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转过身后,狠狠甩了苏沫一巴掌。
“苏沫,你还是人吗?那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女人?
“老公我错了,我真错了……”
苏沫哭着跪倒在地上,“可我怎么办,我不想失去你啊!”
林桉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以前是真的瞎了眼。
难怪森哥和周洲那会会用那样看白痴的眼神看自己,他们似乎都知道苏沫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自己不知道。
还坚持说自己爱对了人,觉得苏沫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林桉的心里越发清醒。
他也幸亏是去了酒店,不敢想如果他不知道苏沫是这样的人,等两个人的感情久了,他的财产都在对方的名下以后,该面对怎么样的惨境。
苏沫还在不断求和,林桉只觉得自己很疲惫。
他将手里的伞给苏沫,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苏沫,我以前是真的喜欢过你,想要和你结婚,但你做的事情太让我失望,我不会原谅你,但我也不想闹得那么难堪,你体面点,对大家都好。”
见林桉似乎真的不愿意,苏沫也不敢再继续。
她拿着伞倒退了两步,心里悔恨不已。
为什么那个对自己满眼爱意的人,现在会变得那么冷漠?
明明她的生活都越过越好,这不应该是她该过的日子。
苏沫摇摇欲坠的离开,背影都是孤单的。
林桉转过身,就看到李延森和周洲拿着伞站在他身后,满眼担忧的看着他。
“林哥,回家吃饭了!”
周洲喊了一声,林桉的眼眶一酸,“嗯,回家吃饭!”
因着苏沫的事,圈子里的一些人认出了被绿了的人是林桉,这些日子里,圈子里的家长都管着儿女,生怕他们会是第二个林桉。
尤其是有儿子的,更是三令五申的拒绝他们在外面找这样的女人。
捞钱还是小事,事情闹得那么大,脸都丢光了。
即便林桉和林家脱离了关系,可林家还是免不了的被圈子里的人笑话。
林家的笑话,这一年多可真别太多。
随着出事的也不只是林桉,还有林家刚刚上任的董事长林慕年。
他前段时间和豪门千金分手了,因为他勾搭上了一个更加有钱的煤老板女儿。
煤老板女儿是独生女,长得五大三粗还高,煤老板一直想要打进圈子里,可那些名门望族哪里看的上这样的儿媳妇,自然是不乐意的。
林家刚巧失去了一个靠山,林董立马就把自己的儿子给献了上去。
美其名曰,独生女的财产以后都是他们林家的,林慕年作为林家未来的家主,应该为林氏集团出一份力。
当然,这力出的还真是不小。
两人是迅速领证的,领结婚证的时候,林慕年才看到自己那未来的妻子。
长得比他还黑,一只手比他的胳膊还粗,整个人站在他身边就像是老妈子,看的林慕年在新婚夜,连看几部片都起不来。
第二天一早,新娘子就打电话给娘家,说他们给找的老公不行,一晚上硬是不起来。
夫妻之间的事,哪里有说出来让人笑话的?
为了安抚儿媳妇,林董事长和林夫人赶紧补偿了她价值连城的古玩,还把林慕年带去男科医院。
只是检查结果出来,林家人天都塌了。
林慕年竟然不行了!
那玩意因为上一个对象玩的太猛,再加上新婚夜看了眼新娘子,他直接萎了。
林家忙的到处找神医,想要抢救下。
还好,经过一段时间的中医治疗,林慕年虽然还是不怎么行,可到底还是有点用的。
为了让儿媳妇可以安心试管,林董事长更是提出条件,只要她配合着生下林家继承人,便每个月给她五十万零花,还转了林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生孩子的辛苦费,日后她就算是在外面玩,只要不正大光明,林家也绝对不说什么。
在双方的见证下,新娘子答应了。
毕竟,她也就是要找个有价值的老公,横竖孩子是她的,婆家又不介意她在外面包养小白脸,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林家的一场闹剧,也就此落下帷幕。
周洲吃完瓜,十分不赞同的说道:“这林慕年的运气也是忒好了,那些有钱人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愿意要这样的女婿?”
