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颤,怎么在刚才说漏嘴了。
只能道:“是顾来告诉我你以前的事,他总是想让我更了解你,可越了解你,我却想逃离你,顾少安,再见,是再也不见。”
说完,我脚步走得极快。
把锅甩给顾来,对不起了。
但我知道,顾少安一定不会怪罪顾来,他把顾来当亲兄弟,这是他以前不会,也不屑的事。
我脚步一转,再往路边的小路走去。
走在小路上,我心酸的发慌,其实我也没资格说顾少安。
每次见到季司川,他对我好一点时,我都会动摇。
我还说季司川是恋爱脑,其实我自己也是。
还被恋爱脑支配了七年,还不清醒。
我也不止一次的不想离婚,就想不管不顾地跟他继续走下去,甚至想过不管孤儿院会不会被顾少安针对,不管院长妈妈会不会对我失望,不管他们以后会发生什么,怎么办。
这个世界本来就对无权无势的人太残忍,但季司川给我的这个身份,这束光,能让我忘却生活的残酷,我就想要抓住……
可……我拍了拍脑袋,快步的走完小路,拦下路上行驶而来的出租车。
人总要活在现实中的。
残酷的现实,才是我的生活。
无法避免,也无可改变。
这次,我打车还是回了季司川那个家。
门口等着很多媒体记者,我一下车,就瞬间被围住。
紧接着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冷意爬上背脊。
一双双眼睛地盯着我。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里会有记者围堵,也就是,乔然的后手就是这个。
她想利用媒体和舆论,如同七年前一样,让我跌倒的再也爬不起来。
记者的话筒对准我,凑到了我嘴边,起初他们的问题也并不尖锐,但我都选择了沉默。
我的沉默把他们惹急了。
“林微微小姐,你前段时间在度假村把乔然小姐推进电梯,这次又把在你家养伤的乔然小姐赶出家门,是怕自己好不容易算计来的婚姻破裂吗?”
我低下了头,没说话,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错的,我只想他们放弃,伸手推开对准我的话筒,想要进门,但我刚刚伸出手一推,那个拿着话筒的记者就跌倒在地上。
她愤怒的道:“林微微小姐,你是被我们问得恼羞成怒了吗?还当众推倒记者?”
我站在那,面色陡然沉下去,看吧,我随便一个造不成伤害的小动作都会给他们造成严重的伤害。
他们在对我强加罪名。
可我无从辩解,我不擅长处理这种事,就像七年前,我只能任由事情发酵。
只是,这次会发酵成什么样?
只是……这次我无所谓了,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因为我和季司川要离婚了。
“林微微小姐,七年前,你给季司川先生下药,爬上他床地发生关系,把当初是季司川先生女朋友的乔然逼出国,这次,你又想对乔然小姐赶尽杀绝的稳固你季太太的位置吗?”
这次,我扭过头,望着跌倒在地上,还起不来的记者,语气有些冷的道:“如果我说,我和季司川在办离婚呢?”
“离婚?”这记者明显愣了,但她顿了顿,又立马道:“就算你要和季司川先生离婚了,但以你的手段,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离婚。”
“你在指季爷爷转赠给我的这房子吗?”我道,抬眼,看了眼房子。
记者拧眉,仿佛想不通我为什么说这话,但是,他又道:“这就对了,你为了得到更多,逼季司**爷转赠这么大的房子给你,你一个孤儿,这几千万的房产啊……”
我面色发白,低下了头不做声了。
记者见此,从地上站起,拿起话筒的又对准我:“林微微小姐,你千算万算,不怕到头来一无所有吗?”
我双拳紧攥:“你们等等,我进去拿个东西。”
记者这次没围我,像是觉得我逃不掉。
我推开大门,走进去,再进房间,从抽屉里拿出转赠合同与那张卡。
最后,我扬起手中的合同与那张卡,直视着这些要把我这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孤女,踩到地上碾压的记者,道:“这些,就劳你们帮我转交给季司川吧。”
房屋的转赠其实还未生效,只不过在律师的见证下,签下这个合同罢了,手续还未正式去办。
那么,我现在放弃了,也就放弃了。
然后,我又扬起手中的离婚申请:“很快,我和季司川就要去办手续了。”
“林微微小姐,你肯定还有什么目的吧?”记者依旧不相信我。
就算我什么都不要,就算我和季司川要离婚了。
他们就是要踩我,碾压我,让我永远的抬不起头来。
“你现在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你当初是怎么算计季司川先生的,你的婚姻,都是你肖想来的,你就是个无耻下贱的三儿,就应该得到更凄惨的下场。”记者愤愤不平。
有记者也附和:“听说她跟顾家少爷纠缠在一起了,这是因为有了顾家少爷,才答应离婚,又什么都不要的吧,让顾家少爷觉得和她是真爱?”
我被这句话刺到,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真是不要脸。”记者朝我喷口水。
更多的记者愤怒,说得一个比一个难听。
“我还是赶紧给顾家人打个电话吧,让他们知道她是什么人,想必骗顾家,一定会让她粉身碎骨的,哎呀,还会生不如死呢,总之,季司川先生还是太善良了,这种人,就应该得不到好下场的。”
他说完,正要拨打电话,被我一把抢了过去。
我冷冷的盯着他:“顾少安追在我后面跑,我一直在拒绝,不信,你问问顾少安吧,还有,七年前,我根本没有算计季司川,给季司川下药的是乔然,我也是受害者,请你们没有证据,就别哔哔了,不然对不起记者这个身份。”
我的声调很高,话说完,胸口剧烈起伏。
七年前,我没敢在记者面前澄清,是因为深爱着季司川,也是真的想嫁给他。
这次,我鼓足勇气地在记者面前说出真相,说明,我真的放下了。
爱可以忍,不想爱了,就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