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逢机曙光微
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孔锦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男子当机立断,一把将孔锦推到杂物堆后,用破布和杂物将他盖住,低喝道:“藏好!别出声!”
搜查的队伍很快冲进了房间,为首的正是魏府的管家方福。
他环视一周,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了男子身上。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男子强作镇定,拱手道:“小人乃是府上的杂役,奉命来清理这间杂物房。”
方福显然不信,他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手下搜查。
几个家丁立刻翻箱倒柜,将杂物房搅了个天翻地覆。
孔锦藏在杂物堆下,一动也不敢动,他能清晰地听到头顶上物件翻动的声音,以及家丁们粗重的呼吸声。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震破胸膛。
搜查持续了一刻钟,却一无所获。
方福不耐烦地挥挥手,“走!” 一行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男子待他们走远,才长舒一口气,将孔锦从杂物堆里拉出来。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孔锦也惊魂未定,他感激地看向男子,“多谢相救!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男子摆摆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叫赵安,你叫我老赵就行。”
孔锦点点头,心中却仍旧焦虑。
他知道,魏府的搜查不会就此停止,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
他坐在一堆杂物上,苦思冥想起来。
突然,他想起前几日彭举的一些奇怪举动。
彭举时常神情恍惚,眼神躲闪,而且经常出入魏府……
难道……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
他猛地站起身,“老赵,我想我知道是谁陷害我了!”
赵安疑惑地看着他,“是谁?”
“彭举!他一定是被人胁迫了!” 孔锦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必须找到他,问个清楚!”他走到墙角,用力敲击墙壁,发出有规律的响声。
这是他和彭举约定好的暗号。
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许久,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
孔锦心中一喜,“彭举!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知道你的苦衷!你出来,我们谈谈!”
隔壁房间沉默了片刻,然后,门缓缓打开……
彭举一脸憔悴地站在门口,眼中充满了挣扎和恐惧。
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孔锦见状,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放缓语气,真诚地说道:“彭兄,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肯说出真相,我一定会帮你!”
彭举的眼眶红了,他深吸一口气,“孔兄……”
彭举颓然地走进杂物房,在孔锦焦急的目光中,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叶同窗嫉妒孔锦的才华,买通了魏府的方管家,设计陷害孔锦。
他们先是偷了魏府的贵重物品,然后栽赃嫁祸给孔锦,并逼迫彭举作伪证。
彭举胆小怕事,不敢反抗,只能昧着良心做了伪证。
“他们…他们还说,如果我敢吐露半个字,就…就…”彭举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浑身颤抖,不敢再说下去。
“就怎么样?”孔锦追问。
彭举咬了咬牙,“他们说,要…要杀了我全家!”
孔锦心中一沉,他知道叶同窗的心狠手辣,也知道魏府的势力庞大,彭举的家人确实性命堪忧。
他拍了拍彭举的肩膀,安慰道:“彭兄,你别怕,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也会保护你的家人。”
彭举感激地看了孔锦一眼,继续说道:“我…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叶同窗和方管家经常在城郊的一处废弃寺庙里碰面,似乎在密谋什么大事…”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还听到他们提到过‘乡试舞弊’几个字…”
“乡试舞弊?”孔锦心中一惊,难道这次乡试还有更大的黑幕?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彭举提供的信息碎片拼凑起来。
叶同窗,方管家,魏府,乡试舞弊……
些看似毫不相关的线索,似乎指向了一个更大的阴谋。
孔锦意识到,这件事已经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恩怨,而是关系到整个乡试的公平公正,甚至可能牵扯到朝廷的稳定。
他必须将这件事公之于众,揭露叶同窗和魏府的罪行。
但是,他现在身陷囹圄,如何才能将消息传递出去?
他想起陶夫子,陶夫子虽然严苛古板,但为人正直,而且非常重视学府的声誉。
如果能将这件事告诉陶夫子,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孔锦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安和彭举,两人都表示赞同。
于是,他们开始商量如何联系陶夫子。
赵安提议,可以利用他杂役的身份,偷偷将消息传递出去。
经过一番周密的计划,赵安趁着夜色,溜出了魏府,找到了陶夫子的住所。
他将孔锦的遭遇和叶同窗的阴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陶夫子。
陶夫子听完赵安的叙述,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他才停下来,看着赵安,缓缓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老夫需要时间查证…”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你…可敢以性命担保你所说的一切?”