“毕竟林家的一些事,那些暴发户还是了解,何况就算了解他们也不会觉得亏。”
对他们而言,林家是他们能够巴倒的一棵大树了。
对于李家这样的家族而言,林家确实不算什么,可林老爷子早些年也不是虚有其表,底牌多少还是有一些的。
“我就觉得没必要,毕竟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值得嫁。”
周洲嗑着瓜子,声音里也透着一丝遗憾。
“管他们的那些事做什么,林慕年现在结婚了,估摸着以后也不会来打扰你,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的过自己小日子,比什么都好。”
“嗯。”周洲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秦朝呢?”
想起这个人,林桉就替周洲觉得心累。
“你们两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这段时间我在这里就没见过他来找过你,对方该不会是在外面有个家吧?”
现在的林桉经历过那些事,现在看谁都像是负心汉。
周洲笑着摇头,“他很忙,不过你回国前我们见过好几次面,森哥知道的。”
其实秦朝现在在做什么,周洲并不清楚。
上次以后,她就没有见秦朝来过。
他似乎很忙,空间里的东西一天天的减少,她也会适时地去买些东西塞进去,省的他不够用。
只是忙忙碌碌的,她好像也习惯了。
只要这一年的时间里,秦朝能够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一晃眼,便到了新年。
新的一年,周洲没有等到秦朝。
对方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来她这里,她也想过去找秦朝,可不知为何,她找不到秦朝的具体位置,只能默默在家等。
过年期间,哪里都是热热闹闹的,到处都张灯结彩。
因为秦朝的关系,周洲没有去京城过年,而是选择在庄园里过年。
而李老爷子和李延森,则是在年前一个礼拜,就回到了京城。
见女儿兴趣缺缺,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周爸爸和周妈妈心里都很担心。
他们俩也不是什么喜欢约束孩子的父母,对于孩子的感情问题,更是不怎么干涉。
可看着周洲那一脸担忧的模样,还是没忍住上前。
“闺女,怎么了?”
听到声音,周洲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妈妈,“没事的妈,我就是觉得有点无聊。”
“刚刚李家的礼物送来了,你也不去看看,老爷子和小李送来的东西越发贵重,你有没有想回些什么?”
“妈,我早就回礼了,您就放心吧,我没事的。”
“是不是这些日子小秦没来,你心里难过啊?”
周妈妈是过来人,哪能不明白女儿的心思?
她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道:
“小秦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在那边肯定不会有事,何况你不是说空间里的东西每天都会少,说明他那边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你别急,等他空了肯定会来找你的。”
“我知道的妈,我就是有点想他了。”
周妈妈叹了口气,
“你啊,别有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若是觉得委屈了,和妈说,妈肯定帮你好好骂骂小秦。”
周洲摇晃着周妈妈的手,眼眶红红的。
“妈,我真的没事,您别怪秦朝,他有自己的难处。”
一年的时间,他必须要回来,不然他们就真的要永远见不着面了。
周洲心里想,但她也希望秦朝抛下一切回来陪自己。
他是自己的未婚夫没错,但他也是伯父伯母的希望,是古越国众多百姓的希望。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今天是新年,开心些,一会儿陪我和你爸包饺子,放在空间给小秦带去。”
“好。”
周洲应了一声,便下了楼。
此时被周洲念叨的秦朝,身着盔甲,手持长剑在渡河边和对面城门上的人剑拔弩张。
现代过年的时候是二月份,在秦朝这里,已经四月了。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秦朝的一年之期就到了。
他这几个月的时间经历了许多,年冬时他带领那些百姓和士兵到处救援,一整个冬天,他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救百姓。
此时他在百姓口中,是很有威望的。
再有威望,对朝廷而言,不过是叛军。
所以在春暖花开以后,他率领大部队开始攻城时,前面却有人拦着他。
渡河对面是玉城,玉城易守难攻,想要过去就得要让他们打开城门,玉城城主的女儿是当今陛下爱妃,这种事情,玉城城主自然不会做。
秦朝每日都在那,可两边对峙了五日,却一无所获。
身边的副将也有些担忧,对着秦朝问:“少将军,要不我们还是换条路,玉城城门不比我们边境城墙差,强攻可能会得不偿失。”
副将都懂得道理,秦朝又岂会不懂?
