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岳之寒终于忍不住了，低吼一声。
门开了，一个略显局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份文件。
是产品部新来的经理，年纪不大，额头上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到岳之寒正在开视频会议，他立刻噤声，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
岳之寒有些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示意他稍等。
经理更加紧张了，下意识地将文件抱得更紧。
“林峰，你继续。”
岳之寒强压着怒火，对屏幕那头的助理说道。
林峰没办法，只能继续汇报着欧洲市场的糟糕数据。
“……主要原因是竞品推出了功能更完善的产品，对我们的市场份额造成了冲击。”
旁边的经理不安地挪动着脚步。
他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之前说的“数据不符”的真相。
岳之寒揉了揉太阳穴，daniel这边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
现在还要听这些毫无建设性的汇报，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林峰，回头整理好发我邮箱。”
林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岳之寒这是要结束会议了。
“好的，岳总。”
他立刻关闭了视频会议。
屏幕一黑，岳之寒将凌厉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经理。
“什么事？”
经理这才敢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岳总，我……我查了上次提供的产品样品和数据，发现……”
他咽了口唾沫。
“发现跟我们第一版根本不一样。”
“不一样？”
岳之寒的语气骤然降温。
“什么意思？”
“就是……各项性能指标都比我们最初的版本低，而且……”
经理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且有些核心部件好像也被替换了。”
“被替换了？”
岳之寒猛地站起身，走到经理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文件，快速翻阅起来。
经理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岳之寒翻看着文件，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一把将文件摔在桌上，“谁做的？”
“我…我不清楚。”
经理吓得一哆嗦，“我只是负责核对数据，这些样品都是…都是别人送过来的。”
“别人？谁？”
岳之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经理支支吾吾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
“是…是苏珊小姐安排人送过来的。”
“苏珊？”
岳之寒冷笑一声，“她好大的胆子！”
“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经理连忙撇清关系。
“我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办事。”
“按照她的吩咐？”
岳之寒的眼中闪过寒光，“她还吩咐你什么了？”
经理脸色煞白，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猛兽盯上了一样，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没…没有了。”
岳之寒逼近他，语气冰冷，“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否则……”
经理吓得腿都软了，“真…真的没有了，岳总，我说的都是实话。”
岳之寒盯着他看了许久，直看得经理后背冷汗涔涔，才缓缓开口。
“去查，我要知道这件事的所有细节，还有……”
他的语气一顿，“苏珊，把她给我叫过来！”
经理擦了擦额角的汗，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没过多久，苏珊推门而入。
她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眼下的青黑像是晕染开的水墨画，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病态的疲惫。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岳之寒阴沉的脸色，径直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有气无力地问。
“怎么了？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岳之寒没有立刻回答，他一步步逼近苏珊，危险的气息将她包围。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苏珊，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daniel公司提供的样品数据，你做了手脚？”
苏珊抬起头，眼神茫然：“什么？什么数据？你在说什么？”
她揉了揉太阳穴，努力想要理解岳之寒的话，却又力不从心。
岳之寒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烦躁。
他扯了扯袖口，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些样品，不是你对接工作的时候负责的吗？”
苏珊这才反应过来岳之寒指的是什么，她皱起眉头，像是努力回忆着什么。
“样品？哦，你说那些啊……对，是我负责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岳之寒猛地一拳砸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苏珊吓得浑身一颤，脸色更加苍白。
“你看看这个！”
岳之寒将手中的文件甩到苏珊面前。
“样品数据和我们最初的版本完全不符，核心部件也被替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珊拿起文件，漫不经心地翻看着，语气敷衍。
“哦，这个啊……可能是供应商那边的问题吧，我也不知道。”
“供应商的问题？”
岳之寒冷笑一声。
“你当我是傻子吗？苏珊！”
苏珊强忍着恐惧，摆正身体，故作轻松地对着岳之寒说道。
“岳总，咱俩现在可是合作伙伴关系，可不是上下级啊，说话语气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
岳之寒轻蔑地一笑，点了点头：“对，你不是下属。”
“既然是合作伙伴，那你应该清楚当初的合同是怎么写的吧？”
苏珊心头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
她努力回忆着当初签合同的场景，岳之寒和daniel谈笑风生。
她像个摆设一样坐在旁边，根本没仔细看过合同的内容。
现在想来，真是悔不当初。
“合同……合同当然写得很清楚，我们双方都应该诚信合作，共同发展嘛。”
苏珊眼神飘忽，语气也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
岳之寒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冷笑一声。
“共同发展？你确定你所谓的‘共同发展’是把我的公司往火坑里推吗？”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苏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突然想起合同中关于产品质量的条款。
如果确实是她的问题，按照合约，她要赔付岳氏一大笔钱，daniel根本不可能帮她扛下这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