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夏一双大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你说皓言给你介绍女人?”
“是啊。”景珺宸点点头。
羽安夏狠狠的呛了下,掩起小嘴低咳了好几声才匀过气来。
天,陆晧言还会做月老,当红娘?她简直不敢相信,就跟有人告诉她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一样,特别的诡异。
“皓言怎么会做这种事?”她柳眉微挑,万分的质疑。
景珺宸给她倒了杯冰冻果汁,让她冷静一下,因为后面他要说得话,才真正让她惊悸,甚至崩溃。
“你就不想知道他给我介绍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慢慢悠悠的说。
羽安夏喝了一口果汁,眼里的好奇心更加深重了:“那你说说是哪家的名媛闺秀?”
景珺宸沉默了片许,才慢慢启唇:“你们许家。”
简单的四个字如一阵夜风,在羽安夏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你在开玩笑吧?”
许家哪有可以介绍给他的女人,她的堂妹们都还没满十八岁,姐姐许初暇已经和秦如枫订婚,剩下的就只有许婉玲了。
陆晧言不可能把许婉玲介绍给他,就算他脑子一时短路,他这个天王也不会收。
景珺宸敛起了嘴角,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羽安夏剧烈的震动了下,连下巴都快惊掉了:“你准备跟许婉玲结婚?”
景珺宸呛了下,“你们许家难道就只有许婉玲一个女儿?”
“我堂妹们都还没成年呢,不适合你呀。”羽安夏撇撇嘴。
“你呢?”景珺宸反问一句。
羽安夏像是被一颗子弹击中要害,脸色骤然一片惨白,“珺宸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珺宸漂亮的浓眉微微扬了下,一个字一个字从掀开的薄唇吐出来:“烨把你让给我了。”
羽安夏仿佛五雷轰顶,从椅子上惊跳而起:“珺宸哥,你不要胡说。”她全身的神经绷的紧紧的,脸上不只有一点生气的表情,而是十分的生气。
“我说的每个字都是很认真的,今天我们的见面其实也是烨故意安排的。”景珺宸清晰而有力的说。
“我又不是玩具可以让来让去。”有抹怒火从羽安夏胸腔升腾起来,她简直不敢想象,陆晧言会把她抛给景珺宸。是因为这两天,她像影子一样的跟着他,让他烦闷了,就要把她当玩腻的玩具转手丢给别人吗?
“你不要误会,他只是想要保护你。”景珺宸解释道,“他想要重新给你营造一个新的保护伞,所以就选择了我。”
“我不需要他的保护,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一股热浪冲进了她的眼眶里,她不是脆弱的娇花,她是坚强的小草,早就经历过无数风雨,不在乎这一点点的风暴。
“你得让他看清这一点。”景珺宸说道。
他很明白羽安夏在陆晧言心里的位置,所以就算是陆晧言拜托他,就算他对羽安夏很有好感,他也不会做出撬墙角的事。他不想让陆晧言失望,也不能欺骗羽安夏,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事情说穿,让羽安夏配合他演戏。
羽安夏的心拧绞成了一团,难受的要命,也许景珺宸只是在安慰她而已,陆晧言是真的厌烦她,想要赶她走,才想出这种损招的。
“世事无常,我真的没想到最后我们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垂下眸子,细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了一道悲伤的阴影,“他就是像是一本无字天书,太深奥,我从来都没看懂过,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看懂。”
“也许配合着我演几出戏,就能看懂了。”景珺宸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
她微微一震,扬起睫毛看着他,眸色在灯光下逐渐加深了……
第二天,她去到了蔚蓝海岸。
陆晧言刚做完康复治疗回来,在看见她的一瞬间,深黑的眼睛里一点微光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笨女人,你又来干什么?”他的语气比神情还要冷淡。
“昨天为什么放我鸽子?”她愤愤的质问。
“我本来就没打算去,只是惩罚你一下而已,谁让你总像个影子一样跟着我,讨厌的要命。”陆晧言冷笑的说。
羽安夏的心脏像被一根利刺扎了下,隐隐作痛,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没关系,反正昨天我和珺宸哥吃了一顿很愉快的晚餐。”她赌气似得说。
陆晧言的嘴里立刻像被强行塞进了一片柠檬,极致的酸楚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很好,也许你们能试着交往。”他的声音极为沙哑,仿佛喉咙也被这股酸涩熏伤了。虽然是自己主动退出,“成人之美”,但心里始终都是舍不得的。
在羽安夏看来,他的回答是变相的证实了昨晚景珺宸的话。他是拥有宇宙无敌超级占有欲的大魔王,现在竟然表现的如此大度,很明显是厌弃她这个充气娃娃,准备转手送人了。
“陆晧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家本色酒吧吗?”她缓慢而低沉的说。
陆晧言深邃的冰眸微微闪动了下,他怎么能忘记呢?他在那里幸运的捡到了一个迷糊呆瓜,从此以后,就甘愿当妻奴,把自己的身体、心和灵魂毫不保留的奉献了出来。
“你想说什么?”他假装毫不在意的问。
“我们玩骰子,你一连输了十二局,把自己输给了我。如果你还想把自己赎回来,就必须要赢过我,不然你这辈子都要当我的战利品。”她的声音如呼吸轻轻划过他的面庞。
他微微的颤动了下,脸上一点无法言喻的色彩游弋了很久,“好,那我们就再赌一局。”他沉声道。
羽安夏痛楚的锁了下眉:“到那间本色酒吧去,从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吧。”语气里带着一种绝望。
陆晧言完美的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他迟迟没有启口,用沉默代替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