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应淮现在心情很差,心里堵得慌,笑都笑不出来。
张阿姨一看就知道他不对劲,也不多问,就静静地等着他愿意开口。
她醒过来这几天,已经了解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之前她还没清醒的时候,模模糊糊的也了解了薄应淮和沈黎薇之间的事情,关于沈黎薇这个人,张阿姨是从护士的口中知道的。
苏醒之后,她并没有见过沈黎薇,但是她知道,沈黎薇肯定是个好孩子,否则,应淮也不会这么看重她。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差点出事是因为沈黎薇。
沉默了片刻,张阿姨说:“应淮,躲着问题没用,得面对自己的心,跟着感觉走。”
感情这事儿,怎么讲都讲不清。
没人比他们自己更了解对彼此的感觉,如果不知道怎么办,那就听从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就算最后没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也比现在这样不敢往前迈步强。
“嗯,阿姨,我知道了,我和她的事,你就别管了。”薄应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句话。
前面的路不好走,但他绝不会放弃。
“黎薇这孩子挺好的,阿姨看得出来,你们都喜欢对方。”
“夫妻之间还有吵架的呢,更别说你们这些小情侣了。”张阿姨费劲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叹了一口气,“阿姨希望你能把黎薇追回来。”
好不容易薄应淮有一个喜欢的人,张阿姨自然是想替死去的薄夫人看到薄应淮成家的。
“我相信,你母亲的愿望也是看到你们结婚生子,过得幸福。阿姨活不了多久了,也想看着应淮,结婚生子,阖家幸福。”她的话里带着抹不掉的忧愁和沉重。
虽然医生说她的身体在好转,只要坚持治疗,有很大的机会会康复。
但她自己的身体,她能感觉到。
一直在走下坡路,看来,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张阿姨,别这么说,肯定会好的。”薄应淮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慰着。
明明情况都在变好,但张阿姨的话里话外总是透露出她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薄应淮不明白。
但这种不对劲太明显了。
“应淮,你知道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张阿姨忽然按住了薄应淮的手背。
薄应淮愣了一下,随后看向张阿姨,这件事他以为张阿姨会瞒着自己,直到他羽翼丰满。
“是薄一骁。”
张阿姨缓缓张口。
虽然心中有数,但是当听到张阿姨这么说,薄应淮的心还是狠狠地颤了一下。
薄一骁……
“应淮,五年前,你在爆炸案之后失忆,你可能已经忘了自己对薄一骁的恨是来自什么……”张阿姨叹了一口气,“你母亲是被薄一骁害死的,薄家所有人都有份,所有人。”
张阿姨说话的时候,沉默的看着薄应淮,眼里是浓郁的恨意。
俩人聊了挺长时间后,张阿姨实在是不行了,薄应淮就照顾她躺下睡觉。
他没走,而是坐在旁边一直陪着。
等他出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雨水把世界冲刷得干干净净,地面湿漉漉的。
薄应淮眼睛下面有点黑眼圈,他掏出一支烟,正要点上,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又把烟放回去了。
可能是因为整夜没睡,脑子有点迷糊,他不知不觉地绕了个弯,去了沈氏。
明明天南地北都不顺路,还是来了这里。
薄应淮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瞥了一眼时间,然后胳膊搭在方向盘上小憩了一会儿。
沈黎薇差不多九点才上班,她总是很准时。
还有两个小时呢,不如先打个盹儿。
九点的时候,沈黎薇果然准时来了。
“黎薇,记得要劳逸结合,别忙得连饭都忘了吃。”
“学长,你这话我都听腻了。”沈黎薇指了指脑袋,苦笑说,“我真的记住了。”
“记住就好,中午我会突然检查,你小心点。”
沈黎薇忍不住笑了出来,连连点头,“都提前告诉我了,还算什么突然检查。”
林杨和沈黎薇聊了一会儿,她就精神抖擞地走进了公司,完全看不出昨晚疼得直冒汗的样子。
他们走了之后,薄应淮还在原地没动。
这热情也太高涨了吧。
沈黎薇笑得那么灿烂,她都没察觉到林杨一直喜欢她吗?
这还是朋友吗?简直就是狼见了肉!
醋瓶子好像被踢翻了,薄应淮心里憋着一股气,阴沉着脸回了公司。
因为薄应淮心情不好,连带着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变得冷冰冰的,比平时还沉重。
被叫到的助理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像在走钢丝一样慢慢挪到办公桌前,“薄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最近有没有和沈氏的合作?”
薄应淮斜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随口问道。
“没有。”助理一回答,就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他觉得老板现在敲的不是桌子,而是他的脑袋,还有他那岌岌可危的工作。
“沈氏那边说了,他们最近不打算和薄氏合作。”换作其他公司,他肯定要狠狠嘲笑一番。
什么破公司敢这么嚣张,还敢说不和薄氏合作,这种行为的结果只有一个——倒闭。
但对方是沈氏。他可没忘记沈经理和老板的办公室恋情。
\"出去。\"
\"好的。\"像是得到了特赦,助理立刻就走了。
还真是有骨气,不仅个人要和薄氏划清界限,公司也要。
薄应淮的脸色已经变得很冷,眼神像结了冰,全身上下都写着不高兴。
几分钟后,他拿起了电话……
……
“抱歉,临时开会耽误了一会儿。”
中午了,周之岚慢悠悠地来,椅子还没拉呢,等了许久的薄应淮就主动帮她拉开了,“别客气,我也才到。”
薄应淮两手一抱,态度好得不得了,“给你点了你平时喜欢的几道菜,你再看看想吃点什么。”
“你安排的,我肯定放心。”周之岚把外套一扔。
从薄应淮做的第一件事开始,周之岚就看出来他有别的意思。
但她也不说破,就淡定地享受着他的热情。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利用呢。
“周之岚。”到了最后,薄应淮终于有动作了。
周之岚优雅地擦了擦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