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玖玖忙点头：“没问题，你要扁的圆的，大的小的？”
“都要。”
西山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摸出一截烧焦的碳：“你个子小，你就帮我挑，看到合适的，你就在石头上印个小脚印。千万不要搬，我不想去石头底下抠你的小狗皮。”
西玖玖更开心了，这活不仅听上去很重要，还很好玩。
西山走在前面，西玖玖“哒哒哒”地努力跟在他脚边。
西山敲了敲土墙，墙上就出现了一个坑。
“这里山风大，土墙早就空了，撑不了多久的。我想拿石头重新垒四面墙。正好这屋子也小，不够几个丫头住的，到时候我再多建一间屋子出来。”
“那可得要好多好多石头吧？”西玖玖光听他描述，就觉得是个巨大的工程。
西山朝山脚望去：“还好这两座山是石头山，石头应该是管够的。”
他向小狗比划着，垒地基的石头要多大多重，砌墙的则至少要有一面比较光滑，还有填缝和当作榫销的小石头们，要又尖又长……
他怕小狗听不懂，直接带它去挑符合要求的石头，并用碳条在石头上画出大致的形状。
西玖玖认真一一记下。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回家一趟，拿点趁手的家伙事儿来。顺便去外头找一片芦苇荡，砍些苇杆来。”
临走前，西山又交代：“我打个来回最多两个钟头，你千万别跑出去。这里很少有人来，真来人了你就躲起来。”
西玖玖看西山那么信任自己，满口答应：“放心吧，等你回来，我就挑好石头啦。”
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石头堆里，有模有样地挑石头去了。
西山又看了小狗一会儿。
他总觉得自己把兰花当成个孩子了，总是不放心它独自待着。
西山感觉自己有点魔障。
这小狗神通广大，用得着他一个没用的凡人去操心吗？
西山自嘲地摇了摇头，加快步子走了。
才走几步，他又折回来，拿了些猪油渣出来，放在临时小桌板上。
这狗嘴馋，别饿着它了。
西山这才放下心走出了山坳。
西玖玖从前也见过拿石头垒猪圈的，又有西山手把手教，她就很清楚哪些石头是可以用的。
她挑了这块，又挑了那块。
挑了那块，又觉得上一块不够好。
反反复复把自己跑成了寻回犬，她才确定了一块能做墙的大白石头。
这块石头的两个面都跟刀砍斧劈的一样，非常平整，而且四周也是比较周正的，不像那些个歪瓜裂枣。
西玖玖又打量了很久，终于满意地印上了自己的爪子。
按上爪子的那一刻，西玖玖灵光一闪。
西山说她搬不动石头，只要做标记就好了。
可如果她先把石头收进空间，自己跑到屋子前头，再把石头拿出来……
嘿，不对，她要先在空间里多复制一些，再一起拿出来！
这样，等西山回来，他们可能就已经有几十块甚至上百块这样的石头了。
“汪哦，那他不得佩服死我？”
西玖玖说干就干。
收，啵，哒哒哒跑，噗噜噜放出。
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应声落地。
西玖玖知道这招能奏效，开心得直转圈。
她重新收回去一块大石头，然后回去乱石堆里挑其他形状的石头。
空间复制需要时间，她先专心物色石头妈妈，一个个收进空间，让它们在空间里安心生石头宝宝。
到时候一起放出就行了。
西玖玖又挑了几块平整的石头，然后开始搜寻能够用做榫销的小尖石头。
找完了，她着手挑选最简单最没有要求的、用做地基的石头，反正只要够重够长就行。
全部挑完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西玖玖感觉自己的尾巴沉得很。
这些石头不会把她的空间压塌吧？
西玖玖原本还想再挑一些小巧圆滚的小石头，到时候在门口铺一条漂亮的小路。
但对空间的担心，让她无法再静下心来。
她索性就坐到土墙上，隔一会儿就放出一些石头。
随着“扑通通”的动静，土墙边慢慢堆起了三堆石头。
每块石头都码放得非常整齐，像出自一个强迫症之手。
西玖玖也累了，望着山坳入口，打着哈欠。
她一边放空，一边开始忍不住天马行空地去想，如果她在从空间里拿石头时，能让石头们垒起来，那岂不是就能把石头墙建起来了？
那西山不得朝她跪下，喊她一声祖奶奶？
西玖玖这么想着，意念就随着动了起来。
她发现，石头的确能垒起来，但缺少黏合，垒到第四块就全塌了。
毛石头到底不像砖块那么平整，别看那么重，微风一吹都能从高处晃下来。
西玖玖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西山挑着快两人高的芦苇杆子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三座白花花的小石头山。
西玖玖耳朵一抽，竟然就醒了，正巧看到远处西山的身影，像个插了两根筷子的小土豆。
西玖玖跳下墙头迎上去。
西山见她安然无恙，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他这一趟紧赶慢赶，还不到一个半小时。
但他脑海中浮现了无数种狗肉的烹饪方法。
芦苇杆子很轻的，他的力气本来能挑上现在两倍的量。
但他跳在泥滩上挥动柴刀时，心思总是不能集中，好几次都差点割到自己的手，于是就索性停手回来了。
当见到完好无损的狗，和三个无法想象是怎么形成的石头堆时，西山知道，自己的担心纯纯多余。
这巴掌大的小狗，比他厉害多了，根本不需要他担心。
那么重的石头，他搬起来都费劲，这狗竟然毫发无伤搬了三堆。
他放下芦苇担，兰花就一下子扑到他的裤腿上。
“山子山子！你快去看！汪！咳咳……快看快看！”
一些飞絮被小狗吸入口鼻，引得它一阵咳嗽，但还是堵不住它的嘴。
西山怕它把自己呛死，忙笑道：“看到啦，看到啦，那么大一堆，想不看到也难啊。”
西玖玖得意地昂起头。
“真是多亏了你。”西山摸了摸它的脑袋：“这下咱们进度又能加快不少。”
他没有休息，扛着铁锹四处转了转，在山脚找到一处红红的、湿答答的黏土。
西玖玖好奇道：“就拿这个把石头都粘起来吗？”
西山锹了半桶土：“原来垒土墙的泥砖里就混了黏土的，我再新加一些红土，重新加水调稀，应该就够了。”
西山说干就干。
他怕一时做不完那么多活，于是边拆边新建。
要是全拆了，今晚可真得盖西北风了。
西玖玖的石头挑的好，西山的活干起来就格外顺手。
天快擦黑的时候，两面墙就已经垒好了。
山虽然很矮，风却还是比外头凉很多。
新鲜劲儿过了，西玖玖早觉得无聊了。
她缩在防雨布下面，打着哈欠问：“山子，你冷不冷？”
西山浑身都湿透了，头顶都在冒着热气。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神色却是喜滋滋的：“你别傻坐着，跑两圈就不冷了。”
西玖玖嘟起嘴：“跑不动，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