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全部都给我住手。”
众人纷纷停下动作望去,不远处的城门被打开,一位穿着鹤袍的五旬老人坐在黑马上慢慢走出,身后更是跟着一支长长的军队。
此人便是当朝的太傅,曾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后因摄政王董绍的阻拦,在今上六岁的时候脱离了师徒关系。
午后的太阳显地有些刺眼,但整个光线照耀在他身上,仿佛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正气。
老百姓见他走出来的时候,很自觉地将队伍分开,而后排成了两排。
太傅司马越一边骑着马儿一边将那双精明的老眼扫了一下四周,而后来到李司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司此时整个人显地狼狈至极,左脸颊被人划破了四道口子,右眼处肿了一块,而他身上的衣服也被白血撕烂,身上也有多处被打的痕迹。
他顶着一张脸恭敬地朝他拜礼道:“见过太傅大人,属下原本是将这些闹事的百姓抓起来好好的教育一顿,毕竟他们在这皇家盛地无中生有,成何体统。”
“闹事?无中生有?”司马越老眼一转,闪过一道讽刺:“你是在诓骗老生年纪大了不记事了?老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事情知道个一清二楚了。”
毕竟官大压死人,李司低着头恭敬道:“属下不敢。”
司马越冷笑一声,越过他骑着马儿来到百姓的面前高声道:“既然有人击鼓鸣冤了,那么这件事老生自然不会不管,一会都到京兆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李司听到后立马抬起头望了过去也高声道:“大人,万万不可啊。”
“怎么不可?”司马越冷冷地望着他道:“我是老了,不是死了,你告诉那董绍不服气的话尽管找我司马越。今日我也给你面子,不过问。不过你自个犯了什么罪,你自己清楚。”
李司虽心中十分不服气,但还是将头低地更低了:“是。”
司马越说完,转过身子,二话不说地朝京兆府的方向走去。
现场的百姓们一听,立马欢呼雀跃了起来,毕竟第一回合他们赢了!
这一边摄政王府。
客厅内,正在陪客人敬酒的董绍面若桃红,满面春风,他整个人嘴角都笑弯了。
正当他拿起酒杯要与一旁的人干杯时,一旁的平中神情焦灼地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小声恭敬地嘀咕了几句。
原本醉意十足的董绍立马清醒了过来,一双迷离的双眸变地有些冷意:“这么一件小小的事情,孤不是交给策儿处理了吗?”
平中有些战战兢兢道:“回王爷,老奴那日交待给了萧大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居然还会闹这么大,刚刚不久前这太傅带着老百姓到京兆府问罪,京兆尹惧怕太傅压制,只好开口说明日开堂再审。另外,出于安全考虑,这太傅已经将这两名工人带走了。”
“老东西。”
董绍呵斥了一声,幸好周围的人十分热闹,喧闹的声音盖过他俩交谈的声音,要不然在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董绍双眸一眯,电光四射之间闪过一道寒意:“这老东西平日里在朝堂之上老和我作对就算了,如今还管起了闲事,简直是不要命了。只怕,”
“只怕什么?”平中见董绍脸色不对,继而问道。
“只怕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主意。”董绍面若寒意,杀气浮现,双眸也有些猩红:“去查查,这老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钟鼓楼那。”
“是。”平中感受着来自董绍的威压,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去告诉策儿,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修建坤宁殿的任务也不必再做了。”
这是平中自萧生策拜入自家王爷麾下,生平第一次对萧生策发这么大的脾气,他身子不自觉地颤抖地更厉害,立马恭恭敬敬地回应了一句:“是,王爷。”
婚房内。
屋内是一片旖旎的红色,大红的双喜被贴在门边和窗户边在烛火的照射下越发的喜庆和热烈。
那龙凤呈祥的大红帐幔下也是一片喜色,绣着凤鸾的被褥堆满在床榻上,就连那枕头也是绣着鸳鸯。
床榻上摆满了花生和桂圆,寓意着新人的早生贵子。
然而。
这一切与柳知许的淡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柳知许穿着喜服十分安静地坐在床榻上,头上的红盖头还未被掀。
翠柳站在一旁先是望了她一眼,而后抬起头对着不远处的刘嬷嬷和婢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由我来伺候夫人就行。”
刘嬷嬷和婢女们面面相觑,但没有做退出房间的动作。
翠柳见她们如此,继而道:“你们放心,我伺候夫人多年,自然清楚夫人的习惯。今日是王爷和夫人的大喜日子,若是出现什么错误,王爷怪罪下来可不好。”
刘嬷嬷心中也觉地有几分道理。
瞧着王爷这一回,对这姑娘比较上心。若是出现什么漏洞,她们可受不了王爷那古怪的脾气。
如此一想,她二话不说地带着这帮婢女走出了房间。
正当她们关上门的那一刻。
柳知许立马掀开自己的红盖头,翠柳走上前恭恭敬敬道:“小姐,二公子传信过来说,让您放心,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了。另外,这京兆尹在太傅的审问下,说是明日将案件重新开堂。”
“太傅?”
柳知许的双眸中闪过一道暗茫,她的脑海里不禁闪过师父那日给她的名单。
她记得这太傅是太后的人吧。
“太傅,太傅。”柳知许坐在那喃喃了几句,双眸之间又是闪过一道道深邃的暗芒。
“小姐,怎么了?”见自家小姐脸色有些深意,翠柳不禁问道。
“无事。”柳知许恢复了神色,面若淡然地回复:“让二师兄派人将那两个人看紧了,以萧生策的性子,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是,小姐。另外这是掌门人让人送过来的纸条,说是那柳怀生,也就是当年柳怀民的二弟这几日的行踪,让您过目下。”
柳知许立马接过,扫了一眼信中的内容,心中的恨意又涌了上来。
二叔,既然你无情,那么休怪我无义。
当年的背叛之仇也该还一还了。
她冷笑一声道:“既然师父也准许这件事,那么当年知州府的案子也该翻一翻了。”
“许儿。”
此时,门外传来了董绍醉醺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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