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吞吞吐吐的话语让孔锦心中一沉,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大伯的“不务正业”四个字,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这不仅仅是对父亲的诋毁,更是对他们一家努力的否定。
“娘,具体怎么回事?”孔锦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了阵脚。
母亲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原来,大伯今天下午去了族里一趟,说是闲聊,实则是去散播谣言。他拐弯抹角地暗示,孔锦家最近不务正业,整天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地里的活计都耽误了。还说孔锦在学堂里教些乱七八糟的学问,误人子弟。
“他真是这么说的?”孔锦的拳头攥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早料到大伯会从中作梗,但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如此不择手段。
“可不是嘛!”母亲的眼眶红了,“你爹听了气得不行,差点就和你大伯吵起来了。还好你二伯拦着,这才没闹大。”
孔锦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和大伯起冲突只会让事情更糟。他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娘,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孔锦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安慰道。
接下来的几天,孔锦明显感觉到家族里的人对他们家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以前那些热情的问候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探究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孔锦知道,大伯的谣言已经开始发酵了。
这天,族里举行祭祖仪式,所有族人都要参加。孔锦一家自然也不例外。
祭祖仪式结束后,族人们聚在一起闲聊。孔大伯又开始了他的表演。他看似无意地提起孔锦家最近的“异常”举动,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三弟啊,你们家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地里的活计可别耽误了。”
孔锦的父亲正要开口反驳,孔锦却抢先一步说道:“大伯,我们家最近在研究一些新的耕种方法,希望能提高粮食产量。”
“新的耕种方法?”孔大伯故作惊讶,“什么新方法?说来听听,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长长见识。”
孔锦简要地解释了现代农业的一些基本原理,以及如何运用到实际耕种中。他并没有说得太深奥,只是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了其中的一些关键点。
一些族人听得津津有味,也有一些人则是一脸茫然。孔大伯听完后,冷笑一声:“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啊,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种地吧,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一些族人的附和。他们开始小声议论,目光中带着疑惑和怀疑看向孔锦一家。
孔爷爷一直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锁,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不悦。他缓缓开口,“锦儿……”这两个字被他念得格外沉重,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孔锦喘不过气来。
孔锦知道,爷爷虽然没有明说,但心里已经偏向了大伯。在家族里,长幼有序的观念根深蒂固,长辈的话语权不容置疑。即便他解释得再清楚,也难以改变爷爷的想法。
“爷爷,这些方法都是经过验证的,确实可以提高产量。”孔锦试图再次解释,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然而,孔大伯却冷笑一声,打断了他:“验证?你拿什么验证?就凭你那几本书?你读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比我们这些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还懂了?”
孔锦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孔大伯怒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锦儿也是为了家族好,你……”
“住口!”孔大伯厉声喝止,他以长辈的身份压制着孔锦的父亲,“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一点家教都没有!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孔锦父亲的脸涨得通红,他紧紧攥着拳头,嘴唇颤抖着,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他深知,在这个家族里,他永远都无法与大哥抗衡。
孔锦看到父亲受辱,心中怒火翻涌,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他知道,现在冲动只会让事情更糟。他深吸一口气,对孔爷爷说道:“爷爷,实践出真知,我们愿意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孔爷爷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锦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想要为家族做贡献。但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耕种方法,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验证,肯定是有道理的。你这些新方法,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孔锦知道,爷爷这是在委婉地拒绝他。他心里很失望,但却没有放弃。他知道,只有用事实才能证明自己。
“爷爷,我们只需要一小块地做实验,如果成功了,就能造福整个家族。”孔锦再次恳求道。
孔大伯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弟,我看你就别折腾了。万一失败了,可是要浪费不少种子和肥料的。到时候,你拿什么赔给家族?”
孔锦的父亲刚要开口,孔锦却拉住了他。他平静地对孔大伯说道:“大伯,如果失败了,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孔爷爷看着孔锦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就给你一小块地做实验。但是,你记住,如果失败了,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孔锦心中一喜,连忙谢过爷爷。他明白,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是他证明自己的唯一途径。
孔二伯在一旁欲言又止,他知道大伯家的心思,但不敢得罪大伯家。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孔锦,眼神里充满了担忧……“锦儿,”孔二伯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
孔二伯嗫嚅着嘴唇,目光在孔锦和大伯之间来回游移。“锦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大伯也是为了家族好,你别和他置气。”这番和稀泥的话语,听在孔锦耳里却格外刺耳。他知道二伯的性子,胆小怕事,只想息事宁人。
孔锦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二伯,我不是置气。”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的方法真的可以提高产量,让家族的生活更好。我读过很多书,也做过很多研究……”
“读过很多书?”孔大伯嗤笑一声,打断了孔锦的话,“读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比我们这些在地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还懂?真是笑话!老祖宗传下来的方法,几百年都没问题,到你这里就要改,你以为你是谁?”
