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树影婆娑,顾冉刚隐入树林的阴暗处,一道矫健的身影便如影随形,猛地扑了上来。月光下,银刃闪烁,两人瞬间交手,拳风脚影交织,激起片片落叶。
顾冉侧身一闪,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了来人,不由一愣:“张棋,怎么是你?”
张棋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他手持一柄短刃,“顾冉?”
顾冉身形微微一晃,勉强站稳,她看着张棋,眼中满是惊愕:“张棋,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张棋的短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他紧盯着顾冉,“听见爆炸声,我刚出来看情况,就见到鹿笙被劫了。但是我没有车,没追上,只能沿着痕迹一路追过来。这地方布满了陷阱,我本以为会栽在哪个坑里,没想到还能遇见你。”
他目光凌厉地扫过顾冉满身的伤痕,眉头紧锁:“你受伤了,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穿梭于密林之间,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声响。
顾冉边走边急切地问:“张棋,你能联系上季宴吗?”
张棋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出来的急,根本没带手机,这里也远离人烟,无法求援。”
“那我们出去一个人,向外界求援。”
张棋看向顾冉,“你伤的很重,你出去,我留下来。”
顾冉坚决地摇了摇头,“你身体好,速度快,更适合出去求援。”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鹿笙给的草药,准备简单处理伤口。
“我来帮你。”
顾冉的眼神坦然,她轻轻解开上衣的扣子,张棋的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别愣着,上药啊!”顾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爽朗,她完全不在意两人之间的性别差异,只将彼此视为并肩作战的战友。
张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他缓缓走近顾冉,接过顾冉手中的草药,手指轻轻颤抖,小心翼翼地碾碎,洒在顾冉的伤口上。
顾冉紧咬着牙关,脸色因疼痛而扭曲,但她却一声不吭。
张棋的手微微一顿,目光紧锁在顾冉身上,低声问道:“你见到小嫂子了?她怎么样?”
顾冉强忍着疼痛,点了点头,“嗯!她目前没有危险,暗影只是让她在那里救人。”
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顾冉迅速穿好衣服,脸色依旧苍白,“你尽快离开,这里不宜久留。”她边说边将几株剩下的草药塞进张棋手中,“这些带着,路上万一有伤也能应急。”
张棋望着顾冉,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照在她坚毅的脸庞上。“这附近有不少人,你要保护好自己。”他低声嘱咐,说完,身形如夜色中的幽灵,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季家书房内,季宴紧锁眉头,手中紧握着三张画像。
季尘推门而入,“这三张画像你都看了很久了,眼睛都要瞎了。”
季宴仔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这个眼镜,我肯定是见过的……”他喃喃自语。
季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滑动屏幕,将一张照片递到季宴眼前。照片上,是一串用石子在泥土地上刻意划出的奇怪符号,歪歪扭扭,却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我们找到了某些记号,像是有人特意留下来的。你看下,这是传回来照片。”
季宴的目光瞬间凝聚,他眯起眼睛,噌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抹确信:“这是张棋的暗号!他应该是找笙笙去了。”他边说边快步走向书桌,一把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动作迅疾而果断。
季尘说:“老三,我让肖队长带着人去和你汇合。”
季宴身形一顿,目光如炬地望向季尘,“不行,大哥。张棋留下暗号的事情,太过敏感,你不能和任何人说。现在局势复杂,人心难测,在笙笙没安全回来之前,我谁都信不过。”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夜晚,鹿笙的房间内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透过窗帘缝隙的微弱星光,勉强勾勒出屋内的轮廓。她正沉浸在梦乡,忽然,几声刺耳的枪响划破了夜的寂静,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
鹿笙猛地惊醒,心脏砰砰直跳,恐惧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神。她慌忙掀开被子,赤脚踏在地上,冰凉的感觉让她稍微清醒了几分。颤抖着手拉开窗帘,鹿笙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探出头往下望去。只见几个身形魁梧的大汉,正粗鲁地抓着浑身是血的顾冉,如同拖着一件毫无生气的货物,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院子。
鹿笙心中一紧,立即快步下了楼,眼镜看了一眼鹿笙的脸色,“怎么?她是来救你的?”
“放开,她是我朋友。”
眼镜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哦?朋友?那正好,就一起留下吧。”
鹿笙的目光紧锁在顾冉满是伤痕的脸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愤怒。她试图挣脱眼镜的钳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让我看看她,她伤的不轻,需要立刻救治。”
眼镜的手劲极大,几乎要将鹿笙纤细的手腕捏碎,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你放心,她死不了,不过,你要是不听话,她可就活不了了。”说着,他用力一甩,鹿笙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鹿笙站稳身形,眼神坚定地望着眼镜,“你让她和我待在一起,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救人,我保证我不会跑。”
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挥手示意手下,“她关进楼下的笼子。”
顾冉的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每一步都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鹿笙的心像被刀绞一般,她拼命挣脱束缚,“你不能这么做!她伤的这么重,不治的话会死的!你让她留下来,我答应你,我不跑,我会好好救人,我也会听话!”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哀求,然而,眼镜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冷漠地指挥着手下。
眼镜粗鲁地拽着鹿笙的胳膊,将她拖上了楼梯,每一步都伴随着鹿笙吃痛的低呼。到了二楼,他猛地推开房门,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床映入眼帘,床上躺着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女人。
眼镜的眼神冷酷无情,他指着床上的女人,声音低沉而威胁:“看见没,如果她一周内还不能有所好转,我就在顾冉的身上插一刀。”
鹿笙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明明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么多年都没有起色,让她一周内有好转,就是在强人所难。”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