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襄世家以蔡家，蒯家为首。”
“你甘心吗？”
蒯良沉默良久，苦涩一笑：“说实话不甘心。”
“蒯家有如此规模，不单是我耗费了无数的心血，父辈，祖辈同样耗费不少心血。”
“但是我更明白，时代总是往前走的。”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则，如果非要阻拦这种新规则，只可能粉身碎骨。”
林凡笑了笑，眼中赞许之色更浓：“能想明白这点事情，能不为一点蝇头小利所迷惑，很不错。”
“你知道我要建立的是什么帝国？”
蒯良一愣，眼中闪过一抹迷惘。
“请主公明示。”
林凡笑道：“一个强大无比的帝国需要各个地方如臂使指。”
“而世家便是阻碍朝中各项政策传达的拦路虎，想要让百姓富足，国家强大，只能够让这些垄断的人让位。”
“这些世家所积累的财富都是家中数辈，上百年所积累，若是公平之下，谁也无法与他们竞争。”
“因此需要对他们进行清扫。”
“我可以与你说一句放心的话，现在的清理一来是打仗需要钱，需要你们手中的财富，二来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贯彻政策的机会。”
“有时候放弃并不是代表无能，恰恰代表识时务。”
“省的将来被其他人惦记上，家破人亡不划算吧？”
“除此之外官商之间需要分开，你想要当官，就不要经商，想要赚钱，就别要权利。”
“早晚都要二选一，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其次对于普通商户征收赋税，并且他们的赋税要比百姓的多。”
“此乃我心中早就盘算好的政策，只差一个合适的契机就会推行开来。”
“你蒯家主动投诚，这些事告诉你也算是让你有个准备。”
“现在告诉我，你的想法！”
蒯良倒吸了口凉气，若是换个人来跟他说这些话，他肯定会认为这个人是傻子。
这几件事情没有一件容易的，得罪的全都是各个阶级的人。
当然不是说对天下所有人都是坏事，凭良心来说这些事情对于普通百姓好处不少。
可百姓从来不掌握话语权，虽然自古以来大家都常挂在嘴边。
‘民为贵，君为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可谁会真的将这些话当成真的？
但眼下的林凡似乎真的要这样做，真的要为普通百姓发言。
蒯良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让他浑身上下一个激灵。
“主公，您说的是真的？”
林凡嘴角微微翘起：“自然！”
“想要彻底征服四周的蛮夷之地，必须要有一个强大，富足的帝国。”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不管是分封制，举孝廉选拔人才的办法，太容易形成垄断。”
“袁家四世三公，难道真的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能人？”
“怕不一定吧？”
“海乃百川，有容乃大。”
“想要建立一个强盛不衰的帝国，怎能不招揽天下所有的人才？”
蒯良感受到林凡恢弘，庞大的目标，眼中同样泛出精光：“若真能征服四方蛮夷，让华夏帝国前所未有的强大，便是付出一些代价，有何不可？”
林凡拍了拍蒯良的肩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荆襄的事情可以交给你，等今日之后，着手开始，一切以襄阳为中心，展开清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蒯良重重点头：“只是不知道主公的标准是什么？”
林凡笑道：“子柔，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选择。”
“因为接下来的底若是透给你，那可就真的没有退路。”
“你要想清楚。”
蒯良爽朗一笑：“如果刚才那番话是其他人说出，我是丁点也不相信。”
“因为这种事情太难，想要凭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
“但是在主公身上我感受到这种可能。”
“您一路起来，所为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有时候我就在想，您背后是不是真的有神相助？”
“我愿意跟随您左右，若真能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也算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后世之人缅怀主公所创立的强大帝国之时，说不定还会连带着缅怀我。”
“到时候九泉之下，那可就真的无憾了。”
“请主公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主公今日与我所说的话。”
林凡赞许的目光更加浓郁：“所有归附于蒯家，蔡家的家族，按照他们在荆襄之变中的贡献，区别对待。”
“主公归降的交出家中所有财富的八成，将家中的八成奴仆均都遣散。”
“若后续归降的，交出家中九成财富，家中奴仆九成遣散。”
“蒯家，蔡家留下三成，交出七成。”
“咝咝.”
蒯良再度倒吸了口凉气，他心中已经想过对半，或者四六，最不济也应该是三七。
可没想到林凡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
一开口就是八成，甚至九成。
这代表着荆襄世家数百年的积累都是给林凡打工。
此消息只要传出去，怕是全城都会人心惶惶。
蒯良根本不相信会有人愿意配合。
可若是不配合，依照他对林凡的了解，肯定会直接杀无赦。
到时候整个荆襄将会陷入腥风血雨中。
即便是刚才他信心满满，此刻心中仍然打鼓。
“怎么？害怕了？”
“若这点都害怕，想要跟着我走到最后，根本不可能。”
“因为要建立一个前所未有强大的盛世，脚下的尸体只会更多，手中的鲜血也只会更多。”
“这只是开始，根本不是结束。”
蒯良摇了摇头：“意料之外，又预料之中。”
“我能想象此事只要传出去，结果如何。”
“所有世家都会再度有反抗之心。”
“到时候一片腥风血雨。”
“其实主公本就想这样办，只是若无一个借口，未免会让人觉得您残暴不堪，喜怒无常。”
“虽主公不在意这些骂名，可万事都需要规矩。”
“在规矩之下的杀戮与无规矩的杀戮根本不一样。”
“性质也不一样。”
林凡爽朗一笑：“知我者，子柔也！”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