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眼眸中闪烁着关切,他紧紧握住姜怀虞的纤手,温言道:“怀虞,你在家中静心休养,外界的纷扰,就让我来为你承担。”
他无法确保一切尽在掌握。
然而,他誓要倾尽全力,减轻这场风波给姜怀虞带来的伤害。
“嗯。”姜怀虞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白玉京不再逗留,他走进书房沉思片刻,随即步出家门,前去拜访德高望重的老村长。
老村长听闻他的来意,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才缓缓说道:“玉京啊,我能做的,仅仅是帮你召集人手,至于他们的态度和结果,我无法预知,这我也爱莫能助啊。”
“有劳老长了。”
老村长面露难色,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对你媳妇品性了如指掌,否则也不会请她到私塾担任先生。此次事件,我亦是亲眼目睹,你媳妇胆识过人,令人敬佩,她不应承受这样的诽谤和委屈。届时,我会尽力为你周旋,帮助你说服众人。”
“玉京感激不尽!”白玉京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以示感激。
下午时分,老村长将镇上的长者及乡邻召集至祠堂前的广场上。
众人纷纷到场,看到白玉京也在,有的人心中已有所悟。
有些人充满好奇,有些人投来轻蔑的目光,还有些人则是抱着旁观八卦的心态前来。
他们心中嘀咕,白玉京作为一个读书人,自家娘子身陷丑闻,他竟不避嫌,反而公然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不知羞耻为何物?
这些天听到的流言碎语当饭吃都够撑爆了?
众人齐聚,白玉京站在他们的面前,首先开言。
“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对我家的事情或明或暗地议论纷纷。今日,我请老村长帮忙,召集各位乡邻至此,就是为了将此事公开讨论,彻底澄清。”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声戏谑的话语突兀地响起。
“澄清何事?难道是要述说你的妻子如何遭受欺凌之苦吗?”
人群中的讪笑声虽未涌动,但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嘲讽。
然而,白玉京却未显一丝愠怒,只是淡然回应:“邓三,我记得你曾因盗窃而被投入囹圄,不知这几年,你是否旧病复发,又犯了何种罪行?”
那先前开口的人立时缄默,周围的众人也不禁心生寒意。
这才想起白玉京的身份非同小可,他年纪轻轻便已取得举人功名,身份显赫,令人敬畏。
谁敢轻易招惹他!
白玉京继续阐述:“各位所传之言,无论是令人不快的,还是令人欣慰的,我都已耳闻。我只想问一句,在你们口出狂言之前,可曾了解真相究竟如何?”
“真相究竟如何?”
众人不再敢轻举妄动,而是老老实实地追问。
“事实的真相是,那个晁炜原本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恶棍,他多年来残害无数女子,我妻子不过是众多受害者中的一员,何来蓄意勾引之事?”
“再说,我的妻子胆识过人,智谋非凡。在被掳走之后,她并未屈服于命运,而是勇敢地与恶徒搏斗,身负重伤后仍奋力跳入湖中求生,直到我和官府的差役找到她。”
白玉京的面色凝重而坚定,“请问各位,如此种种,我的妻子有何错处?”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单是听闻这些,他妻子的经历便足以令人震撼,心生敬意。
邓三不甘示弱,反驳道:“你既是她的丈夫,自然会对自己的妻子偏袒,你的话怎能作数?”
白玉京平静地回应:“老村长亲自参与了救援行动,他能够作为见证,官府的公告上也有详细记载,各位一查就知真相。”
老村长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确实如此,我愿以我的人格担保,白举人所述句句属实,再者,官府已经颁布了公告,这还能有半分虚假吗?”
“你们这伙人,未曾细心甄别,便轻信谣言,岂知这些流言蜚语,犹如利剑,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名誉!”
在老村长的严厉斥责下,众人不禁感到愧疚,纷纷低下了头。他们中鲜有人知晓真相,大多数人只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
或许,他们真的误会了白举人的妻子……
然而,依旧有人心存疑虑。不知是谁突然插话:“可是,晁炜的罪行昭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除去已故的,那些侥幸存活的女子,又有哪个未曾遭受他的凌辱?白举人的妻子怎么可能单凭一人之力,从晁炜的魔爪中逃脱?”
人群霎时寂静,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疑惑。
那人继续质疑:“官府的公告中提到,那恶棍的山庄规模宏大,仆从如云,姜怀虞一个女子,难道真的能从众多爪牙中全身而退?白举人身为官员,与知县交好,老村长又与白家渊源深厚,你们的说法,难道不是在为姜怀虞提供掩护?”
众人立时露出诧异的神色。
细细品味,这番话似乎也颇有些道理。
尽管白玉京和老村长说得天花乱坠,但姜怀虞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她真的能具备如此非凡的能耐?
“说不定……”
起哄带节奏的那人,忽然低声笑了两声,话语中充满了调侃之意。
“据说晁家是当地的豪门,资产雄厚,说不定,姜怀虞与晁炜早有勾结……”
“胡说八道!”
话音未落,匆匆赶来的杨氏愤然打断。
她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地道:“是谁在背地里造谣生事?我弟弟才貌双全,弟妹也不是瞎子,怎会对那种品行不端的恶棍动心?”
对方冷笑一声,嘲讽地说:“晁家财大气粗,自然比白家强上不止一筹,听说那姜怀虞是从京城来的,她或许忍受不了你家的贫苦,而向往晁家的荣华富贵吧?这样一来,两人私下勾结,似乎也合情合理!”
“一派胡言!”
杨氏气得脸色发紫,双手叉腰,推开围观的人群,直奔那个说话的人而去。
她怒目圆睁,瞪着对方,语气咄咄逼人:“你与我们白家有何恩怨,竟敢将我弟妹推向绝境?”
对方却毫不退缩,反驳道:“我只是提出疑问,难道这也犯了忌讳?”
白玉京目光如冰,冷冷地注视着那个人。
“开口之前,请先拿出证据,否则便是无端诽谤。你既然质疑此事,敢不敢与我公开对簿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