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建平打开瓶盖,扬起饮料瓶,一口气就将饮料往嘴里灌。
饮料瓶瞬间见底,一个硬黑色浮着物,滑进了他的喉咙。
他强忍着,终于没有吐出来····
饮料喝完了,余建平拿着空饮料瓶调侃那两个青年说:“是吗?饮料瓶有一只苍蝇吗?
我怎么没看出饮料瓶里有苍蝇?”
你。
那两个青年没想到还有比他更狠的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食为天工贸公司也有高人。
于是他们嚣张跋扈的气焰暂时,藏在胸腔里。
误会,误会。
可能是饮料沉淀物。
属于商家许可范围之内。
没事。
你们工作。
余建平轻松而幽默的耸耸肩。
余建平给服务员小吕,货架部部长刘艳梅解了围。
小吕,刘艳梅长舒一口气。
谢谢余大哥。
她们两人走了。
在职场只有利益没有感情,也没有朋友。
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也不存在无缘无故的忠诚,员工只会对钱充满爱,对钱忠诚,对钱负责。
刚才还是一名漂亮小伙,姑娘含情脉脉望着余建平。
这时就已经人走茶凉了。
俊秀不能当饭吃,一个保安,没前途。
两人怕引火烧身,扣奖金,罚工资。
她们把祸水全留给余建平。
给他丢下烂摊子,她们像一群飞鸟走兽一样逃散了。
我们董事长有请?
余建平在两个青年耳边悄悄嘀咕几句。
碰上这种晦气事情,我们董事长要给你们每人一个大红包。
避邪。
那两个青年洋洋得意,走在前面,回头望望余建平。
你请。
余建平客气的用手势比划着。
两个青年进了三楼办公室,心中疑惑。
怎么不像董事长的办公室。
回头,门已经被余建平扣上了。
两个对一个,还有荣大哥为我们撑腰,谁怕谁啊?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红头发青年刚调头。
余建平迅雷不及掩耳,一个嘴巴上去了,出手之快。
那个红头发青年脸上,瞬时五个手指头红印。
另一个黑头发青年一看架势不对,抄起椅子。
余建平一脚踢飞椅子,黑头发青年后退了二步。
余建平左手拽着椅子,右手又一个嘴巴,打的那个黑头发青年,趴在桌子上。
红头发青年刚要爬起来,余建平一不做,二不休。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十字螺丝改锥。
一道寒光从红头发眼前滑过,改锥尖穿进了红头发耳朵。
似一个耳坠,鲜红的血顺着耳边流下来,他蜷缩在墙脚里。
黑头发青年刚从桌子上爬起来。
余建平拿起地下保温瓶,一壶水浇到头上,幸亏是凉水。
余建平也得防备青年还手。
他把热水瓶砸在墙脚里。
咣当一声巨响。
红头发青年捂住脸,吓得趴在地上,哪里有还手之力?
余建平左手把黑头发青年提起来,右手一道白光。
一个嘴巴又贴在黑头发青年的脸上。
他鼻血流下来了。
无赖,下三烂······
余建平骂着。
他把喝的饮料,从嘴里扣着催吐出来。
哗啦啦啦啦……
吐在黑头发青年的头上。
当兵憋屈七年。
格斗,擒拿,捕俘,五公里跑,吃得苦,受得累,还没有一个好工作。
就是一个保安,他今天终于用上了·····
大千世界,我也许只是一根羽毛,但我也要以羽毛的方式,承载和平的心愿。
这可是重大的质量事故,货架部部长刘艳梅,赶紧跑到张亦然办公室。
张总。
出大事了。
我们货架上的饮料有问题。
她把简单细节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那两个青年被新来的保安余建平带走了,要见董事长。”
张亦然大惊,她赶紧从办公室跑出来,跑下楼梯,推开余建平的休息室。
一看是又解气,又害怕。
小余。
住手。
他们是客户。
我们的上帝。
张总。
这哪里是客户?就是几个混混。
无赖,讹诈,骗钱的。
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余。
我们在劫难逃。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是老山田荣老板手下的人,我们超市得罪不起。
心急之下她才说了实话。
货架部部长刘艳梅暗自窃喜且忧之。
窃喜,这事情与她无关。
且忧
哎……
这是荣老大的人,她在职场历练几年,没吃过羊肉,也知道羊肉有膻味。
她隐约感到张董事长被江湖的人,顶上了,张总有麻烦了。
那个荣老板?
