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摄政王府很美。
一缕缕红霞从天空中而落,将整个院子染红地十分艳丽。
柳知许坐在院中刚搭建的千秋上摇晃着,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院中的景色,闪过无尽的深邃。
近几日。
她并未出府,这董绍便命人给她送来特意从黄山运过来的贡菊,将它们摆满在这座院子里。
对于冬日来说。
这满屏的黄色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翠柳手里正拿着一件衣袍走了过来,来到柳知许的面前恭敬道:“小姐,这件金丝锦绣玉袍是王爷命人送来的,说是特意做了很合适你的白色。”
柳知许抬起头望了那衣袍一眼:“怎么?他这是要做什么?”
翠柳回应道:“说是吏部侍郎张大人原本的正妻在三年前去世了,这回他便娶了刑部侍郎的嫡女为妻,明日是他们大婚的日子,王爷让人传话说让您将这件玉袍换上,明日他特意带您去呢。”
“喔!”柳知许深思一阵道:“不过是官官相护的联姻罢了,恐怕这桩婚姻也是董绍指使的。”
“小姐说的不错,这嫡女当初也是董绍介绍给那张朝阳的,就是可惜了那嫡女才年仅十六岁,那张朝阳的年纪都快三十五六了,这样的匹配都可以当她爹。”
柳知许轻笑了一声,不是很在意道:“ 张朝阳在朝中权势得当,嫁过去直接当当家主母,她未必不肯。”
翠柳一听,点了点头道:“不过听说这王爷还是第一次公然地带女人出府的,看来这王爷倒是对小姐您挺上心的。”
呵!
柳知许在心中冷笑一声。
她想起这几日一直梦到原主一家被害地画面,不禁对董绍闪过一道讽刺。
柳知许从千秋上站起身子吩咐道:“行了,你去准备准备,明日出府的事,切莫出现差错。”
“是,小姐。”
夜已深。
寒冷的冬风吹来,犹如狼嚎一样狂叫。
昏暗的屋内。
只有一盏蜡烛被点亮着,发出微弱的光芒。
床榻上,柳知许双眸紧闭着,眉头紧蹙,额上正不断冒着冷汗。
脑海中。
不断闪过梦境的画面。
夜晚的府邸十分安静,众人都已经入睡。
忽然。
一帮军队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地对着整个御史府进行了血洗和掠夺。
没过一会,整个府邸几乎被杀个精光,惨不忍睹。
此时。
院子里。
站在最前头一身戎装的董绍将一把长剑朝一名年仅十七岁少年的喉咙割去,那少年当场就倒在了地上,血溅三尺。
“鹤儿。”
“鹤儿。”
“二弟。”
御史大夫柳浩天,他的夫人,还有他的嫡长子刚刚被扣押过来,望着这一幕,红着眼眶齐声喊道。
柳浩天望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杀,以及一旁全部被杀的族人,他挣扎着身体双眸猩红地望着眼前的董绍,怒吼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做出丧尽天良之事,你就不怕皇上和太后知道吗?”
“呵!”
董绍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笑一声,十分狂妄无比:“皇上和太后?本官今日过来,就是奉了他们的旨意,将你们全部绞杀。”
他从袖口中掏出一枚圣旨扔在了柳浩天的面前,柳浩天从侍卫中挣脱出来,捡起那枚圣旨查看起来,而后瞪着眼睛望着董绍道:“本官何时贪污粮饷?本官何时又结党营私?本官何时又买办官位?本官身为御史大夫,一向负责监察百官,并且协助统领百官处理要政,何来这些诬陷之说。”
董绍嘴角闪过一道嘲讽:“柳大人,都坐到这个位置上了,就不要摆着一副人模狗样的模样,本官可不吃这一套。”
柳浩天双眸微眯,闪过一道冷意:“你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如今身为丞相,把控着整个朝廷和内阁,就连那玉玺也是你平日里用的,这份圣旨恐怕也是你写的吧?”
“你给本官闭嘴。”
董绍阴冷地望着他,重重的呵斥道:“想当初也是本官扶持着他们娘俩上位登基的,他们不相信本官,难道相信你?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本官应得的,要怪就怪,你平日里事太多。”
“哈哈哈哈。”
柳浩天仰天大笑,双眸依旧猩红地望着董绍,脸上有说不出的凄凉:“果然是被本官猜中了,我问你,那晚,先帝是不是和你见面了?”
董绍眸色立马一沉,一双眼睛充满杀意地望着他:“休得在这满口胡言。”
“我满口胡言?怕是被猜中了吧?”柳浩天充满恨意地望着他道:“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是吗?那本官便一直等着。”
董绍阴冷一笑,二话不说地柳浩天给杀了,紧接着,他转过身子,将柳夫人和柳大公子也给他杀了。
无人发现的暗角处。
年纪还小的原主柳知许一直含着泪望着不远处被杀的父亲母亲几个人的尸体。
“不要。”
“不要杀了他们。”
柳知许睁开眼睛从床榻上坐起,一脸惊恐地望着前方,额上的冷汗直冒。
吱呀!
那扇门被推开,闻声而来的翠柳端着铜盆慌张地走了进来,迅速地来到床榻旁坐了下来道:“小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柳知许望着屋内的一切,这才回过神,缓慢地松了一口气道:“无碍,只是做噩梦了。”
翠柳也松了一口气,将铜盆放置在一旁的柜子上,洗了洗帕子道:“你还真是吓死翠柳了,这几日老是梦魇的话,回头我让府中的太医给你抓几副药。”
“无事,师父那有。”柳知许一边开口回复一边思索着。
自从重生的那一刻,原主的记忆就一直在脑海里。
原本全家被杀的画面也一直历历在目。
尤其是这几日,老是梦到这些片段。
昨晚的画面更加的清晰。
对了,原主的父亲说,董绍和先帝那晚见面了?那晚是指哪一晚?
不行,回头必须问下师父当年的情况。
柳知许闪过一道深邃后,接过翠柳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额上的冷汗:“服侍我起床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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