可其他的地形他都研究过,很容易被人困在山坳间,到时他们来个瓮中捉鳖,他们这群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何况他们现在算是谋反,谋反的人,还需要一部分民心。
显然,他们需要的人心还不够。
僵持几日,秦朝只能先撤退五里地,安营扎寨。
帐篷搭好以后,秦朝就在帐篷里看地形图。
他也想要找到能够攻进去的好方法,可是,他压根就找不到任何可以进去的办法。
除非,他们城内有内应。
但玉城的百姓和外面的百姓不一样,那些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玉城里的百姓却过的十分富足。
他们依山傍水,鲜少有灾难,即便遇到了灾难,朝廷的减税就有他们的份。
这也是为什么,里面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的原因。
过的好,没人想要打破这样的安稳日子,想要找里面的人策反,那是不可能的事。
秦朝揉了揉眉心,说道:“我们还是不要借助他们的能力,看看能不能定制些东西,能够将城门撞开。”
至于说要炸开的,那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城门的铁门足有十米高,二十米宽,光是城门打开就需要几十名士兵撬动压板,炸城门的后果,只会是把城门的木桥炸断,却炸不开城门。
撞城门,是因为那城门下面毕竟是用木头制成的木栓,那也是城门唯一的缺点。
只是这样的缺点对他们来说,那也是难度系数非常大的。
木栓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而是用最结实的实木整根制作而成,但城门两侧,还有手臂粗的铁链连接,即便是把木栓破了,也还有一道关卡。
秦朝手里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他们现在能破门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士兵不断撞击城门,等城门松动有缝隙的时候,他让人将门抵住,用匕首将两边铁链切断,这才可以顺利进城。
说的很容易,可做起来,实在是太难了。
秦朝将方案说了以后,副将都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对秦朝问道:“那周姑娘那,有没有什么好的计策?”
“我们做任何事,总不能全部倚仗小洲。”
秦朝说完,副将更沉默了。
他觉得周姑娘应该是会有办法的,何况,这也是为了少将军好。
他们若是一直没办法攻入上京城,那少将军岂不是要等很长时间以后,才可以看到未来的少将军夫人。
想到这,副将都觉得自己有些心疼这未来的少将军夫人。
“让大家都休息一下,还是按照之前的制度轮流守夜,让伙房做些荤菜给大家解解馋。”
“诺!”
副将出去以后,秦朝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和小洲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面,其实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因为……
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疤痕,秦朝心有余悸。
他在帮助那些百姓的时候,一个村子里有不少青壮年去了山上找吃的,没曾想,遇到了豺狼,被追到了悬崖边,他们掉在悬崖边上的几棵树上,抱着等了一日多,终于等到了秦朝他们的救援。
救援的时候,秦朝为了将一个受伤的男子上去,踏裂了树枝,整个人掉在了下面,还好身上绑了根绳子,没让他掉下去。
只是脸颊上划了道很深的口子,有些狰狞。
他想到周洲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说喜欢自己的脸,如果他这张脸不好看了,周洲还会喜欢吗?
想到这,秦朝的心里就酸的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倒是没有多想。
也许,小洲根本就不会在意吧?
如果十分在意的话,那他也可以回现代以后去做个手术,尽量把这狰狞的疤痕给抹去。
松开手,秦朝看向外面,忧心忡忡。
如果一个月内不能攻入城内,那他们的士气也会越来越低迷。
到时跟着他们来的那些人,真的会一直跟着他们吗?
想到这,秦朝心里也有些担忧。
“少将军。”
门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进来。”
“少将军,该用午膳了!”
士兵 端来了白米饭和一碗土豆焖肉,放在了秦朝的面前。
这已经是这段时间吃的算很好的菜了,因为军营里人多,周洲买的那些蔬菜和肉少的很快,即便周洲中途的时候补过一次,可士兵实在是太多,每日步行的消耗更大,他们简直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有些像是蝗虫过境。
那么多的士兵,秦朝觉得自己养的也辛苦。
但那些士兵里,已经有五分之三是百姓,其他的才是原先跟着他出来的士兵。
现在的那些士兵还在与日增加,他也不知道,等回到上京城,到底会有多少百姓跟随他们的大军。
“辛苦了!”
