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弘紧紧握着手中的兵符,抬眼望向冯拨,见其目光恳切、言辞真诚,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之情。泪水如决堤之水般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他双唇微微颤动,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地朝着冯拨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定会不负所托,竭尽全力完成使命。开口发誓一定尽快的将援兵带入城内前来救驾。接着就带着萧景凡从原来翻进来的窗户内,离开了御书房。
就在冯弘与萧景凡前脚刚踏出御书房那厚重的大门时,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御书房都仿佛颤动起来。原来是冯朗气势汹汹地抬脚猛力一踹,将那紧闭着的御书房大门生生踢开!随着这声巨响,冯朗领着一群如狼似虎、全副武装的禁卫军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御书房内。
这些禁卫军训练有素,动作迅速而又有条不紊。他们一进入御书房,便立即分散开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开始对御书房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一时间,御书房内乱作一团,翻箱倒柜之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冯朗,则悠然自得地背着双手,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缓缓走向那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只见他面带微笑,但那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透着几分阴森和诡异。待走到龙椅旁边后,冯朗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端坐在龙椅之上满脸怒容的冯拨,用一种轻佻的语气笑嘻嘻地问道:“我亲爱的父皇,不知您是否见到过我的六弟前来探望您呢?”
听到冯朗这番话,冯拨气得脸色铁青,他对着冯朗狠狠地冷哼了一声,然后咬牙切齿地开口咒骂道:“哼!你这个丧心病狂的逆子,竟然还有脸问起你的兄弟?方才你竟敢当着朕的面残忍杀害了老四,如今莫非连老六也不肯放过不成?他们可都是从朕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啊!你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难道就不怕将来死后,无颜面对咱们冯家的列祖列宗吗?”说着说着,冯拨越说越气,到最后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抬起手掌,朝着面前的御书房书桌重重地拍了下去。这一拍之下,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其中一方上好的砚台更是直接滚落到地上摔成了两半。
冯朗听到冯拨对自己的指责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紧接着毫不客气地撇了撇嘴。只见他双眼闪烁着寒光,犹如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冯拨,然后用一种充满讥讽和挑衅的语气反驳道:“哼,古话可是说得好啊——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老六他存心要挡住我的去路,妨碍我的大业,那就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了!父皇啊,您难道到现在还天真地认为,您的儿子我走上这谋反之路后,心中还会留存那所谓的可笑的骨肉亲情吗?哈哈哈……”说到最后,冯朗像是发了疯似的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宫殿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而此时的冯拨,则一脸震惊与绝望地望着眼前这个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疯狂的儿子。他缓缓地闭上眼睛,仿佛想要将这残酷的现实隔绝在外。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沉默不语,只是偶尔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就在冯朗仍在那儿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冯拨之际,一名禁卫军的小头目匆匆赶来,来到冯朗身旁之后,先是恭敬地抱拳行礼,接着声音低沉地向冯朗报告道:“启禀殿下,属下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皇宫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但并未发现我们所寻找之物!”
“什么?竟然一无所获?”冯朗闻言,脸上原本张狂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狐疑之色。他紧紧皱起眉头,目光如炬般直视着面前的禁卫军头目,似乎想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来。自御花园的仓房突然起火以来,冯朗果断下令封锁了整个皇宫的所有出入口,并派遣大批禁卫军展开地毯式搜索。然而,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到萧景凡与冯弘二人的踪迹。到这时,他方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已然中计,中了他们精心策划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乎,他心急如焚,赶忙率领大军匆匆赶往御书房,妄图将那两个狡诈之徒一举擒获。怎奈天不遂人愿,当他风风火火地抵达御书房时,却发现这里也是空空如也,再度扑了个空。
他那双锐利的眼眸死死地紧盯着冯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试图从这位老皇帝的神色变化之中寻觅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然而,令人大失所望的是,冯拨竟然悠然自得地倚靠在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整个面庞毫无表情,犹如一潭死水般波澜不惊。面对如此情形,冯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挫败感与失落之情,但事已至此,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噤若寒蝉的禁卫军士兵们尽数退出御书房。就在他转身正欲离去之际,他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着依旧稳坐于龙椅之上的冯拨沉声说道:“我敬爱的父皇啊,有关册封儿臣为太子一事,不知您究竟考虑得如何了?时光飞逝,所剩无几,如果您仍然这般犹豫不决、拖延时日的话,恐怕到头来,无论是对您还是对儿臣,甚至对于整个皇室而言,都不会有任何益处可言。”
久经沙场、阅历深厚且心机深沉的冯拨,又怎能轻易被他这寥寥数语的威胁之言所吓倒呢?只见他缓缓闭上双眼,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而嘲讽的笑容。冯拨当年也是起兵造反,才当了皇帝,老谋深算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冯朗色厉内敛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