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暗杀,动手。”
陆霆宴看着钟离艳的脸,挥挥手,示意暗一跟暗杀冲过去。
上次温良说鬼王的前世眉心有一点红痣,他恍然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
如今看见钟离艳,他想起来了。
三年前的大战,他率领的青云军也应战出兵。
大夏朝战胜后,他以统帅的身份去过鲜卑国皇宫。
他在宫中见过钟离艳,也听过别人谈及过钟离艳的传闻,只是那时的他讨厌鲜卑人,故而没有放在心上。
今日一见,他恍然大悟。
虽然不知鬼王究竟是什么,但看温良当时那急迫的神色,若放任钟离艳成长,只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
暗一暗杀飞身而起,他们动手的霎那间,温蘅的手也猛的一挥,无数道符朝着周围的黑影打去。
“啊。”
惨叫声紧随其后,这些人身上的黑袍子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们原本的面容。
只见一些是人,不过都是一些面相丑陋,穷凶极恶之人,还有一些是各种猪头牛头马脸人身的怪物。
甚至在袍子落地的瞬间,袍子下面还有无数只漆黑的乌鸦飞了出来。
这些乌鸦垒成人的身形,靠着袍子的遮掩在集市中穿梭,乍一看,就像是人披着袍子在走动一般。
“他有帮手,他身上果然藏着秘密,拦住他们!”
“动手!!”
喊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钟离艳抬头,隔着人群,看向温蘅。
他的眼神依旧很平淡,似乎周围的人或者是怪物的骚动都不是因他而起的一般。
“跟我走。”
能来阴阳集市,不管是人还是怪物,都有几分本事。
温蘅将阴德符焚了贴在自己身上,以便让她的修为能恢复。
判官笔上发出一道金光,将周围的黑影全部击退,温蘅伸手拉住钟离艳的手腕,怒斥一声,时间在这一瞬间放的格外慢。
陆霆宴紧随其后,暗一跟暗杀负责断后,几个人跟着温蘅朝着集市的出口飞奔而去。
求他的人跟怪物,眼睁睁的看着温蘅带着钟离艳走了,但他们一动,动作格外的慢,因为周围的空间被温蘅施了法,变慢了。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计算着时间,还有不到半盏茶,集市的出口就会关上。
温蘅的脸格外的白,甚至比进入集市时还甚。
她一边拉着钟离艳跑,一边指尖又捏了一枚符,符咒焚烧,她的脸这才没那般白了。
“主子,前面就是集市的出口了。”
拱门被大雾遮掩,依稀能看见拱门在缓缓合上。
暗一喊了一声,温蘅又捏了一枚符咒,众人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咔嚓。”
五道身影擦着拱门从集市中出去。
门发出一道咔嚓声,彻底关上了。
大雾弥漫下,拱门两侧挂着的红灯笼散发出诡异的光。
两道隐隐红光逐渐消失,直到完全不见。
暗一跟暗杀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跌坐在地上,亲眼看着拱门消失,心中后怕。
差一点他们就出不来了,好险。
“哎呦,摔死小爷了,差一点就要在里面待几个月了。”
“噗通噗通。”
几道重物落地的声音传出,暗一跟暗影身边,三个身穿华服的男人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哀嚎。
暗一眼睛一瞪,惊呼一声:
“沈小王爷?方小将军?”
