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璟倚靠着床头,听到动静,微微抬眸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你来了。”
他双手撑着床,缓缓坐直身体,不小心扯动腿上的伤,痛得他拧起眉,倒抽一口冷气。
“别乱动了,小祖宗!”
秦寻见状,连忙起身大步走过去扶着他坐起身,长臂一捞,将多余的枕头塞到宋闻璟身后,让他倚靠着枕头舒服一些,一脸无奈的表情。
“你说你至于不,想给黎小姐过生日就过嘛,何必做到这一步?将计就计这一招可被你钻研的透透的。”
“万一要是摔到脑袋,你怕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黎小姐了,这可是一份比较沉重的生日礼物,你猜她以后还会想过生日么?”
宋闻璟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放心,我的武术是姐姐教的,掉下来的时候我有用双手护住脑袋,最多只是摔断腿,不至于摔死。”
“……”
秦寻无语至极,只是呵呵一笑,“你牛逼。”
“说正事,那位姓郑的投资人到底什么来头?”
宋闻璟一脸严肃,看着秦寻,询问道。
他这次接下这部剧,进组拍摄完全是被坑了,有人设套要害他,至于剧组工作人员故意破坏吊威亚的器械,导致他这次“不小心”出意外。
这事,宋闻璟都是清楚的,他自打进组就跟导演关以之商量,要在今天请一天假,想要赶回来给黎薇过生日。
但关以之始终不肯松口,也不说批不批假,每次他问起这事儿,他就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只是劝宋闻璟先拍戏,卖惨说剧组一天拍摄的费用有多少有多少。
花多少钱关他屁事啊!
合着这剧是为了他一个人拍的?
那后续赚的钱是不是也全部是他的?
宋闻璟气得要死,但又不能跟关以之吵起来,毕竟剧组人多眼杂,这里可不比国外,众口烁金,一人一口吐沫能把他淹死。
而且他最近莫名被黑,有人故意在背后推波助澜,他的所有粉丝一直揪着之前的事儿不放,要不是他把保镖留在黎公馆暗处看守,处理掉那些闻讯而来的疯狂粉丝,怕是黎公馆门口早就成了天然公厕了。
而那推波助澜之人,正是薄应淮!
说起正事,秦寻神色严肃,沉声道:“我动用了在国内的人脉,查了一下郑徐汇的底细,这个郑徐汇是薄家三房夫人的亲弟弟,加上薄应淮在背后推波助澜,我怀疑郑徐汇这一举动跟薄应淮脱不了关系。”
宋闻璟眸色微冷,沉吟片刻,问道:“那个动手脚的工作人员呢?”
秦寻摇了摇头,他知道宋闻璟想要问什么。
“已经控制起来了,这人胆子比较小,应该很快就能承认是郑徐汇收买的他,我派人查了他的银行账户,的确有来自郑氏集团的一笔汇款,他跑不了。”
他早在宋闻璟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把那名工作人员控制起来,就怕他趁乱逃跑,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到了那一步,这个恶性案件可就不了了之了。
宋闻璟的腿,不能白断。
幕后想要害他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宋闻璟若有所思点点头,抬眸看向秦寻,说起姐姐,他目光温柔几分,“今天姐姐说要调查这件事,帮我报仇。”
他嘴角微微上扬,比AK都难压,带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
秦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扯了扯嘴角,“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宋闻璟笑了,“还是你懂我,这件事不要再查下去了,把相关线索透露给舒亦欢,我相信以姐姐的能力,很快就能调查清楚,给我一个说法。”
“哦,对了,那个工作人员也放了吧,派人盯着他,不要让他离开南都半步,记得警告他,不要说不该说的。”
“够了!”
秦寻愤怒起身,紧紧盯着他,眼底怒火翻涌,“你……我真的受够你了!宋闻璟,你别以为我不在剧组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你不就算跟关以之请假,他不批,所以你故意刺激那人动手,然后将计就计摔下来,借此机会回来给黎薇过生日么?”
“你当真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完美无瑕,可以骗得过所有人吗?你特么这个恋爱脑,能不能改一改?你这么下去,我真怀疑你哪天会为了让黎薇同意跟你在一起,连命都不要!”
宋闻璟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忽而一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如果真能拥有姐姐,死一死又有什么呢?”
“你!”
秦寻差点没被他气死,“我看你真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早晚都得死,你现在赶紧死吧!”
丢下这句话,秦寻气呼呼摔门离开!
宋闻璟轻啧一声,盯着紧闭的房门,眼底流露出些许无奈,“秦寻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暴躁了?”
没人回答他的喃喃自语。
宋闻璟坐了一会儿,关了灯,动作艰难缓慢地躺在床上,断腿之痛并没有他想象那般轻松,他脸色苍白,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紧紧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忽略这种痛楚,轻声呼唤着,“姐姐,姐姐……”
仿佛这样,才能减少他的痛苦。
……
凌晨两点,薄应淮跟唤风才回到d国入驻的酒店。
“三爷……”
唤风忧心忡忡望着薄应淮的背影,抿了抿唇,“您还想喝酒吗?我陪您?”
“不了。”
薄应淮背对着唤风,站在房间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他微微垂眸,心中知道唤风这是放心不下他,他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自己独自喝酒的,明晚还有正事要办。”
“那就行……三爷,晚安。”
薄应淮轻轻嗯了声,“晚安。”
他推开房门,大步走进去,随着房门关上,隔绝唤风担忧的视线。
薄应淮来到床边躺下,高大的身形蜷缩起来,他紧紧闭着眼睛,眉头紧蹙,他强迫自己忘了今晚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可那一幕就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似的,挥之不去。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晦暗黯淡,他苦笑一声,“我该怎么做才能放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