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晧言,无论如何,我们俩都要活一个。”她咬紧了唇,“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我无所谓,反正我中了病毒,随时都可能死的。你帮我照顾好米米豆豆和小熙,帮我守住许氏,帮我打败那些该死的混蛋。”
“羽安夏,你给我专心开车,不要胡说!我们都会活下去,有我在,你不会有事!”他斩钉截铁的说,他不会让她有事。她生,他生,她死,他死,上天入地,永相随!
“陆晧言……”羽安夏的心头有千言万语,她想在死之前,一股脑儿全部倾吐出来,可是喉头在恐惧中痉挛,让她发不出声来了。
“迷糊呆瓜。”陆晧言的声音再次从旁边传来,“如果我们俩注定要死一个,那就让我当个开路先锋吧。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的。只要我不允许,就没有谁可以把你带走,即便是上帝也一样。”
泪水从羽安夏眼眶里喷涌而出,她摇着头,拼命的摇着头。
虽然恨他,怨他,虽然想要离他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可是她知道,这些想法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有所恨就有多爱,她早就离不他了,就像鱼离不开水,人离不开氧气。而他就是她的水,她的氧气,她依赖着他,眷恋着他,没有他,她一分钟都活不了。
“陆晧言,我要你活下来,你必须活下来。”她拼劲了全力,冲破喉头的痉挛,爆发似得吼道。没有了他,她会死,可是没有了她,他还能活得好好的。他不需要她,他还有秦雪璐,还有他们的孩子,很快他就会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恢复平静的生活。
可是即便这样,她依然无怨无悔,她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如果真正的爱上一个人,就不会再计较得失,即便得不到他的心,她也心甘情愿。
“迷糊呆瓜,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到了地下,我也会变成大魔王,再回来找你。”他用着揶揄的语气,试图缓解她紧张的情绪。
可是她一点都没得到安慰,泪水更加汹涌了。
陆晧言朝后视镜瞅了眼,保镖们的车还紧紧的跟在后面,他拿起了对讲机,“我这里刹车失灵了,你们赶快用GpS查一查,附近有什么可以缓减车速的地方。”
“马上查。”听到这话,保镖们惊出了一身冷汗。车上安装有三维实时地图,他们很快就发现前方有个建筑工地,里面有个大沙坑,把车开进沙坑里,或许能停下来。
担心羽安夏操纵不了,陆晧言越过档位,帮她控制方向盘。
跑车转过一个弯口,如疾风般冲进了建筑工地。
就在它冲进沙坑的一瞬间,陆晧言扑上来,把羽安夏护在了身下,用自己强壮而宽阔的身躯给她制造了一个安全的空间。
跑车速度太快,激起黄沙漫天飞扬,仿佛沙尘暴滚滚侵袭,刹那间把整部车都吞没了。
虽然跑车的速度急剧减慢,但因为冲击力太大,它并没有停住,“砰”的一声,就撞在了沙坑的护栏上。前车盖顿时凹陷先去,车窗是防弹的,没有碎裂,但是砸出了一大片枝状的裂痕。
陆晧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安危,紧紧的护着身下的人。虽然他紧紧的抓着车门的搭手,但撞击带来的剧烈晃动让他的头和手臂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盘上。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羽安夏的脸上,她伸手抹了下,看见那鲜红而恐怖的色彩时,她猛地抬起了头。
陆晧言的头靠在方向盘上,手臂还紧紧的拥着她。他的脸色苍白的像张纸,连嘴唇也失去了颜色。他的眼睛微微撑着一条缝隙,似乎在努力的不让她从自己的视野消失。
鲜血不断从他的额头流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她的面庞,让她心惊胆战。
“陆晧言!陆晧言!”她沙哑的叫喊着。
“你……没事吧?”他虚弱而费力的吐出了几个字,声音像他的呼吸一样微弱。
“我没事。”她哭着说。
“那就好。”他的嘴角扬起了一弯微弧,他一直在拼命的维持着自己的意识,不让自己晕过去,就是在等着她这句话,只要她没事,他就放心了。
看到他眼帘的缝隙消失,她的五脏六腑都拧绞了起来,“陆晧言——陆晧言——”她嘶声力竭的哭喊,强烈的恐惧把她团团包围了。
保镖奔了过来,紧接着是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
羽安夏并没有受伤,可是她觉得自己的魂已经不在身上了……
医院里,麦文峰接到电话,就飞速赶了过来。
羽安夏抱着胳膊,呆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这是她第二次焦急而无助的等待在急救室外,第一次是陆晧言为她挡子弹受伤。
她的脸色惨白一片,眼泪像溪流一般不停的往外流淌。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出事之前的画面,他不顾一切的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的护住了她,就像上次为她挡子弹一样。
每次她遇到危险,他都会出现在她身旁,保护着她,守卫着她,就像是她的守护天使。
为什么呢?他明明不爱她的,为什么还要不顾性命的救她?
她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夫人……”麦文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又止住了,只是沉重的叹了口气。
许久之后,急救室的终于开了。
陆晧言被推了出来,他的头上缠着纱布,手臂打着石膏,眼睛紧闭着,依然昏迷不醒。紧跟着出来的是骨科和外科的专家,还有医院的王院长。
“陆先生的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背部和腰部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不过都是轻伤,不碍事,最严重的是他的右臂,肌肉神经严重受损,很可能会影响到今后的行动。”院长如实的汇报完陆晧言的情况,又换上了安慰的语气,“不过二位也不要太担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帮助陆先生复原的。”
羽安夏像是挨了一记闷棍,眼前一黑,向后倒去,麦文峰连忙揽住了她。
“小麦,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胳膊怎么了?”她颤颤抖抖的说。
“先进去再说吧。”麦文峰拍了拍她的肩,竭力不让她看到自己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