就是新华路老山田,荣一人,荣大,一个劳改释放犯。
张总。
你今天纵容他。
明天又给他保护费。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
就说你不知道,我打人了,把我送到看守所吧。
似曾眼熟,你就是那个蹬三轮车的小伙子。
嗯。
余建平不置可否。
帮人帮到底,大姐你买我三百个玉米棒子。还陪我一幅车轮车胎。
撞坏的奔驰没让我赔。
饮料瓶有苍蝇是人为的,以后看他们敢不敢······
张总。
我的工作做完了,我不难为你,我在你这里工作了两个月,把我工资开了,我走人。
一个人的潜力超乎想象。
张亦然迟早要和老山田劳改释放犯,荣老大摊牌。
你工作去把,这里有我处理。
她把货架部部长刘艳梅支开了。
这么一个身手不凡的人,还不如利用一下,和荣老大放手一搏,大不了鱼死网破。
一个好的领导者,不是赋予手下权利,而是清除障碍。
领导的职责就是开辟道路。
小余啊。
你也不容易。
我这里中层干部,货架部部长刘艳梅,年终承包奖六万元。
我也不是一名好老板,你想干,安环部部长还有一个空缺。
食为天工贸公司还没有你这么一个人才,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当一个保安,屈才了。
你不想干保安,我发你两个月工资。
不过这个食为天超市今后易主了,我也不是一个大方的女人。
不过我做事还有点良心,当然只是我认可的,老板吗,都想赚钱,那又不可扣员工的老板。
纺织厂有四十多名姐妹,跟我一起下岗过来的,我都缴了养老保险金。
老有所依,不容易啊,不容易。
触景生情。
余建平的妈妈,爸爸都是下岗职工。
张总。
我们会会荣老板。
那个劳改释放犯。
兵贵神速,趁他还没有防备,不如放手一搏。
不过张亦然还是怀疑余建平的能力,别无他法,不如放手一搏。
作为清华大学高级经济师,长江大学注册执业管理营销大师,虽然是代笔,还是听了几堂课。
课堂上教授是这样讲的:“一个绵羊般的商业社会,必然招致恶狼般的吞吐者。
作为一名领导,就是一名公仆。
教授用了一篇《东游记》,一个仆人和三个人周游东方的故事,发现原来这个仆人是一位卓越的领导人。
张亦然听不懂,教授说:“你达到一个境界就知道了”。
不要问下属能给你做什么?而要问,你为下属做了什么?
欲变世界,先变其身。
你要仁慈?
你要慷慨?
你要开放?
你要信任?
你要怜悯?
你要勤奋工作?
下属不要你说话,而要你做事。
余建平本身承担了,她张亦然。
本是她董事长的职责。
为下属扫清障碍这是她张亦然的工作。
我们会会荣哥,荣老大。
你敢去吗?
张亦然反问余建平。
我准备,准备。
余建平说。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里不是香港,也不是警匪片电视剧的情节,这里是偏僻的戈壁省金城市一个工业城市。
上演的一幕江湖大片。
又是戏如人生,竟是惊人的巧合。
张亦然驾驶奔驰GLA驶向新华路····
张亦然叮嘱安环部,这两个青年他们走后 两个半小时放人,是荣老大的人。
我们避免刺激荣老大。
她让保安老陈领上三个青年好好看护。
荣哥,那个女人来了。
早有下人通风报信。
几个人。
两个人,一个女人。
还领着一名青年。
两个人。
能把我怎么样?
我有十几名兄弟,吓也把她吓死。
怎么?
袁成,王贵还没有回来?
袁成、王贵就是食为天超市饮料瓶放苍蝇的两位。
此时被食为天保安,老陈领着手下,好好看管。
食为天超市请两人喝酒,给两人赔罪呢?
荣总。
一个手下在荣老大耳边嘀咕。
这些小喽啰胸有成竹,碰上这种事情,100%商家得给红包,还得请客吃饭。
这种事情不想同伙间争夺地盘,需要拼死流血厮杀。
我老山田为刀俎。
你张亦然为鱼肉。
张亦然就是老山田刀俎上的一条鱼,就看荣老大,怎么剁鱼了?
清炖、糖醋,酸菜,红烧,煎炸……要看荣老大的口味爱好,做鱼。
没听说过那个人杀鱼,伤及自身的,小孩子都会杀鱼。
张亦然极力装着镇定的样子。
这是金城市,只要签订协议,把超市贱卖了,两千万拿到手我走人也行。
她心里嘀咕。
余建平到没有什么害怕的。
毕竟退伍士兵太纯洁。
张总还带个保镖。
荣老大斜眼打量着余建平。
你有日天的本事,在我的地盘上能跳多高?
俗话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张总还带着一个人。
路上不安全,荣哥也辛苦,保护费涨涨也是应该的。
路上不安全,张亦然话里有话,意思是我要重新找下家,缴保护费。
不安全?