“哎?你们不是表兄麾下的那两个侍卫么。”
沈厌辞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他又呲了呲牙,显得有些滑稽。
“子期,快起来。”
沈厌辞整理了一下衣衫,对着方子期跟齐玉使了个眼神。
方子期的脸有些黑,拉着齐玉,从地上站了起来。
齐玉站起身后,神色紧张的检查了一下后背上背的药箱,见药箱没被摔坏,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话该是属下问小侯爷跟方小将军吧。”
暗一眉眼古怪,早沈厌辞一步从地上站了起来,视线在对面三人身上打量着。
沈厌辞乃是东陵郡王之子,方子期乃是镇远将军的长子,至于齐玉,他不认识,恐怕也是沈厌辞的朋友,出身不凡。
万国朝会快要到了,除了吴国跟鲜卑的使臣会来洛阳城外,大夏朝的世家大族以及王侯将相,都会来都城面见康宁帝。
身为东陵郡王唯一的儿子,沈厌辞自然要代表东陵郡王府来见面皇帝。
但暗一很好奇,方子期齐玉怎么也跟着来了,这个时候,方子期不是应该在北境肃兵么。
莫非是贺强大将军让方子期来的,难道是军中出了事?
又或者是贺家的家事,贺强不便出面,这才让方子期来了,毕竟他是贺夫人的亲侄子。
“表兄?你,你怎么。”
沈厌辞反射弧有些长,只顾着盯着暗一跟暗杀看,齐玉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视线一转,只见陆霆宴正神色淡淡的盯着他看。
他嘿嘿一笑,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陆霆宴不是变成了活死人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因为进了集市,他带出来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这才看见陆霆宴的?
那陆霆宴是人还是鬼。
想着,沈厌辞的眼神有些惊恐,方子期翻了个白眼,双手抱拳,恭敬行礼:
“末将见过九王爷。”
陆霆宴统帅三军,南境跟北境的将士们亦对陆霆宴十分恭敬。
身为将士,方子期是打从心底里敬佩陆霆宴的,得知陆霆宴成为活死人后,他跟父亲以及贺强还担心了好一阵,毕竟身为统帅,若陆霆宴出事了,大夏的军中势必会乱。
“害,原来真的是表兄,表兄你怎么也不说话,真是吓死本小爷了。”
沈厌辞盯着陆霆宴的眉眼仔细看了看,见他很正常,立马挥挥手,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他的母亲是皇后的表妹,故而他跟陆霆宴是表兄弟,此番来京都,沈厌辞也是受了东陵郡王妃的嘱咐,来看皇后的。
“沈厌辞,你来这里干什么,表姨母知道你来么。”
陆霆宴的眼神在温蘅身上看了一眼,见她没受伤,只是盯着钟离艳看,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跟沈厌辞说话的语气也冷了不少。
沈厌辞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顺着陆霆宴的视线看去,待看见温蘅,他眼神一亮:
“哇,好一个清丽脱俗的佳人啊,表哥,你夜半来此,不会就是为了佳人吧,难道她是你从集市中带出来的么。”
沈厌辞对着陆霆宴挤眼睛,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据说阴阳集市卖什么的都有,自然也少不了美人,那些美人美的自然也跟寻常女子不同。
他瞧着温蘅身上的气质凸出,不像是寻常人,故而才会猜测她是陆霆宴从集市中带出来的。
“不过佳人身后的人是谁啊,难道也是表兄你带出来的么。”
沈厌辞摸着下巴,视线越过温蘅,看向了钟离艳的脸。
“你,你不是鲜卑国的三皇子么,你怎么也在这里,身为质子,你难不成是想逃走?”
沈厌辞猛的后退一步,盯着钟离艳的眼神很是嫌弃。
他们进阴阳集市前确实碰见了鲜卑国的人。
据说鲜卑国主此番让礼队的人带着钟离艳来,是让他充当质子,以便能让鲜卑国少赔一点钱财。
“呵。”
质子二字落下,钟离艳的脸上迸射出一抹笑意,这笑更将他衬的妖艳无比,像是黑夜中的一只妖。
沈厌辞跟方子期看的不喜,可温蘅盯着钟离艳眉心间的红痣,总觉得他的笑带着一丝苦涩。
他难道就是鬼王的前世么。
鬼王临世,人间将有大祸,地府更会遭遇百年难见的灾害,故而阻止鬼王临世,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钟离艳虽然表现的很平淡,但她从他身上感受到浓烈的怨恨。
她要如何化解这一场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