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烂账,你居然给他算明白了!”师砚宁简直不敢相信师鸢这惊人的执行力。
“要不怎么能拿给你呢?”师鸢胸有成竹地挑了挑眉。
“行,我算,我算还不成吗。”师砚宁哭丧个脸,最终还是将册子抱在了怀里。
“对了,你去见了我给你安排的那位师父了吗?”
师鸢将毛笔在笔洗里面涮了涮,给它挂回笔架上。
师砚宁想起师鸢废了那么大劲儿就为了给他找个好老师,将手上的册子放到一边的凳子上,然后站到师鸢背后,伸手为师鸢捏起了肩。
“阿姐,辛苦你了。”
“这位沈阁老是位好老师,你好好跟着他学,我就不相信那师忱能比的过你。”师鸢闭眼享受着,想到他们胜利在望,她就心生愉悦。
“沈阁老说阿姐如果愿意,他愿意一起教。”师砚宁说。
至于沈阁老说的托人打听了今年的考试制度,对于普通学生,沈阁老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为了避免引起师鸢不必要的怀疑,师砚宁并没有跟她讲。
“他真的这么说吗?”师鸢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
要知道她求这位老师一年,他才答应要收了师砚宁,这次来侯府,居然要连同她一起收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是真的。老师说明日会准备试卷来测验我们的水平,我跟他说你还病着,等病好了再去!”
师砚宁笑嘻嘻的,正对上师鸢那一双仰望上来放大的瞳孔,紧接着一巴掌就打到了师砚宁身上。
“你!你个混账!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那么说!你知道我求他求了多久吗?”
师鸢怒极,直接从凳子上气得站了起来,追着师砚宁打,气血十足,一点儿都不似昏睡了几天的样子。
“阿姐!”
“姐!别打了!”
师砚宁被师鸢绕着桌子追打。
“沈老师说了,你身体好了去就成!别人没说什么!”师砚宁解释道。
“真的?”
师鸢这才放下巴掌停了下来,此时才有点虚晃站不住脚,被师砚宁一个闪身接住了。
“你看你,才恢复多久,就这样不爱惜身子。”
师砚宁一边抱怨,一边讲师鸢扶到一旁坐下。
“真的真的,你这身子如何能学得进去。我已经跟沈老师说好了,等你好些了再去。”师砚宁神色凝重,不似先前那般笑容可掬。
“那好吧。可过几日国子监我还是得去。”师鸢坚定地说。
她若不去,指不定一些风言风语就会传出去,在侯府未来主人确定之前,她得去将场子镇住。
“好。”师砚宁知道她的考量,自然也不反驳了。
等到第二日,沈阁老来侯府授课时,师砚宁发现师鸢还是去了,而且去得比他还要早。
他进门时,正赶上沈阁老喝了师鸢的拜师茶,将她扶起来。
“阿姐,你的身子……”师砚宁的声音里带着些怨气。
师鸢和沈阁老同时往师砚宁的方向看去,师鸢理不直气也壮,将师砚宁气的无可奈何。
沈阁老捋着胡子,看着眼前这一对冤家哈哈大笑:“鸢儿有心拜我为师,莫非你吃醋了?”
“怎么会!老师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是担心她的身体。”师砚宁无奈解释。
“好了,也不打趣你了。既然都已经来了,那么就先坐下考试吧,让老夫来测测你们姐弟的真实水平。”
沈阁老晃了晃手中的试卷,不多不少恰好两份。
“您早就知道今日要来了?”师砚宁疑惑。
“老夫考量了一年的学生,自然清楚她的脾气和秉性。”沈阁老看向师鸢,眼神里满是欣赏。
两人分别在率先准备好的两个并排但不连排的桌案旁坐下,然后等着沈阁老分发试卷。
试卷拿到两人手中后,沈阁老站在讲台面前拿出一个铜质沙漏。
“考试时间为一个时辰,沙漏走到底,老夫便收卷。”
随着沈阁老将沙漏放到他前面的桌案上,银砂沿着沙漏的细孔一点点洒下,就标志着考试正式开始。
师鸢拿到题目时,先将所有题看了一遍,除了最后一道策论有些难度之外,其他的都不在话下,她早就对这些答案了然于心了。
她放下卷子,抬手拿笔,然后沾墨,写字,动作一气呵成,中间就连思考问题的多余动作都没有就写完了。
再沙漏还剩一半时间时,两人几乎时同一时刻停笔。
“你们都写完了?”
台上的沈阁老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的两个学生。
“都写好了,老师。”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回答。
“好,那老夫现在就来看看,你们两位的水平。”
沈阁老从台上站起来,将他们桌上停笔的试卷收上去,坐下就开始拿沾了朱砂的笔开始批注。
这两个人前面的基础题目,无一例外都是满分,而到了后面的策论环节,沈阁老的眉头从紧促到舒缓,再到拍腿起身的哈哈大笑。
侯府郡主将相之才,二殿下更是有帝王之才啊。
“哈哈哈哈,我朝后继有人呐!先皇在天也可瞑目了。”
沈阁老对天做了个拱手的礼,激动得热泪盈眶。若是做皇帝的是二殿下,想必现在的
朝廷又是另一派景象了吧。
师鸢和师砚宁对沈阁老的反应很意外,两人面面相觑后相视一笑。
“怎么样,老师?我与阿姐谁是头筹?”师砚宁先开口问。
沈阁老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叹道:“你们两位不分伯仲!”
“同是灾荒饥民欲暴乱何解。砚宁说开仓放粮,通过设立监察寮顺便深挖朝中贪污腐败。一举两得。鸢儿说开仓放粮是必要之举,但不是长久之计,如若以商会获得皇家牌匾奖励的方式,可减轻国库负担。再者加强种植技术人才培养,从根源解决问题。”
“一位以治国角度出发,剔除朝堂蛀虫,还民清廉。一位从民之角度出发,借力而为,从根源解决百姓顾虑。你们两位不分伯仲!”
沈阁老再次感叹。
“这书本上的知识你们已经学透了,老夫实在没什么好教你们的。老夫就帮你们扩展一下,也讲讲书本没说的知识。”
“我虽不知那师忱是何水平,但是你们两个确是我见过最有资质的学生”沈阁老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