秦朝接过饭菜,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他吃饭的速度一直都很快,不一会儿,一大碗的白米饭和菜都吃完了。
他们的碗可不小,光是装白米饭的碗就能装五六斤,菜也有一斤多,秦朝还是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士兵将吃空了的碗拿走,秦朝这才继续处理公务。
他研究了许多之前的策略,又找了不少类似的战役,反反复复的看。
可惜,他还是没能找到更优的方法。
要是城内有熟人就好了!
秦朝想。
玉城客栈内。
房间里,响起一道女音。
“祖父,我今日出门听到一个消息,不知准不准确?”
翁神医放下手里的医书,问道:“怎么了三七,是有什么大新闻吗?”
“听说秦少将军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外,他们说主帅和少将军反了,现在正打算攻打玉城。”
“此事当真?”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骤然小了许多。
翁三七点头,“是的祖父,我确定自己听到的都是真的,可我不知为何,主帅和少将军竟然会如此铤而走险,他们若是走另外一条路,或许会快些。”
“另外一条路也许会快,但没有两年是拿不下的,古越国虽然不及其他国家强盛,可到底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尤其是这玉城,以前就没有几个人成功过。”
“那是不是说明,有人成功过?”
翁神医怎么会不明白翁三七心里想些什么?
他迟疑了下,问道:“三七,你是否有其他想法?”
翁三七绞着手,“祖父,三七想要帮主帅和少将军,也想让古越国的百姓都可以吃饱穿暖。”
“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翁神医十分生气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的,掉脑袋的都不是小事,你若是执意,出了事哪怕是祖父都保不住你。”
别说他们之前受过秦家的恩,可之前在军营里时,他也已经还清了。
现在的翁神医不想其他,只想要和孙女过个安心的日子。
现在的日子,他就很满意。
可惜三七是个很倔强的丫头,翁神医知道她想做什么以后,直接就给拒绝了。
她是女子,若是被玉城城主抓住,给她带来的伤害侮辱,那是成吨的。
翁神医不希望孙女卷入里面,也不想自己走了以后,孙女被人欺负。
翁三七垂眸,轻声道:“可是祖父,若是以我之躯能够换取天下百姓安宁,朝廷不再腐败,即便是被五马分尸我也不怕。”
她的眼睛很亮,眼神坚定的让翁神医都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是否真的太过自私?
可三七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翁神医哪里舍得她委屈?
他问:“三七,你是否心里还有少将军?”
翁三七摇头,
“不是的祖父,知晓少将军有心爱之人以后,三七便歇了心思,主帅和少将军都是惊世奇才,是古越国的战神,我不想他们因为这样的事情,将自己搭进去。”
她死了,古越国比她厉害的大夫还有千万。
可若是主帅和少将军死了,古越国以后再无更加优秀的将领。
这也是他们的遗憾。
翁三七自觉自己没有私心,可翁神医却不是这样想。
若是可以,他还是希望三七可以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若是她真的还喜欢少将军,那他是否可以通过这个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然后和少将军达成条件?
这样,会不会太过分?
可这两年来,三七并不是真的开心,翁神医是感觉出来的。
他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什么时候一命呜呼都不知道,可三七不一样,她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
想到这,翁神医便也点头。
“那我寻个机会,看看能不能把纸条传递出去。”
“祖父!”
翁三七喊了一声,又低低说道:“三七只想百姓安稳,天下盛世太平,并非为了一己私利,更不是为了儿女情长。”
翁神医嘴巴微张,想要解释什么,可也觉得无力。
罢了!
到底是他年纪大了,跟不上后辈们的想法。
何况,三七一直都是很有主见的孩子,翁神医觉得,自己可能想的太多。
“祖父,您先休息,三七在自己看会书。”
翁三七拿着书本就要去桌子那边,却听翁神医说:
“可是祖父心里还是很自私,自私的希望你可以过的好,也希望你能够忘记之前的事,重新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