赵安毫不犹豫地跪下,语气坚定:“学生愿以性命担保!”
陶夫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你起来吧。此事老夫定会彻查清楚,还孔锦一个公道!”
陶夫子连夜修书一封,派人送往京城,请求朝廷彻查乡试舞弊一案。
同时,他开始秘密调查叶同窗和魏府的关系。
叶同窗和魏府的官员得知陶夫子介入此事,顿时慌了神。
他们知道,陶夫子在学府德高望重,深受学生爱戴,如果他真的查出什么,他们的阴谋就会败露。
魏府的管家方福急匆匆地来到叶同窗的住处,“叶公子,不好了!陶夫子已经开始调查我们了!”
叶同窗脸色铁青,“该死的!这个老匹夫,竟然敢坏我们的好事!”他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必须想个办法阻止他!”
“叶公子,不如…不如…”方福凑到叶同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叶同窗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就这么办!记住,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第二天,陶夫子来到魏府,要求查看当晚的搜查记录。
魏府的官员百般推诿,声称记录已经丢失。
陶夫子并未放弃,他继续走访相关人员,寻找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赵安和彭举也积极配合陶夫子的调查,他们提供了许多重要的线索。
在他们的帮助下,陶夫子逐渐掌握了叶同窗和魏府的罪证。
然而,就在陶夫子即将揭露真相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后果自负。
陶夫子看完信,脸色凝重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火盆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老夫一生光明磊落,岂会惧怕宵小之辈的威胁!”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份奏折,准备将此事上报朝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陶夫子,不好了!出事了!”
陶夫子心中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急忙打开门,只见一个学生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说道:“赵…赵安…他…他…”
“他怎么了?”陶夫子焦急地问道。
学生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指着门外。
陶夫子顺着学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赵安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
“赵安!”陶夫子惊呼一声,冲了出去。
他跪在赵安身旁,颤抖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然没有了呼吸……
“是谁!是谁干的!”陶夫子怒吼一声,双拳紧握,眼中充满了悲愤和仇恨。
他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一个黑影闪过墙角,手中握着一把染血的匕首,低声说道:“下一个,就是你……”
陶夫子强忍悲痛,命人将赵安的尸体抬回学府。
他心中悲愤交加,赵安的死更加坚定了陶夫子彻查此事的决心。
然而,调查远比他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魏府上下口风紧闭,所有与当日搜查有关的家丁都一口咬定没有看到孔锦,更不知道赵安的存在。
陶夫子走访了几个与孔锦交好的学子,但他们要么畏惧魏府的权势,要么对当晚的情况一无所知,提供的线索寥寥无几。
更让陶夫子感到不安的是,学府里开始流传一些关于孔锦的流言蜚语,说他品行不端,偷窃成性,甚至有人散布谣言,说赵安是孔锦的同伙,两人合谋偷盗魏府的财物。
这些谣言甚嚣尘上,让孔锦的处境更加艰难。
陶夫子将这些情况告诉了孔锦,孔锦听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他知道,这是叶同窗和魏府在背后搞鬼,目的是为了败坏他的名声,让他无法翻身。
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几乎要渗出血来。
“陶夫子,学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理解您的难处,”孔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学生敢以性命担保,学生是清白的!学生从未做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请夫子明察!”
陶夫子看着孔锦坚定的眼神,心中也有些动摇。
他深知孔锦的为人,绝非偷鸡摸狗之辈。
可是,面对魏府的权势和学府里的流言蜚语,他一时也感到束手无策。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孔锦的肩膀,“孩子,老夫相信你。但是,现在证据不足,老夫也需要时间……”
孔锦看到陶夫子眼中的犹豫,心中一沉。
他知道,陶夫子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如果不能尽快找到新的证据,陶夫子很可能会放弃调查。
但他现在身陷囹圄,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突然出现在学府门口,他神神秘秘地对守门的学子说道:“我要见陶夫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