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元悬赏,请大家提供有价值线索! 】
“20xx年12月,我市发现一位卖酱爆猪蹄摊贩,于xx电子园区西门摆摊。
该摊主手艺绝佳,如厨神再世,于三日前失踪,不知下落。
为横扫饥饿,回归正常工作生活,尽快找到摊主,现发布悬赏公告。
望社会各界群众积极提供线索,一旦发现类似摊主,立即拨打号码:
对提供有价值线索的单位或个人,将给予1000元的奖励。”
网上有不少人刷到这千元悬赏令,全都以为是在整活。
有用的线索没人提供,倒是引来了几个搅浑水的网友。
【你都说了是厨神降世,也许人家回天上去了呢!】
【这悬赏令,拿通缉令改的吧?】
【没图没真相。好歹放几张照片啊!】
发布悬赏令的人看了评论,马上受到启发,立刻重新编辑。
没一会儿就有好几张照片发了上去。
新的路人无意间刷到,一头黑线地留言:
【不是……让你放照片,你倒是放人的啊,放猪蹄的照片干嘛?】
发帖人不好意思地在底下回:
【当时全部注意力都在猪蹄上了,没想过要给摊主拍照,下次一定。】
大概是觉得这个活儿整得一般,那些留过言的人没再继续回复。
新的路人也是看看就刷过去了,没人把这当真,压根没有掀起热度。
殊不知,现在这些随意刷走的人,未来也会哭着上网发相似的内容。
唯一不同的是,“猪蹄摊主”变成了“包子摊主”或者其他美食。
根据快乐守恒定律,快乐不会消失,只会从顾客的脸上,转移到电子园区门口其他摊主的脸上。
萧岚人走了,但是他遗留的宝藏还很丰富。
他已经好几天没来摆摊了,可他的顾客们已经被他亲手调教好了,每天11点半准时来这里打卡。
西门人头攒动、摩肩擦踵,说是全园区倾巢而出都不为过。
原本是12点才下班的,但是架不住总有人偷偷提前半小时溜出来买。
后来,越来越多的工厂老板意识到。
就算留住了工人的身体,也留不住工人的心,所以干脆直接提前半小时下班。
以至于现在,整个电子园区工厂的下班时间都改成了中午11点半。
听说还有的公司改成了11点下班,就是为了抢到猪蹄。
总之,整个园区都为一个卖猪蹄的小摊子而改变了作息。
然而,卖猪蹄的却不来了。
顾客们在这里扑了个空,但是来都来了,总会买点东西再回去。
有的因为格外难过,化悲痛为食欲,多买了好多东西。
于是在西门这里摆摊的其他摊主们,受萧岚的余荫,生意接连不断。
每做成一单生意,他们都忍不住在心里对萧岚唱一句:
“?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只是在赚钱之余,摊主们偶然想起,自己也吃不到猪蹄了。
顿时悲从中来,笑容陡然消失。
一些路人路过,看到从顾客到摊主,全都一副精神状态不稳定,随地大小崩溃的样子,不由得加快脚步,远离此地……
另一边。
市中心的一家公司里。
在工位吃早餐被抓包的程序员小哥,秦高杰,还在在会议室里单独听组长的批评。
已经批评了一个半小时了,从工作态度指点到职业规划,再批就到饭点了。
只是批着批着,组长的语气越来越温和,到后面像极了拉家常,还开始画大饼。
合理怀疑,这组长纯粹就是不想干活,所以用批评的名义,拉下属聊天。
聊天就聊天,组长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脸越凑越近。
目光还时不时扫过秦高杰的嘴唇,喉结上下翻滚,狂咽口水。
神情更是越发暧昧,一副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样子。
秦高杰之前还神游天外,这会儿一下子警醒起来。
组长可是个四十多岁的已婚中年男啊!孩子都三胎了!
重点是长得也报看!
他立即双手环胸:
“组长!我是钢铁直男,宁折不弯!”
谁知组长居然一巴掌拍了过来:
“瞎说些什么呢!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包子是在哪里买的?”
其实组长原本是想说,明天秦高杰买早餐的时候,能不能顺便帮他买一份。
可是他刚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严令禁止对方再带早餐来办公室,哪好意思再拜托人做事。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组长那个悔啊,其实他一个小时前就后悔了。
秦高杰身上的包子味实在太馋人了。
会议室刚进来的时候,空气流通不畅,气味难闻。
所以前半小时,组长还能声色俱厉,批评下属。
半小时之后,空调让室内空气彻底流动起来。
香味霸道地取代了臭味,像蚂蚁一样往他理智防线的缝隙里钻。
秦高杰甚至没有说话,没有张嘴,只是正常呼吸,就已经香得人迷迷糊糊。
随着时间越发接近饭点,那更是要了命了。
组长实在太想知道,哪里卖的包子,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只是拉不下脸问。
纠结着纠结着,竟被下属误会了。
秦高杰听到组长只是图他的包子,不是图他的沟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凤安路口那里,靠近凤安老街公交站的地方买的。”
“摊主是俩男的,一个高高瘦瘦,一个憨憨壮壮。”
组长一听到“凤安”两个字,顿时心头一沉。
甚至看秦高杰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忌惮。
好家伙,知道了地址他也不敢去啊。
那里可是贼窝,鸡路过都得捂着屁股,不然会被扒开掏空肚子里的蛋。
从小组长就听说,风安县整个县都是贼。
后来,风安县变成凤安区了,这个说法就变成,整个凤安区都是贼。
算了算了,犯不着为了一口吃的冒险。
组长戒备的样子落在秦高杰眼中,他早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有色眼镜。
连他自己也戴着有色眼镜,他也很讨厌“贼窝”那个地方。
名声太差,连个正经的公司都没有,想要找工作,只能去其他的区上班。
秦高杰小时候就得每天横跨20多公里,从凤安县来到市中心上学。
长大后,又是同样的路程,从凤安区来到市中心上班。
他的人生在不断往前推进,而凤安区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还在拖他后腿。
现在听说,凤安区的人,找老婆都不好找,除非能在外面买房。
大学刚毕业时,秦高杰也曾踌躇满志,想要回去建设家乡。
奈何行李刚寄回去,就被偷了个一干二净。
大学四年攒钱买的手办和衣服,只剩几条裤衩,怎么让人心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