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不清楚,但我有办法可以试试”
“……,你看,你怎么就不一句话讲完呢,搞成这样多伤感情呀”
“感情?”
“嗯,先说正事”
“以我的判定,他的身体和灵魂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灵魂被什么困住了或是说灵魂睡眠了,失灵了,灵魂和身体失去了联系没有了互动”
“道理我懂,怎么解呢”
“刺激他神经以激活他的灵魂”
“神经?”
一般来说,针灸扎的是经络,而经络与神经是两个概念,两者归属不同,组成、分布位置、功能都不一样。
也可以理解为经络走气血,普通针灸对症于身体而治,而神经则是大脑发出指令,经过神经传达到身体各处,身体各处的情况也同样由神经反馈回大脑,所以理论上来说,刺激神经可以激活大脑中沉睡的灵魂。
“对,用针扎,同时还要扎其相应的穴位”
“风险很大吧”
“嗯,难度也很大”
“用什么手法,引鉴那本医经”
“你知道的”
“你是说《徧术奇方录》第六部第四篇所载”
“不错,配合针灸扎其奇经八脉,十二经别等,这些你熟啦,我就不用表述了”
这《徧术奇方录》乃华佗所编辑总结而来的,早已失传,以专走徧门不走正道而治疑难杂症,风险大但用对了确有奇效,属于剑走偏锋,不轻易施用。
盘子复早就想到了这个法子,但他只是一个空有一身理论的医道雏鸟,这种对医者水平要求极高的法门,也仅限于只是想到,而不敢付之于行动,连是否确定这是否对症都不敢下结论。
这时候就需要一前辈点明,这个很重要,日常生活中我们常常会遇到这种情况,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在我们自我怀疑不自信,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给予我们一个肯定的答案可以让我们小很多的顾虑,心里有底做起事来才踏实。
“青帝哥,拜托了”
“我来?就我这模样,你觉得我比你强多少?”
“帮我一把,最多我把小轩辕还给你,怎么样”
“不是这个的问题,主要是我也没用过这方法,你别真当我是十项全能的呀,你难道不知道这《徧术奇方术》是出现在我之后的吗”
“这也是哦”
“你自己弄去,老夫爱莫能助”
“搞来搞去,最后还得是我”
“哎,你干嘛呢,不弄了”青帝见盘子复将他父放出五行棒,便不禁问道,以为他不弄了,他还想看个热闹呢。
“事关重大,我再想想,也要和我妈商量一下才行”
“是要想清楚,不然稍有差池你就是弑父,大逆不道。”
“去你的”
这灵魂标记的小技巧挺好用,盘子复在将他爸连床带人“搬”进五行棒之前,就先做了一个标记,现在放回来,不偏不倚正好回到了原位,比用尺子量还要准确。
与灵魂标记大同小异的还有灵魂印记,只要将一丝灵魂印在一个物体上,那么就跟装了个定位器一样,再也不怕丢失物品了。
这禁制术研究了那么久,盘子复都没研究出来什么心得,在门把手施了禁制,不仅没被阻碍那查房姐姐在扭动,还连个提示都没有,也还好反锁了,不然那么大张床还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说出来就凭空出现,完全没法解释呀。
“妈,和你商量个事情”李得娣没放心,傍晚又过来陪夜,这一年多以来,日日夜夜的陪伴都成习惯了,回家那怕是回到曾经那么熟悉的家,没了几十年相伴的老伴在侧,都难以习惯得来。
“嗯,是后悔与笑笑分手了吧,白天笑笑来看过我,还一起做了糍,多好的一个闺女呀,妈支持你复合,笑笑也还有那意思,我问过她了,她还没男朋友,你可要抓紧点了,这么好的女孩可不好找”
“是呀,笑笑是真的好,……,不是,妈,我不是说这个”
“你是说小汝?小汝也好,但我更满意笑笑”
“小汝也挺好的,……,但我不是说这个”
“那个韩佳佳?看着挺好生养的”
“佳佳呀,我和她说开了,有点不合适,……,妈,我们聊点别的”
“你还有别的?新认识的?是同学吗?怎么不带回来让妈打打眼”李得娣早就想抱孙子了,盘石坚病倒后,她的意愿就更强烈了,以前是她和盘石坚两人的共同盼望,现在她代夫之责,把盘石坚那份期盼也揽上身了,两重期盼在身,孙子嘛,谁生的都好,当然了最好是笑笑生的,笑笑生完,别的再生就更好了。她心里还是向着笑笑的,毕竟和笑笑有感情基础,也有那名份在,十几年的阿姨可不是白叫的。
“……,妈,我们聊聊父亲的事吧”
“你父亲能有什么事,不用经过他,你看中,我同意就行了”
“不是说这个,妈,你听我说,爸这情况那一年多了,也没个好转,我问过好多医生,他这情况拖得越久,醒过来的机会就越渺茫”
“盘子,那你说怎么办呢”
“妈,我打个比方,我是说如果我们放弃现在这保守的治疗,换一种激进点的治疗手段,那么我爸能醒来的机会会大些,但会有危险,如果有得选,你会怎么决定呢”
“有危险的呀,不,不,我不能让他以身犯险”
“但不犯险,能醒来可是个奇迹”
“奇迹就奇迹,一辈子醒不过来我也认了,就怕这一试,哎,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嗯,我明白了”
“盘子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呢,……,妈,我就随便一问,你别放心上,……,我支持你的想法,说不定明天爸就醒了呢,我们不去冒这个险”
如果在五行棒内,青帝一弄,那么成败生死听天由命,但现盘子复冷静下来仔细一想,是真没什么主意。回想一下,就这么轻易的将自己的父亲,将母亲相伴走过了几十年,守在床前一年多的丈夫,未经她的同意,就这样将他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这行径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儿戏,有点自私。
对于很多人来说,如果有得选:与其躺在床上昏迷十年,不如开开心心的活个一年,如果能搏一下,宁可以死来赌一把,总好过在昏迷中等待死去。
盘子复也是这样想的,虽然与母亲的想法不一样,想法难分对错优劣,但出于为父母着想,做儿子的担点骂名,担点负罪感在身,盘子复觉得没什么,试问在对待父母这事上,即便尽力而为,但过后那个做儿女的心会没点亏欠感呢,但他不能不考虑到父亲对母亲的意义,那就是:不管如何,那怕只是个活死人,只要还在,那她也是有丈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