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广夜里将太史慈、孔祥、马大和张有等军政中的嫡系文武官员将领都叫到了自己的官舍中。
官舍外是苏礼和李想带着麾下的士卒严密看守。
在内院的小院中,苏广等人在大树下随意的坐在交杌(jiāo wu,东汉时的马扎)上。
此时已是来到了五月中旬,小院中大树的树枝上已是抽出了嫩芽。
苏广见众人都到了,也是沉声说道:“咱们接任县令的事情出了差错,这段时间可能需要大家打起精神来,不然,咱们可就要灰溜溜的退回到李家乡去了……”
“哦?出了甚差错?不是那吴远之带着十万钱去到了郡中走动么?”太史慈闻言,也是有些不解的问道。
“本来事情已是要办妥,郡中阳府君已是用了大印,不过有郡中豪族公孙氏横插一脚,派族中子弟来占了这沓氏县县长之位!”
“公孙氏?那公孙氏我也曾有耳闻,乃是这辽东郡世代两千石的世家大族,怎会盯上这不足万人的沓氏小县?”
苏广听了太史慈的问话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吾也不知,但据远之所说,乃是那公孙氏的公孙昭现为辽东郡都尉,因防备塞外胡人袭扰,多募了许多士卒,导致族中钱粮有些供应不足,想要在襄平附近吞并田地,又恐其他世家大族阻挠,恰好咱们这沓氏县县中大族被吾等清扫一空,他们倒是要来占了这沓氏县的田地!”
“岂有此理!?吾等辛辛苦苦打下的这沓氏县城,怎能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摘桃子了?”
孔祥坐在一旁这才算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站起身攥着拳头朝着苏广继续说道:“主公,不如咱们直接反了他娘的吧,就打着大贤良师的旗号,占着这沓氏县县城,只要打退几次官军,自然有人给咱送来封赏……省的还要受那世家大族的气……”
这孔祥是闹黄巾出身,性子又急,此时刚说几句话,就闹着要苏广带着大家造这大汉的反。
苏广还未说话,坐在孔祥身旁的马大却是连忙出声拦道:“可使不得啊!当年能闹起那黄巾,一是因为大家都吃不饱肚子活不下去了,二也是因为有各地世家大族在背后支持,否则就凭乡间小民如何闹的出那般阵势……如今这沓氏县县内的小民刚过上好日子,哪里会跟着咱们闹什么黄巾啊?”
“那要不咱们等到哪公孙氏的族人进城来,再将他架空如何?就像那李坚对待吴敬一般?反正这沓氏县上下钱粮军权都在咱们手中?”
苏广听了张有的提议之后,也是朝着他笑着摇了摇头。
“阿有想的简单了!”
“哦?愿闻其详!”
张有拱手说道,其他人也都疑惑地望向了苏广。
在他们看来,这是最容易达成的一个效果了。
而且,还有李坚和吴敬两个人的例子在前。
“那李坚能架空吴敬,是因为吴敬乃是从东莱郡调来的异地官,身边只有几个护卫家人可用,再无家族等其他助力,所以能被那李坚带着沓氏县本地大族轻易拿捏……可那公孙氏却是不同,不说那公孙氏有公孙昭在郡中做都尉,就是那新来的公孙氏县长,从族中带着人才过来顶替吾等,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广说着话,张有等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而且,尔等别看现在孙县丞那些城中大族站在咱们这边,要是这城内来了公孙氏的县长,他们转头就会抱上公孙氏的大腿,咱们现在哪里比得上辽东郡公孙氏的大腿粗呢?只要沓氏县城内的这些大族改换了门庭,咱们败亡只是迟早的事情,不然,就要跪下给公孙氏当狗……”
苏广的话说完,他官舍小院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低头思索着对策。
但是面对着公孙氏的强势,又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辽东郡公孙氏就是这辽东郡的顶级世家大族了。
那里是他们这帮从村里爬出来的人能撼动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院内的士气越来越低落。
就连太史慈在内,都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
苏广见状,也是轻笑一声说道:“嘿,这就把尔等都难住了?”
“哦?难道主公腹中已有对策?”
太史慈有些惊讶的望着苏广,他不相信苏广能有什么好办法能对抗公孙氏。
“自然是有的!”
“计将安出?”
“只有活人才能进城接任县长,死人是没有办法做县长的,尔等说,是也不是?”
苏广嘴角带笑的盯着众人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自家这主公,好大的口气啊!”
“这是要在辽东地界,弄死公孙氏的族人?”
“这也太刺激了吧!比造大汉的反还刺激!!”
众人心中想着,都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望着苏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尔等为何如此看我?我说的不对么?”
“对是对,就是有些……有些太大胆了……”
太史慈怔怔的望着苏广,轻声说道。
“哈哈哈,你们呢?也如此想?”
“反正俺老孔听主公的,主公说造反咱就造反,说杀谁,咱就杀谁!对我来说,都一样!”
“愿听主公吩咐!”
其余人也从短暂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
随后,所有人都变得兴奋了起来。
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刺激想法,彻底激起了众人心底的那份狂野和悸动。
一想这小院中的众人,马上要弄死一个公孙氏来接任县长的族人,所有人都紧张激动的脸颊通红。
就连久经世面的太史慈,言语间都微微有些颤抖了。
“主公,咱们怎么干?”
“是啊,主公,是要点齐了兵马在路上直接杀了那公孙氏的么?”
太史慈和孔祥二人最先按耐不住,出言问道。
一旁的马大和张有听见孔祥要拦路杀人,也是连忙出声阻拦道:“不可!不可啊!”
苏广见众人争执的样子,也是笑着安抚道:“哈哈哈,瞧你们那个样子,都放松心态,听我从容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