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蝶万万没想到,顾河这家伙直接命人押着她去拜见景皇。
她脖子上戴着枷锁,在路上坐在囚车里的时候,心中还在思忖,自己这是犯了什么错误。
为何要受到如此惩罚?
更可惜的是顾河还要人好吃好喝地伺候她,还让她戴面纱,难道是不让太阳晒黑她?
“凤国公主,到了!”
随从的声音将凤兰蝶拉回现实。
“嗯......”凤兰蝶应了一声,跟着人进了宫门。
还没有见到景皇的面又被凤云强行拉出了宫。
“蝶妹...”凤云拉着她来到驿站,却只叫了一声就再也叫不下去了。
只见眼前的女子,穿着朴素的青衣,长发披散在身后,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仅仅凭着那双眼睛,他便知道,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
凤兰蝶还未说些什么,凤云便喊着明秀明丽来伺候她,自己先行离去。
过几日便是大婚之日。
当凤兰蝶知晓了季漉当日冒名顶替,后露破绽被景皇打入大牢,感染风寒不治身亡时,已经在梳妆台前坐好,一动不动,任由明秀井然有序地给自己打扮。
明秀的手法很娴熟,每一下的节奏都恰到好处,仿佛这是她的本职工作一般,没有丝毫的生疏和紧张。
旁边的苏嬷嬷在旁边默默地观察着这一切,不时地发出几声赞叹,似乎对明秀的表现还算满意。
凤兰蝶望着镜台中的明秀为自己挽青丝,双环结,插步摇,垂流苏,戴珠钗,百合鬓边巧装点。
华贵美艳的嫁衣穿在凤兰蝶的身上,却将她的眉目衬得越发清冷绝色。
“公主真漂亮。“苏嬷嬷笑眯眯地对凤兰蝶说道,“老奴觉得公主就像一位误落凡间的仙子。”
“仙子?”凤兰蝶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嬷嬷可别取笑我了,我哪能跟仙子相提并论啊。”
过礼的队伍,大锣大鼓,浩浩荡荡,牵着色彩旗帜,抬着花轿,到门前。
门外“咚”的一声擂鼓,“轰”的一下炸开了街道,一时间锣号声、嘶鸣声、道贺声、狗吠声、尖叫声、脚步声、招呼声等如雷贯耳,一片混乱。
“公主,吉时已到。”外面的管事嬷嬷笑吟吟地走上前,对凤兰蝶说道,“请吧。”
凤兰蝶缓缓站起身来。手执团扇,半掩娇容。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
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
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
罗衣何飘摇,轻裾随风还。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迎新队伍到后,经过一连串的礼节之后,由凤驰背着凤兰蝶上花轿。
这一幕,被远处的某人尽收眼底。
“太子殿下,您这是何必呢?就算公主不嫁你,也有旁人愿意,那个吏部尚书家的郭小姐,鹿大将军的女儿鹿小姐,哪个不是模样端正,有名的才女!”石天在旁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公主成亲为什么要让五皇子背上轿,您与公主虽无缘结为夫妇,好歹也是兄妹情深,您这样,公主怎么想?”
凤云却是充耳未闻,转头望向花轿,嘴角含笑。
凤兰蝶。
说不出来我为什么爱你,但你就是我不爱别人的理由。
心意一旦摆在明面上,不是更近一步,就是满盘皆输。
我不信我会输。
“升轿!”吹鼓手们一阵敲击,花轿徐徐行驶。
凤云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转头看了石天一眼,转身消失在原地。
轿落人未出,耳边又一处全然不同的欢声笑语。
“娘子怎还不出轿?”一道声音起。
“皇上,妾身希望您能选择一件事。常言道自古皇帝多情,妾身想寻一君子,此生只爱妾一人,将军也好,帝王也罢,只愿君心似妾心,定不负相思意。自古传周幽王昏庸,亡了国只为夺得褒姒一笑。纣王妲己名传千古,何不是一种惊世骇俗的爱?本宫自认为皇后之位是妾高攀了,皇后需贤良大度,可臣妾可不是大度之人,愿皇上能明白地告诉本宫,是愿与本宫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是本宫与你相敬如宾?”
凤兰蝶的话传出轿外,引得宾客们窃窃私语。
“呵,”男子一声轻笑,道,“公主大可放心,本王知你规矩,定不会三心二意,就连孩子,也不会强迫于你。”
凤兰蝶一听,下了轿。
她明白景皇指的是自己定的孩子需女子到一定年龄方可生养。
喜堂上宾客众多,男女宾客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一男子着一袭红衣,长身玉立,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用一根红绸束于脑后,额前几缕碎发随风飞舞,更添了几分飘逸潇洒。
唔,那个腰带也很好看。
只不过人更好看。
凤兰蝶想着。
自从她得知景皇抓住破绽后,她就肯定,南宫景就是景皇,因为这个破绽,也是她的一种试探。
见凤兰蝶下来,他眼角轻挑,薄唇微启,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竟带着一股邪魅之气。
“小蝶儿真是让为夫好等啊!”说着,他一把抱起凤兰蝶,“乖一点,好好待在我身边,不准跑,不准放手。”即迈火盆,人即大喊:“消灾祛祸,红红火火”;接着放下凤兰蝶,伴着她走红毡,人即大喊:“细水长流,子孙千秋”;然后拿起弓箭,三箭定乾坤,人即大喊:“射天射地,天官福邸”。
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响起。
“该拜堂了!”司仪大声宣布道。
南宫景亲自将一块红绸系在凤兰蝶的腰上,另一头系在凤兰蝶的脖子上,红绸的另一端则系在自己的腰上。
“拜天地!”
南宫景和凤兰蝶一齐跪倒在地上,向天叩首。
“拜高堂!”
南宫景搀扶着凤兰蝶,站起身,转身看向高堂方向。
再拜。
“夫妻对拜!”
南宫景与凤兰蝶互相对视,眼神交织。
“送入洞房!”
南宫景入席,凤兰蝶入新房,人即大喊:“且行且歌,酬谢宾客”。
隔着一座别院,客厅的响动听得不大真切。门外明秀明丽守着,凤兰蝶稍稍平复了心情,把团扇放下,打算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