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音帮我救救她!”
白泽语气急切,那是仙乐不曾见到过的模样。
她一时怔愣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怀中红衣女子浑身沾满鲜血,一时间不知道那红衣是本就这么红亦或者是被鲜血染就。
“这女子怎的伤的这么重?你将她放下我替她看看!”
魔音站起身,她知道白泽不会无缘无故带人回来,十年间这女人还是第一个。
“胸骨都断了,可见那凶手是打着让她死的想法呢。”
“天天打雁终于也有被雁啄瞎眼的一天,先替我治治她吧。”
“这是自然,只是这位姑娘与你……”
魔音试探问道,毕竟她师姐还在身边。
“你都想哪里去了,这姑娘是个捉妖师我念及她一片赤诚,便与她同行了一段路。
只是没想到,终究是为情所困,情之一字真是伤人啊!”
慕莲脸色不及初见时红润,脸色惨白的吓人。
本就长了一张苦情的脸,如今看着更加虐心了。
“你这身上怎么也有血,还是赶紧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吧,等回来这姑娘肯定会好些。”
“嗯,那便多谢了。”
白泽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在拐弯处无意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仙乐。
眼中神色复杂,只是几人的目光此刻全都放在了慕莲身上。
无人发觉白泽看过来的目光。
少顷。
白泽换好衣服再出来时,慕莲已经有了意识能睁开眼了,只是动弹不得。
“白大哥多谢你了,我原以为你只是个普通人呢,没想到还需要你来救我……”
“我也没想到自称要将一辈子献给捉妖一途的慕莲女侠,为了一只妖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
慕莲理亏,不再说话了,将视线转向另一边。
正巧和仙乐魔音两人对上视线。
“我只是凑巧带你回来,真正出手救你的还是这位魔音大祭司。”
“慕莲行动不便,不能拜谢大祭司,实在是惭愧……”
“不必谢我,也是你命不该绝,只是我着实好奇,你到底遇到什么厉害的大妖,毕竟在南诏可没有小妖怪敢闯入。”
白泽虽是瑞兽,却也是天生的妖王,乃是天道的宠儿。
一般的妖根本近不得身,是以这些年南诏成了人间仙境。
“是……龙!”
慕莲眼神挣扎,她怎么也想不通,无道会选择雨蝶,而雨蝶呢?
她明明知道自己喜欢无道,却背着自己屡次纠缠无道向他示好。
如今倒是好了,他们在一起了,而自己却成了拆散有情人的恶人。
还被心上人无道差点杀死,如果不是白泽留在她身上的禁制被触发,只怕无道当时还会有第二招第三招。
毕竟自己可是伤害了他喜欢的雨蝶。
可是凭什么?
分明是自己先遇见无道的,就因为她好心带着雨蝶一起上路?
“龙?他们不是已经很久都不出现了?怎么会出现在南诏附近?”
“你自己听她说吧,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奸妇,也只有她识人不清,要与她做知己好友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莲你说,我最是讨厌那种人,若让我遇见她,必要好好骂上一通。”
于是,慕莲便把自己遇见无道与他相识,在救他和被救,随后分开。
之后遇见白泽,与之同行有分离,再次遇见无道。
结果看到自己的好朋友雨蝶早已背着自己,与无道成为恋人的事说了出来。
并且自己还险些被无道杀死。
故事说完,魔音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表示自己的震惊了。
“方才我不小心探查了一下你的记忆,所以我确实无法理解你为何会和雨蝶这样的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成为朋友。”
白泽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水,苦涩的茶水让他沉痛的内心似乎好上不少。
仙乐的目光也被慕莲短暂吸引过去。
“是啊,身为公主逃婚便是对国不忠,背叛父亲的旨意逃婚是为不孝,逃婚后敌国未尝不会因此进攻……
对国家的子民是为不仁,身为友人在明知你喜欢的人是谁,却背叛你和那人在一起是为不义。”
慕莲没有再说话,泪水顺着眼角没入发丝。
“好了,雅琴你带着慕莲姑娘找间空房安置吧,她身上的外伤是好了,可内伤还需要静养。”
“是,师傅!”
雅琴抱起慕莲准备离开。
“等伤好了,咱们再去找那条龙把场子找回来啊。”
“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还去找场子,那条龙到底有什么目的都尚未可知。”
魔音把仙乐往前推了一把,怼了一句白泽,随即看了看两人之间的氛围。
散下凉亭四周的帷幔,转身离开了。
白泽轻咳两声,他自然是听到了魔音离开的脚步。
也知道凉亭里只剩下自己和仙乐两人,可……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需要者和被需要者,仙乐需要他的血来补充灵力。
而自己不过是靠着买血为生的可怜虫罢了。
那人对自己好上几分,便眼巴巴的捧着一颗最值钱的心送上去。
不料人家不屑一顾,转身就选择一个半妖。
甚至还被半妖挖了心,如今醒来难道不是该去找那半妖?
要么报仇,要么再次重寻旧爱,何必找他这个不被爱,也不被选择的普通人?
“阿泽……”
“仙乐大祭司唤我白泽便好,当初多谢大祭司收留,让在下机缘巧合之下觉醒了白泽传承。
为报答大祭司的恩情,泽替大祭司守了十年南诏,如今大祭司既以醒来,那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白泽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杯中的茶水早已变得冰凉。
将他的指尖冻出了薄粉。
仙乐喜欢白泽,她已经明白自己的心,可如今的白泽似乎已经放下了过往。
神女有神女的骄傲,她不会因此就苦苦的哀求,只是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里……
此刻早已盛满了悲伤。
女娲大神啊,请允许她短暂的脆弱一段时间吧。
“茶凉了,待慕莲伤好,我便会离开,稍后我会吩咐人为我重新找间空房。那房子是大祭司当初住过的,也该物归原主了。”
白泽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水,一口饮尽,冰凉刺骨的茶水淌过五脏六腑。
好似唤醒了他当年得知仙乐死讯时,五脏六腑的疼痛。
太疼了,他不要坚持了,反正仙乐又不喜欢自己。
苦苦挣扎何必呢?放过仙乐也一并放过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