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惠珍眼现凌厉之光,以着从没有过的速度,上前一把将韩家老爷子抓了起来,“你想死吗?”
韩老爷子苍白着的脸色,“若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我哪里敢来麻烦你……”
韩惠珍回身将门关上,再回头,脸上的神情比之刚才还要冷淡。
“出了什么事?”她低声问道。
“松儿,松儿将整个韩家赌没了,还惹下了一条人命官司!钱没了可以再赚,可韩家不能没后啊,老汉求公……”
“住口!”韩惠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韩景祥怔怔的愣着,看着韩惠珍眼中的怒意,他突然明白,这种向来高高在上的人,有多不屑与他这种平民为伍?
哪怕她还要拿他打掩护,可在她的眼里,自己还不如她身边的一条狗!
可,银子没了能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才只求她救下他的孙子,但是,显然,她并不想帮忙!
韩老爷子随即也冷笑一声,不帮忙?
他逼着她,也得将他孙子弄出来!
随后直起了身子,也冷下了脸,看着韩惠珍道,“这么多年来,老汉从未给你找过一丝麻烦,如今我只求你救救我孙子,对你来说,很麻烦吗?如若救不下松儿,老汉就会发疯,发了疯说了些什么,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你敢威胁我!”韩惠珍寒目冷对,“不要忘了,你还有个女儿在我的手里!”
“呵呵,那又怎么样?一个四十岁的女儿,如何能与我十八岁的孙子相比?如今就算你们放了她,又能如何?”韩家老爷子这话说的狠,他就是在告诉韩惠珍,她手里的那张牌,废了,不起作用了!!
韩惠珍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来一直听话的老爷子,竟然硬气起来了。
“你先回去,韩松的事,我会想办法!”韩惠珍冷声妥协。
毕竟,现在还不是她曝光身份的时候!
“三天,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松儿还没有回家,相信我,就算我现在死了,你的事,也会马上曝光于世人眼前!”
这话,直接将韩惠珍那阴损的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
韩老爷子说完了话,捡起地上的拐杖,再没有看韩惠珍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韩惠珍抿紧了双唇,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二十几年过去了,为什么他还不死,还不死!
——
是夜,韩惠珍煮了银耳莲子粥,来到了梅如海的书房,却看到梅如海正在闭目,满脸放松,而一双莹白的玉手正捏在他的肩上!
顿时,韩惠珍脸便阴了下来,又是哪个sao货,来勾.引老爷?
慢步轻移走了进来,就见李清玉正满脸温情的给梅如海揉着双肩,梅如海闭着眼,不时的说上一句,惹得李清玉脸色绯红低低浅笑。
“夫人……”李清玉看到韩惠珍,忙走上前来,对她福身一礼。
这两个字让梅如海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看着脸色不大好的韩惠珍,有些讨好的说道,“天晚了,你,怎么来了?”
韩惠珍满眼冷意,对着脸色不大自然的梅如海道,“看来,妾身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会……”梅如海一把拉住扭身要走的她,对李清玉道,“你先回去吧!”
李清玉什么都没有说,行了礼,退了下去。
然,就是她这什么都不说,才更让人心生猜疑!
可韩惠珍还有事要求着梅如海,哪怕心里恼火,却还是压了下去,温婉一笑,将粥拿了出来,“妾身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给老爷熬了碗银耳莲子羹,老爷,你尝……”
晶莹的玉碗往桌上一放,一旁一个同样的玉碗,落入了韩惠珍的眼中。
不同的,只是那个碗是空的,看着残留之物,竟也是一碗银耳莲子羹,韩惠珍捏着玉碗的手,微微地颤抖一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原来老爷已经吃过了……”
梅如海却是接过了碗,喝了几口,可,实在是吃不下,就将碗放下,拥着韩惠珍,“泽儿怎么样了?”
“唉,还是那个样子呗!”韩惠珍长长的叹着气,随后往梅如海的身上一靠,轻轻地道,“不知蕊儿那边如何了?”
“哼,太子的目光还是过浅了,早知如此,当年怎么会将蕊儿下嫁与他!”
说起燕涵予,梅如海就一肚子的气,“他还真以为西韩送个郡主过来,能嫁给他?就算他废了蕊儿,他也娶不到那个小郡主!”
这件事在京里闹的沸沸扬扬,韩惠珍又怎么会不知道,靠着梅如海,她问,“这话怎么说?”
“你还记得,当日奕王休弃素婉时,宫中出现的那个假素婉吗?”
韩惠珍挑眉,“被扔到太子床上那个?”
“嗯,就是她,我得到消息,有八成可以肯定,那个女子,便是西韩送来和亲的郡主。可见,奕王在西边关这四年,并没有闲着,也许,早与西韩达成了某些协议。”
韩惠珍转身,“这事当真?”
“应该不假,因为那女子,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来自何方,但,她却是随着奕王一同回京的!”
梅如海放开韩惠珍,看向窗外,他会毫无顾忌的将这些话说与韩惠珍听,是因为他信韩惠珍。
别看她是女人,可她的头脑却比很多男人精明!
隔了半晌梅如海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才转过头来,却见韩惠珍双眉微蹙,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累了?”
韩惠珍恍惚一下,回神后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那就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
听到梅如海的话,韩惠珍直觉他在说谎,可想到自己还有事求他,便继续忍了!
“老爷,妾身有一事相求……”
“你说。”
“妾身的娘家出事了。”韩惠珍话音一落,眼泪也落了下来,轻轻的抽泣起来。
“别哭,慢慢说。”梅如海急忙凑了过来。
“松儿那个败家的孩子,不知何故竟将那还算丰厚的家业全部输了出去,不但如此,还惹上了一条人命……相公,怎么办,韩家可就那一颗独苗,松儿他不能有事啊……呜呜……相公……我已经很对不起生我养我的爹爹了,如今我吃好穿好,奴仆成群,可他们,却从没拿到过我一丝好处……相公……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韩惠珍那相公一叫出来,梅如海的心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