孔爷爷也跟着附和道:“锦儿啊,你大伯说得对。老祖宗的规矩不能乱改,你还是踏踏实实地跟着长辈们学吧。”
孔锦心中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试图解释现代农业知识的科学性,却发现根本无法与这些固守传统观念的长辈们沟通。他们将他的新方法视为离经叛道,将他的一腔热情视为年少轻狂。
“爷爷,我不是要全盘否定老祖宗的方法,我只是想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进,让产量更高,让大家的生活更好。”孔锦努力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改进?哼!”孔大伯不屑地冷哼一声,“我看你是想标新立异,哗众取宠!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比得上老祖宗的智慧?”
孔锦的父亲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孔大伯怒道:“大哥,你……”
“住口!”孔大伯厉声喝止,他以长辈的身份压制着孔锦的父亲,“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一点规矩都不懂!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孔锦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却只能紧紧攥着拳头,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在这个家族里,长幼有序的观念根深蒂固,他永远都无法与大哥抗衡。
孔锦看到父亲受辱,心中怒火中烧,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他知道,现在冲动只会让事情更糟。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爷爷,我可以用事实证明我的方法是有效的。”孔锦语气坚定,目光直视着孔爷爷。
孔爷爷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锦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想要为家族做贡献。但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能轻易改变,你还是……”
孔大伯突然插嘴道:“爹,我看三弟就是被那些书给读傻了!他根本不懂种地,就知道瞎折腾!我听说……”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阴冷地扫过孔锦一家,“我听说他在地里种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这里该种的!这分明就是离经叛道!”
孔锦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猛地抬头看向孔大伯,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一把晒干的植物茎叶……
孔大伯摊开手掌,几片干枯的叶子躺在上面,像枯萎的蝴蝶翅膀。“这是什么?”他厉声质问,语气中充满了鄙夷,“这是什么歪门邪道的玩意儿!老祖宗种过这种东西吗?我看你根本就是被邪魔歪道蛊惑了,想把我们整个家族都带进沟里!”
孔锦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试验田里种植的辣椒苗的叶子。他试图解释:“大伯,这不是什么歪门邪道,这是一种新的作物,可以用来……”
“新的作物?”孔大伯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语气尖酸刻薄,“我们世世代代种的粮食,哪一样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凭什么说你的新玩意儿比老祖宗的还好?你这是对祖宗的大不敬!”
孔爷爷脸色阴沉,看着那些干枯的叶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虽然不懂农事,但也知道祖宗的规矩不能轻易更改。孔锦的做法,在他看来,确实有些离经叛道。
“锦儿,”孔爷爷语气沉重,“你大伯说得对,我们不能随便尝试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你大伯学种地吧。”
孔锦心中一片冰凉。他没想到,自己一番好意,竟然被曲解成这样。他看着周围族人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怀疑,变成了排斥,最后变成了冷漠。他感到自己像一个被孤立的异类,在这个家族里,他找不到一丝的认同和支持。
孔锦的父亲涨红了脸,想要为儿子辩解,却被孔大伯一声呵斥给堵了回去:“老三,你给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孔二伯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他虽然同情孔锦一家,但他也害怕得罪孔大伯,所以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孔大伯看到孔锦一家孤立无援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他早就看孔锦一家不顺眼了,尤其是孔锦,自从他考取功名后,就越来越受族人尊敬,这让他嫉妒得发狂。他今天就是要当众羞辱孔锦一家,让他们在家族里抬不起头来。
孔锦的母亲紧紧地握着儿子的手,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心疼。她知道儿子一心想要为家族做贡献,却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
“锦儿,”她轻声安慰道,“别灰心,娘相信你。”
孔锦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和委屈。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用事实证明自己,才能扭转局面。
孔大伯阴冷地笑了笑,对孔爷爷说道:“爹,我看三弟一家就是被邪祟迷了心窍,我们不能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否则会连累整个家族的!”
孔爷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看着孔锦,语气沉重地说道:“锦儿,你……你把地里的那些东西都铲了吧。”
孔锦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他没想到,爷爷竟然会让他放弃自己的努力。
“爹……”孔锦的父亲还想说什么,却被孔爷爷挥手打断。
“就这样吧,”孔爷爷语气不容置疑,“明天,我们就去把地里的那些东西都铲了。”
孔大伯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微笑,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他还有更狠的招等着孔锦一家。他转身离去,留下孔锦一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夜幕降临,孔大伯家灯火通明,他正和一个人影低声密谋着什么。“记住,一定要把事情闹大……”孔大伯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