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平川宾馆,最东侧向阳位置的一间大套房内,林少红脱掉了衣服,去沐浴房准备泡一个澡后再休息。
自从领导干部实行异地任职制度以来,平川县委、县政府的县级领导干部,基本上全部都是外地人。为此,在县武装部内,特意建了一幢共三个单元的宿舍楼,专供县领导日常居住使用。
住在这里的县领导,每天有服务员上门打扫卫生,新鲜时令水果和牛奶固定送来,统一购买日常用品,水电燃气费全部由机关后勤中心缴纳,缺什么也叫他们采购,真正是做到了“拎包入住”。
其中两套面积最大,位置最好的住房,便是县委书记和县长的。
可是,林少红的前任县长,是在平川退的休,退休后仍然和他老伴住在武装部后院的县长住房里,一直不搬走,继续享受着“县长”住房待遇(包括相应的物资供应待遇)。
林少红调过来后便一直暂住在平川宾馆的这间大套房里。之后,机关后勤中心的也开不了口请老县长挪地方。
县政府办副主任兼中心主任很为难,请示她是否同意选择一套面积小一点的、位置相对差一点的住房先入住。
这时,她在县宾馆大套房已经住了两个月,觉得自己没结婚,一个人过,就住宾馆也方便,这里设施齐全,宾馆餐厅的早餐和中晚饭也干净卫生可口,便就一直住在宾馆,没有搬到武装部里去。
任青松对老县长继续占着住房享受着待遇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在与市里来视察的领导们在一起吃饭时,总是不经意地提一嘴,戏谑地说:平川给了林少红县长“贵宾级”待遇,长期住着总统套房,专人服侍。
此时,林少红光着身子在宾馆的套房淋浴房内,拿着花洒往浴缸里放着热水,虽然此时是七月天气,但泡澡还得是热水。
她调节着水温,时不时伸手到浴缸里试探着水温,直起身来时,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苗条的身子。
一米六九的身高,饱满坚挺的双峰,平坦的小腹,臀部与腰间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自我欣赏了一会儿,林少红把自己的身子完全浸入浴缸的水中,给自己身上抹上了沐浴露,轻轻地擦拭着身子,享受着这轻松的时刻。
想到今晚雷宇那么“粗鲁”地抓住她的双峰的情景,林少红脸上又微露出了愠色。
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别人的阿谀和奉承中长大的,等到她出落成一个大美女时,人们既欣赏她,又尊重她,没人敢轻易对她有非分之想。
读大学时,她和一个男同学谈过恋爱。他好学上进,但出身寒微。
毕业那年,她把他带到家里。母亲了解到他家的情况,认为门不当、户不对,便当场给对方脸色,说不同意他俩交往。
男同学很自尊,向她提出分手,后来考上了京城大学的研究生,到异地读书去了。再后来他因为成绩特别优异,被保送出国。
但不幸的是,在国外他为了赚取学费,晚上到酒吧打工当服务生,在一起酒后斗殴事件中,被人用刀刺死。
林少红大学毕业后,则被她父亲先安排在团市委工作,期间到市区街道办事处挂职过副书记,返回团市委则提拔为副书记,才二十六岁就当上了副处级干部。
林山岳调任省财政厅长之前,又把她调到市文化局当副局长,过渡一下,增加一点工作上的履历,毕竟团市委没什么实际工作,不能锻炼人。再回团市委任书记,转正处级。
李富贵由市长接替林山岳任市委书记后,为了与后者修复关系,主动示好,一纸调令,将林少红调到平川县当县长,成了全市乃至全省最年轻的女县长。
当然,林山岳并没有领这份示好的情,这是另外一回事。
林少红当了平川县长后,一直想做出点实际的业绩来,消除人们认为她是一个官二代、全凭父亲关系上位的看法。
于是就有了跟任青松唱反调,由她担纲县林场体制改革工作小组组长的这桩事。
之后为了这项工作,林少红不得不经常召集相关部门开会、走访调研、制订方案、跟踪落实、派人监督、听取汇报、解决难题,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而且,由于大家都知道任青松对这项工作并不积极,有不少部门的一把手有点阳奉阴违,对她布置的工作不抓不落实。
于是,林少红不得不事必躬亲,这样就更累了。
也许还是当一个无为躺平的官比较好。林少红躺在浴缸的温水里,心想。
自从和前男友分手后,她便一直没谈过恋爱,没碰过男人。
一是由于工作忙,二是因为自己的条件太高,一般人根本不敢轻易有这种奢望。
她母亲是省人民医院的心脑血管科的主治医生,对她的婚事很着急,介绍了好几个男的,让她回来相亲,都被她以工作太忙推辞了。
在内心深处,林少红有点故意“报复”母亲,谁让她当年横插一刀,使得前男友和自己分手呢?
我现在就不找,让你急。
这时,林少红想到雷宇的样子,依然觉得有点不解和好奇。
以前在县政府办公室,她也见过雷宇,那时的他一副性格内向的样子,拘拘谨谨地站在易顺的身后,听着两位领导谈工作,还时不时拿笔记本记录几笔。
话很少,低着头,眼光几乎不看自己。
但是最近几次见面,他跟以前的样子判若两人。态度不卑不亢,眼光很坦然地注视自己,就像是和自己平起平坐似的,甚至……他目光也很深邃,像是很多事情他都知道似的。而且,他还敢当面对自己提提副科的要求。
还有,今天晚上,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扶就扶吧,还两只手往我胸部抓过来。
刚抓上时不是有意的,是为了扶我,但是,之后他还明显捏了捏,这肯定是故意的。
太大胆了,林少红生气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