄九,他那带着笑意的眼神中,似乎在告诉我,他愿意为我承担这一切。
回到房间,我深吸一口气,将金丹放入口中,感受着它在舌尖上慢慢融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遍全身。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丹药的气息。
丹药进入体内后,开始向我的身体四周散发真气。直到遍布全身,然后又开始往回收拢,最终收拢在丹田处,慢慢凝结出一颗气态的红丹。与我体内原本的金丹左右呼应,两颗丹在我体内开始旋转。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两颗丹像是在争夺主权,互不相让,不断地旋转、碰撞,在旋转在碰撞。每次碰撞都会产生大量的气息波动,冲击着我的身体。让我痛苦难耐,饱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