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护她一生无忧
“你会不会觉得母后太绝情了？”太后抬起头来，目光缓缓地移到上官锦华身上，轻声开口问道。她的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上官锦华闻言，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微微垂首，用极为恭敬而又轻柔的声音回答道：“儿臣岂敢妄议母后啊！不过，母后所行之事，想必其中定然蕴含着旁人无法参透的深意吧。”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太后，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太后听后，轻轻地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穿越了岁月的尘埃，带着无尽的沧桑和苦涩。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起来，透出丝丝疲惫与深深的无奈：“想当年，本宫满怀欣喜踏入这宫门的时候，满心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又何曾料到竟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呢？唉……好在，现在终于能够得到解脱了。”
上官锦华心中猛地一震，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急忙抬起眼睛，望向太后。只见太后那双原本威严凌厉的眼眸此刻却隐隐闪烁着泪光，那晶莹的泪花宛如珍珠般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有可能滚落下来。
上官锦华见状，不禁感到一阵心疼。他暗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斟字酌句地说道：“母后千万不要过于伤心难过了。如今您贵为这后宫之中最尊崇无比的太后，整个齐国上下无不对您毕恭毕敬、唯命是从。”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请母后放心，就让儿子全心全意地侍奉您老人家，好好尽一份孝心吧。”
太后缓缓摇了摇头，“尊贵无比又如何，本宫失去的太多了。锦华，你可知母后年轻时也如那春日花朵一般娇艳，满心期待着圣上的宠爱，可是这深宫里人心险恶，一步错步步错。”
“母后！”上官锦华饱含深情地呼喊着，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言喻的悲伤。
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太后，倾听着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那滋味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复杂。
“如今太上皇驾崩，母后也终于可以离开这囚禁身心的牢笼了。”太后轻描淡写地说着这番话，但她脸上的神情却透露出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仿佛多年来积压在心头的重担，在这一刻终于得以卸下。
上官锦华强忍着内心的伤痛，他知道自己的母后打算离开皇宫，他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问道：“母后，您打算何时离开这里？又准备前往何方？”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太后的面容，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太后微微抬起头，望向远方，若有所思地答道：“待太上皇安然入了陵墓之后，我便会启程离去。至于去处嘛……我想去宫外的皇家道观清修一番，远离这尘世的纷扰与喧嚣。你只需对外宣称我是前去为国祈福即可。”
听到太后的回答，上官锦华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之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竟然会选择前往道观。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可最终只化作一句：“可是……”
太后似乎早已料到上官锦华会有此反应，她微微一笑，缓声道：“母后知晓你心中所想。这么多年来，我在凤仪宫中吃斋念佛，已然习惯了这种宁静而淡泊的生活。况且，在道观之中，我能更好地静心修养，为国家、为百姓祈求平安福祉。”
上官锦华沉默片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尊重母亲的决定。他深知，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自己的关爱和保护。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既是如此，儿臣自当依从母后之意。”
太后看着懂事孝顺的上官锦华，眼中闪过一抹愧疚之色，轻声说道：“锦华啊，这些年来母后故意疏远于你，实非本意，皆是迫于无奈之举。是母后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上官锦华神色匆忙，双膝跪地，双手紧紧握住太后那略显苍老却依旧温暖的手掌，眼中满含恳切与敬意：“母后，切莫如此言语啊！儿臣深知您的一片苦心。”
太后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轻轻将上官锦华扶起身来，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日后你身处这宫廷之中，务必处处小心、事事谨慎。这宫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相互交织，万万不可轻易相信他人所言所行。”
上官锦华恭恭敬敬地点头应道：“儿臣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忘却。”
太后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母后今日有些疲累了，先行回宫歇息。你无需相送，且去忙你自己该做之事吧。”
说完，太后便如儿时那般，慈爱地伸出手想要摸摸上官锦华的头顶。
然而岁月不饶人，即便她努力踮起脚尖，也难以触及。上官锦华见状，急忙弯下腰来，方便太后抚摸到自己。
“儿子谨遵母后教诲。”上官锦华再次郑重回应。
太后缓缓转过身，向前迈了几步之后，忽然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望着上官锦华，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和忧虑：“母后知晓你对龙国的木月儿姑娘心怀倾慕之情，但如今她已成为龙国的太子妃。那木月儿的确是个温婉善良的好姑娘，只盼着她不要重蹈母后当年的覆辙……蹉跎一生。”
“若是无法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共结连理，那便倾尽所有力量去守护她一世安然无恙、无忧无虑吧！”
言罢，太后轻轻地摇了摇头，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随后，她缓缓闭上双眸，沉默片刻后，才再度睁开眼睛，但却不再多说一个字。
因为她深知，自己这个聪慧过人的儿子必然明白其中深意，也清楚他应该怎样去抉择和行动。
太后转身朝着宫殿深处慢慢走去，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上官锦华的视线之中。
上官锦华站在原地许久，直到太后的身影完全不见，他才缓缓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