我怎么看不出来。
荣老大嘿嘿冷笑着。
荣哥。
我们食为天工贸公司也做大了,承蒙你的关照,你也辛苦。
你看保护费涨到十万元,一月我给你十万元行不?一年一百万。
月底30号结清,还是一年一次结清?
张亦然讨好荣老大。
你当我是商贩吗?
我又不是菜贩子。
我们是合法的公司,保护费我们早已不收了。
你让我们违法。
张总。
你把我公司往火坑上推,堂堂的政府管辖的金城市,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受保护费。
让政府,公安局的脸往那儿放?
我收过保护费吗?
你不要栽赃陷害我们。
下面的喽啰迎合着一起高呼:“就是,我们在什么时间,收过你的保护费?我们是辛苦打工赚来的钱。”
张亦然气得那双粗糙的双手在颤抖。
想当一个婊子,人家都不买账,想当一个妓女,岔开人家都不上。
想吹箫,扒人家的裤子,人家都嫌她脏,一脚把她踢开。
荣老大有多卑鄙多无耻?
天理昭昭。
余建平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像魏晋南北朝打铁的嵇康和钟会的对话,嵇康说:“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呢?”
钟会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祥和安宁的金城市居然有这种事情?
荣老大劳改释放犯不是嵇康,他只是江湖流氓头子。
而余建平也不是钟会,他只是一名在张亦然,手下做事公正的保安。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余建平想起了毛遂自荐里的毛遂。
余建平胸口堵得慌,他紧握的拳头展开又收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金城烟,抽出一根。
他又没有打火机?
他走上前想去借个火。
借你妈的火?
一个喽啰,右手把余建平的香烟从嘴上拽下来。
一脚踩到地下。
余建平愤怒到极点,时机不到·····
看……
张亦然手下也是怂包一个。
荣老大暗暗看在眼里。
只要那个小子动手,他给手下递个眼色,打不死,也得脱层皮。
荣哥。
我老了,看来是人老珠黄,就是当个婊子,你都嫌弃我脏。
我叉开腿,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给我一点路费,我腾出客房,现在的房租可贵呢?
张亦然哀求的眼泪都下来了。
我的老总。
我的大姐。
这个曾经豪爽给余建平玉米棒子钱。
还有三轮车轮胎钱的大姐,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就是死也要给大姐争一个面子。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
余建平就要动手,还时机不成熟。
你说怎么办?
荣老大呵呵笑着说。
给我二千万。
我们人货两清。
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你吃你的肉,我喝我的汤。
我们谁也不干涉谁的事情。
张亦然近乎哀求。
食为天超市就是你的,我颐养天年。
你现在的食为天超市,已经值不了两千万。
就你管理水平,今天不是饮料瓶里有苍蝇吗?
保不定明天大米里有老鼠屎,我拿到手都是一个累赘,快脱手吧?
荣老大讲价钱。
那荣哥,给多少钱。
一千万。
一千万?张亦然惊呼。
短短一个月,就砍了一半。
那就·······
荣哥我们被打了。
原来袁成、王贵让保安老陈看守。
他怕,不想负责任,只想拿工资,就把袁成、王贵放了。
落个人情讨好荣老大,混个饭钱。
老板吗?给谁打工还不是一个样,谁给的钱多,工资高。
就给谁打工。
袁成,王贵。
荣哥就是他······。
袁成“他”字还没有说出口。
说时迟,那时快,余建平一个飞身扑跃。
一个鹞子翻身,身手敏捷,就绕到荣老大的背后。
余建平右手按住荣老大肩膀,左手掰着荣一人的头,猛一转向,就要下死手。
这样做颈椎错位,一个人可能瘫痪。
余建平把荣老大当做了敌方,捕俘训练的一个动作,让敌人无力还手。
突然余建平一想这是和平年代,荣老大也是公民,手稍微用了点力。
就这样荣老大,还是一阵眩晕,眼前发黑,眼睛直冒星星。
张亦然看的呆了。
她就像一个戏迷,欣赏一场精美绝伦的戏剧,表演的恰到好处。
她又像是一个球迷,看自己喜爱的球队,队员一个凌空抽射,球进对方大门。
张亦然是一名观众。
可余建平没闲着,他从口袋里拽出一条,长约一米柔软的白色尼伦绳,在荣老大脖子上,缠着绕了一圈,两手用力一拉。
荣老大嗓子里发出。
公鸡咯咯……咯咯咯……的叫鸣声。
荣老大脸憋得通红。
“快救大哥”。
喽啰们没想到余建平这么快出手。
拿起了凳子,有的怀里抽出套着黑色橡胶棒,长约五十公分。
拿砍刀,拿砍刀
喽啰们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