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爷被人杀死在雨花巷的消息传进战王府时,苏青璃眼中有着疑惑,不由得看向邀影跟玄九。
“你们动的手?”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头,他们倒是想把郑家在外的子嗣全杀了,但是怕引起郑家的激烈反弹,从而威胁到苏青璃的安危。
所以,他们哪怕知道郑二爷在雨花巷,也还是听从苏青璃的命令,只杀了郑旭一人。
“不是你们,会是谁?”苏青璃面露不解,在郑太后回京之前,郑家都十分的低调,生怕被皇帝揪住错处从而削权。
难不成是这郑二爷的仇人,趁乱杀了他?
“不管凶手是谁,太师府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王妃头上。”邀影有些担忧的看向苏青璃,“王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郑家不是好相与之人。”
苏青璃笑了笑:“郑太师老奸巨猾,不会这么快又对我动手,除非他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想杀战王妃。”
“他们纵然是世家大族,底蕴深厚,上头有郑太后撑腰,也要想一想北境的玄甲军,更何况他们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湖州案!”
殷泽回到神武卫才知道,今日不止苏青璃遇刺,太师府也死了两个人,还都是身份贵重的子嗣。
“郑旭死在凌霄阁,郑二爷死在雨花巷……”殷泽看着面前的卷宗,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凌霄阁离苏青璃遇刺的地方只隔了两条街。
雨花巷离这边就远了,但是,他今日却在雨花巷附近遇到了一个人!
纪晓月!
殷泽的眉头蹙成了川字,哪怕当初纪晓月鼓起勇气,敲登闻鼓告御状,将汝阳吕氏拉下马,在他眼中,纪晓月也只是一只柔弱可怜的小兔子。
这兔子急了会咬人,很正常,毕竟汝阳吕氏做的事情,足够她不惜一切的将汝阳吕氏拉下马。
“会是巧合吗?”殷泽眸色幽深,他在雨花巷附近遇上纪晓月时,她说喜欢吃雨花巷附近那家的炒栗子,遇到她时,她手中正抱着一包炒栗子。
丝丝怀疑从心底泛起,可想到纪晓月那张倾城绝色又满是娇媚的脸,殷泽的喉结上下蠕动,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着。
苏青璃的警告还未消散,却在此时被他压了下去:“来人,去查一查纪晓月是何时去的雨花巷,又做了些什么。”
“是,将军。”
这时,唐啸从门外进来,手中拎着个食盒,一进来就放在他面前。
“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有人让我给你的。”唐啸没好气的说好,这段时间,他只要一出门,就会被人问,听说你未婚妻说你不行?
那个死丫头!居然敢说他不行!等他抓到她,定然要让她知道,说一个男人不行会有什么后果!
殷泽伸手拿过食盒打开,一股香甜的味道顿时散发出来,里面放着一碟梅花糕。
“谁给你的?”
唐啸朝着殷泽眨了眨眼:“你猜。”
“你猜你爹知道你进了神武卫,会不会打断你的腿?”殷泽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唐大人是希望你去门下省历练,你倒好,直接申请来了臭名昭着的神武卫。”
唐啸抿了抿嘴,此事也瞒不住他爹多久,不过调令已出,纵然他父亲身为中书令,也无法阻拦,不过,他回家估计得挨一顿揍。
“我来神武卫时,见纪姑娘在门口徘徊,便问了一句,她让我带进来给你。”唐啸眼中满是探究,果然,这两人之间有问题。
“让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还没有消息回来,不过今日的事情到是格外有趣,战王妃遇刺,死的却是太师府的人,或许,我们可以利用此事。”
唐啸眼中,精光闪耀,郑太师老奸巨猾,平日里行事小心谨慎,又有郑太后在后面撑腰,郑家的小辈也严格约束自己。
但是郑二爷跟郑旭的死,却将如铁通一般的太师府,撕开了一条口子。
殷泽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你想做什么?”
“有人帮我们撕开了口子,我们自然是要盯着这个伤口,狠狠的咬下去,哪怕动不了根基,也要让他们元气大伤才行。”
“这个口子太小,怕是不好咬开。”殷泽声音低沉,皇帝一直想动郑家,但是有些迟疑,毕竟他当年登基,郑家出了不少力。
但是,近来的谣言,却让皇帝坚定了动郑家的心,殷泽跟在皇帝身边多年,很清楚,是那没怎么传开的最后两句谣言戳中了皇帝的软肋。
非我亲生,死得其所!皇帝也不是郑太后的亲生儿子,而郑家女也没有嫁给皇帝为妃,而是嫁给了逍遥王!
只是,要想把湖州案跟太师府牵扯上关系,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郑太师可不是打落牙往肚里吞的人,宫中那位也不是好相与的,战王妃一出手就废了太师府一子一孙,他们必然会报复回去。”
“而战王妃也不是会吃亏的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只要在适当的时候添油加柴就行了。”
唐啸朝着桌上的梅花糕伸出手,尚未碰到,就被殷泽一巴掌打开。
“小气!”
殷泽目光森冷的看向唐啸:“事情说完了还不走,怎么,等我请你吃晚饭?”
唐啸瞪了一眼殷泽,起身离去,殷泽则是看着桌上的梅花糕,神色复杂,良久还是伸出手将梅花糕端出来。
只是刚把盘子端起,就看到里面还有一小盒药膏与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记得上药。
殷泽的目光落在被热茶烫红的手,原本并未在意,毕竟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但是不知为何,此刻却觉得这烫伤又疼又痒,沉默许久取了药膏涂上,手背上的疼痛被清凉覆盖,然而心底的痒意却一点一点的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