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安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收敛嘴角,但陆晧言不会轻易放过她,他就是要像榨果汁一样把她掩藏的情感都压榨出来。
“你在乐什么?”他问道。
“没……没有啊。”她慌乱的垂下头,一时间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措辞也想不到。
他扣住了她的下巴尖,逼她抬头,正视她,不容她逃避:“你是不是以为我不喜欢秦雪璐,就一个人偷着乐起来了?”
“我……我哪有,别胡说,你喜不喜欢秦雪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被他猜中心思,她惊惶无比,两面桃腮涨得比华盛顿苹果还红,连嘴唇似乎也被羞赧晕染,像是葡萄酒里浸泡的红樱桃。
“哦?”他浓眉微挑,目光熠熠,带着穿透的力量,“那你的脸红什么?”
“太热了,你靠得这么近,多热呀。”她两个大眼珠左右飘忽着,搜索枯肠找借口应付他的咄咄逼问。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不在乎,那我是不是要试着把心放到秦雪璐那里存放一下呢?”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像是在超市存放某样东西,而不是在谈论感情。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对他这种似感情如儿戏的散漫态度很不满,“心是可以随便存放的东西吗?”
“你不是不在乎吗?”他讥诮一笑,身体微微向后移,表情隐藏到灯光之外的阴影里,让她捉摸不透。
“我……我们说好了要以心换心的,你要是把心存在别人那里,忘了密码取不出来,怎么办?”
她皱皱鼻子,话说得有点滑稽,让他忍不住的勾起了嘴角,“确实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要不先存放在你那里?随时都能取。”
言语时,他的声音很平静,她辨不出他的感情,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但她依然很想点头。
就在这个意识做出的一瞬间,她又迅速收回了思想,强忍的咬住了下唇,“你是不是觉得戏弄我很好玩?”
他微微倾身,英俊的面孔重新回到灯光下,清晰可见,但他漆黑的冰眸被半垂的睫毛遮住,看起来深沉难测,又遥不可视,“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是在戏弄你。你这么迷糊,这么笨,我怎么可能把珍贵无比的心存放到你那里,万一弄丢了,你就算一百个你加起来也赔不起。”
她剧烈的颤动了下,虽然脸上竭力保持着平静,但脑海里仿佛万千匹草泥马在奔腾、践踏,心里犹如枪林弹雨在穿刺、击打。
士可杀不可辱,他这话简直就是对她赤果果的羞辱。
“陆晧言,你不要太过分了,如果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勾结秦雪瑶,陷害崇谨,破坏我和他的订婚典礼?如果不是你的奸诈诡计,我现在没准已经是崇谨的妻子了,哪有闲工夫站在这里被你侮辱、刁难?”
陆晧言震动了下,一点惊诧之色从脸上闪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羽安夏深吸了口气,表情变得冷静了些,问清楚这件事是她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她不能太冲动,把大魔王惹火。
“秦雪瑶说这件事是你帮她策划的,你让她给崇谨下药,假装发生关系,再假装怀孕,好破坏我们的订婚典礼。”
她又简单的重复了一遍。来之前,她原本计划先去找秦雪瑶的,没想到她出国了,估计是怕他兴师问罪,躲起来了。所以她只能直接来问他。
“该死的秦雪瑶!”陆晧言的眉头在暴怒中紧蹙起来,眉心隐隐可见“川”字状的刻痕。
羽安夏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你有做吗?”她的语气很平缓,用得是寻常的询问语气,而不是在愤怒的质问。
陆晧言听出来了,脸上的怒色稍微平和了些,“你相信吗?”他反问一句。
她抿了抿唇,乌黑的眼睛在白炽灯下幽幽闪着光:“只要你说没有,我就相信。”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而有力的说,顿了下,又补充道,“而且就算真的是你做的, 我也不会怨恨你,我欠你两次救命之恩,可以抵消一次了。”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黑眸里暗藏着深沉而复杂的神色,像是得到了一点安慰,“你还不算是太笨。”
“我本来就不笨。”她努努嘴,突然伸出手来捧住了他的脸,这个动作有点大胆,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不过,她并没有把手放下,在这间别墅里,她是属于他的。
“冰葫芦,现在请你坦白的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做?”
她的手很柔软,很温暖,陆晧言有种被融化的感觉,心里像万马奔腾般激荡,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就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我自己瞎猜的不算。”
他就像个矛盾的组合体,明明嫌她又笨又傻又迷糊,还总出谜语让她猜,她哪里能猜得到嘛。而且万一猜错了,只会加深双方的误会和矛盾。
陆晧言轻轻的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仿佛是在对她主动“挑逗”的回应,“我是你的债主,想要你是随时随地的事,还需要这么拐弯抹角吗?”
听他这么一说,她就彻底的放心了。
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他可是大魔王,他要阻止她结婚,肯定是直接把她掳走,然后丢到一个无人的小岛上,让她无处可逃,而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沦为他专供他玩弄的私有财产。
“你说秦雪瑶为什么要把这瓢脏水泼到你身上,好歹你也是她姐夫,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吧?”昨晚她想了一整夜,还是找不出答案。
“活得不耐烦了。”陆晧言脸上闪过一抹杀意。
“她已经逃到国外躲起来了,估计就是怕你找她算账。”她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菠萝汁出来,补充维生素,给智商充值。
“跑得还挺快,可惜不够远,没有跑出地球。”陆晧言冷哼一声,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玩过逼人吃虫子的戏码了,这次不让她吃掉三盘,他就不是龙城冷血第一少!
“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羽安夏如有所思的说,“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去冒险,诬陷你对她弊大于利,没什么好处,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做?”
“别忘了,她旁边还有个秦雪璐。”陆晧言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犀利之色。
“所以她是为了秦雪璐,让我怨恨你,再也不跟你来往,借以帮助秦雪璐巩固你们之间的关系?”羽安夏皱皱眉头,这姐妹关系也太好了吧,阴谋败露,还不忘发挥余热,帮姐姐一把。
“估计不是她自己的主意,是受了秦雪璐的蛊惑,那个女人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陆晧言冷笑一声。现在想到秦雪璐,他就会觉得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