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康公公忙的下去准备。
前些日子皇上就突然说要看话本子,他都命人准备了许多,且分类归置好了,如今再拿自是轻车熟路。
深夜,裴玄清捧着话本,看着话本子中的男女分分合合,各种苦衷,各种误会,最终误会解开,情感升华。
他不禁想着,若是他与婉儿是那话本中的男女主,此刻他二人应该是属于哪个阶段呢?
这次过后,他们的情感会不会也升华一个高度?
可先前研读的许多话本中,惹妻子生气应该如何哄的很多,但没有一本中讲过,若是被妻子关到门外,应该如何应对啊?
“富康。”
他又唤了富康公公,想让他一同研读,找出被关门外,见不到面的话,该如何去哄她,才能令她消气,允他进门的法子。
因着方才裴玄清要了话本,富康公公以为今夜应是不会算他的账了。
故而这次进来时,面上带着几分朦胧,俨然是困倦不已,被他喊醒了。
裴玄清薄唇紧抿,最终道:“再点两盏灯。”
算了,这种东西,还是自己来吧。
他心里还是有些帝王的尊严脸面放不下的。
若被人知道他通宵研读这种话本子,只为了找个进嫔妃宫殿门的法子,怕是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后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富康公公恭敬的又多点了几盏灯,便退出了殿外。
裴玄清坐在榻边,继续研读。
看到特别的行为举止,就在心里默默演示一遍,若是用这个法子去做,婉儿会如何回应他?
直至又多学了几种方法,他终是坐不住了,起身到书案前落座,将所思所想都写到宣纸上。
不知不觉,夜已过半,他写满了几张白纸,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怔愣一瞬,停下了动作。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他忙的将笔放下,合上话本子,起身朝床榻边走去。
手刚触到锦被,小女子委屈到满脸泪痕的模样,倔强的不吃东西的模样,背对着他不理他的模样又浮现出来。
他握了握手中锦被,又丢开回到书案前。
继续,今夜通宵。
……
长宁宫
翌日,林婉宁睡到日上三竿,迷迷糊糊间,听到慧心来喊她,说荣妃娘娘来找她说话,她才揉着眉心起来。
真不怪她贪睡,昨夜一个人窝在锦被里,那床榻似冰床一般,怎么暖都暖不热。
她一会儿叫慧心灌汤婆子,一会儿又起来喝了两杯热水,折腾了大半宿,实在困得支撑不住,才睡过去。
直到睡着前,手脚都是冰凉的。
烦死了,都怪那个天然小火炉,若不是他夜夜在此,养成了她总被热度包围的习惯,怎会失眠?
她现在有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故意养的她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林婉宁起床后,一边洗漱梳妆,一边听着慧心兴奋不已的回禀昨夜的情况。
“果真如娘娘所料,侧门锁了,皇上便直接从正门来的。”
“奴婢虽然没看到,可皇上推不开正殿的门时,在门前站了半晌,奴婢猜皇上的脸色一定比平日还要冷峻。”
“这满宫里,也就娘娘您敢对皇上如此了,奴婢昨夜回话时,也有些战战兢兢,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打奴婢一顿板子呢。”
林婉宁拿着两个步摇在鬓间比了比:“他那样的身份,不会随便与宫人计较的,况且你是我身边人。”
“他调走芝兰我才与他生气,若是再对你如何,我岂不是更生气,他不会不明白这点的。”
“搭这个好看些。”慧心拿起她手中的蝴蝶珍珠步摇,为她插进了鬓间。
林婉宁左右转着照了照铜镜,起身往外走。
正殿内,宁心瑶正端坐着品茶,芝兰恭敬的候在她身后,瞧见林婉宁自后殿走出,忙的行礼:“参见宸婕妤娘娘。”
林婉宁点点头:“你我之间的情谊,不必如此生分,快起来吧。”
话毕,她还未来得及坐下,芝兰也还拘着礼呢,宁心瑶早已开口了:“外头都传你昨夜将陛下赶出长宁宫去了,可是真的?”
赶出长宁宫?
林婉宁扭头去看身旁的慧心,慧心惊恐摆手:“奴婢没乱说啊,奴婢到现在都没出咱们宫门呢。”
宁心瑶翻了个白眼:“听说昨晚陛下进长宁宫不到半刻钟便回了乾坤宫,这还用谁说什么吗?”
以往只要是林婉宁侍寝,裴玄清从来都是留宿的,半夜离去的从来没有,的确是不用谁刻意去说什么,也会传出风言风语了。
见她不说话,宁心瑶又道:“你和陛下有什么误会吗?陛下为何突然将芝兰给我?”
“你问我?”林婉宁没好气道:“我也不知为何,陛下的圣意,谁能揣测?”
宁心瑶抿了抿唇:“我也不是非芝兰不可,你若实在不舍,我同你一起去向陛下说明。”
林婉宁摆摆手,端起香菱刚奉上的红枣桂圆羹尝了尝,嗯,挺甜。
“陛下摆明了是铁了心要将芝兰给你,再去找他有何用?我才不去。”
对于这个说法,宁心瑶心底也是认可的,在这深宫这么多年,自问她对裴玄清还是有些了解的。
既知改变不了什么,二人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对坐闲聊了几句钱宜双与大皇子双双病重之事。
眼瞧着快午膳时分了,宁心瑶起身道:“我得回去了,秋狩在既,这些日子忙圣驾出行之事,昨日有芝兰搭把手,是不一样了。”
林婉宁笑意盈盈:“芝兰能干又忠心,有她协助你,往后你可轻松了。”
宁心瑶深表赞同,带着芝兰匆匆离去。
……
那厢
裴玄清下了朝,又面见了几位重要的朝臣,处理了几桩紧急的奏折,紧赶慢赶,也到了午膳的时辰。
这个时辰,还没来得及用午膳,不知道婉儿用午膳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