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确实不能太善良
晚宴结束，宴会厅的灯光渐渐暗淡，人群开始散去。我和袁朗并肩走出宴会厅，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晚宴的热闹氛围。我们一路沉默着，直到走到校园的林荫道上，才停下脚步，回想起小白兔在晚宴上的表现。
“你说，凌杨子今天到底在搞什么？”袁朗停下脚步，一脸不解。他一向自信，交往过很多女孩，但今天的小白兔，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她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我好像有点不认识她了。”
袁朗摇了摇头，“你看哈，我交往过很多女孩，但像她这样让我完全看不透的，还是第一次见。她今天的表现，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呦，你也知道你交往过很多女孩啊？”
“你打什么岔，那是以前，以前懂吗？自从认识你，我......”
“我什么我？你消停过吗？还好意思整天说喜欢我，要不要脸啊，袁朗。骗骗你自己得了，真拿我当傻子呢？”
“我对你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停，今天这个话题打住，不想再说了。”
“行，行，好不容易你给我一点儿好脸，我也得知趣是不是？”
我没有再搭理袁朗，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回想起小白兔在晚宴上的每一个细节——她优雅的举止、得体的谈吐，还有那些让人惊艳的瞬间。她似乎完全掌控了整个晚宴的节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为她精心策划的。
“袁朗，你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我试探性地问。
袁朗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她今天的表现太刻意了，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她似乎在隐藏什么，或者在试图达成什么目标。”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只不过是十九岁啊，我十九岁的时候，除了学习，就是吃喝玩儿，根本想不到这些事情。”
我们继续往前走，夜色渐渐深了下来，月光格外清冷。袁朗突然停下脚步，一脸严肃：“你说，她是不是在利用我们？”
我愣住了，“利用我们？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袁朗皱了皱眉，“但今天她的表现让我很不舒服。她似乎一直在掌控局面，而我们却完全被蒙在鼓里。尤其是你，你看你给她做讲演稿，她每天还格外认真的照做。”
我不想把一个刚认识半个月的人想的太复杂，但又不得不承认袁朗说的也不无道理，“也许她只是想展示自己不同的一面，毕竟我们之前一直没发现她还有这样的能力。”
袁朗冷笑了一声：“展示自己？如果只是想展示，她没必要这么刻意。她今天的表现，完全像是在演戏。”
我沉默了，心中也开始有些动摇。小白兔今天的改变确实太突然了，而且她的每一个细节都显得那么完美，仿佛她早就准备好了。我突然想起她在晚宴上的眼神，那种冷厉，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你说，她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袁朗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她今天的表现，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接近我们，接近学校里的那些教授和领导。”
“我们该怎么办？”
“你想想，如果她觉得你写的那个不好，但为什么后面那一大段都用了呢？一字不差？”
“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那确实是。”
“我们先观察她。如果她真的有什么目的，我们一定会发现的。”
我心中有些不安，小白兔的改变让我感到既惊讶又困惑，而袁朗的怀疑更是让我对她的印象开始动摇。
“希望她只是想展示自己吧。”
“但愿如此。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们得小心点。”
就在袁朗和我低声讨论小白兔的可疑之处时，我们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简昌独自坐在墙角的长椅上，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运动装，双手抱膝，低着头，一脸愁容。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孤单。
“嘿，简昌，你怎么在这儿？”我快步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意外。
简昌抬起头，看到我们后，勉强笑了笑：“嗨，你们……玩得开心吗？”
袁朗瞬间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怎么了？你没去参加晚宴？”
被袁朗这么一问，简昌显然有些尴尬，他低下头，不再看我们：“我……没进去。她不让我参加。”
她不让去？小白兔吗？她怎么会阻止简昌参加新生欢迎会？他俩不算是青梅竹马吗？在这里也是她最亲近的人吧？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忍不住追问，“她怎么说的？”
“她说我穿得不够时尚，没有档次，不适合参加这种场合……”
听到这话，我和袁朗都傻掉了，这还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小白兔说的话吗？简昌虽然穿着简单，但他为人真诚，性格随和，算是最实在的人了。
“她怎么可能这么说？她不是一直很在乎你的吗？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
简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到这里之后她变了好多，完全不像平时的她。她好像很在意那些教授和领导，也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我……我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了。”
听到这里，我和袁朗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我们原本以为小白兔只是她隐藏的另一面，但现在看来，她的变化似乎有着更复杂的原因。
“你一直在这里等她？”
“是的，我知道今天对她来说很重要，她又不让我进去，我不想打扰她。但我还是想等她出来，和她说一声……”
“说什么？”
“问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什么，我回去给她做。”
听到简昌这么说，袁朗炸毛了，他跳着脚指着简昌，“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啊，我要是你，我就问她到底要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不希望她为了迎合别人，而忘记自己是谁。”
“袁朗的话说的没错，她的改变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某个目的，她可能正在迷失自己......”
“我不想问，我不想听到那些答案。”
简昌的话，让我们都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后面的话题了。
“走吧，我们回去。”袁朗拍了拍简昌的肩膀，“别在这里等了，她要是真的出来了，你再问她。”
简昌点了点头，站起身，跟着我们一起往回走。夜风依旧凉薄，但此刻，我们的心更加复杂了。虽然我们谁都无权干涉别人的选择，但小白兔的改变，让我们既感到震惊，又有些担忧。她到底在追求什么？又会把我们引到哪里？
而这一切的答案，或许只有她自己才能告诉我们。
我们带着简昌回到了宿舍，气氛显得有些沉重。房间里，灯光昏暗，简昌坐在沙发上，依旧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膝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失落。
“简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坐到他对面，试图打破沉默。袁朗则站在窗边，夹着未点燃的香烟看着窗外。
简昌看向我，嘴巴动了几次，好像在挣扎着什么。最终，他还是缓缓开口，“其实……是关于那讲演稿的事。”
“怎么说？”
简昌咬了咬嘴唇，努力回想这些天的一切经过：“她说那个稿子太土了，完全没办法展现她的优秀。她觉得，如果按照那个稿子讲，她会和其他人一样，毫无亮点。
她还说，她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她要与众不同。她想要的就是在这些留学生中脱颖而出，让大家看到她的与众不同。”
听到这里，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小白兔的内心，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她不仅在形象上伪装自己，甚至在思想上也彻底变了，竟然是一个为了出风头不惜牺牲一切的人。
袁朗猛地转身，扔掉手中的烟，“她怎么能这样？林芊没有什么对不起她吧，她却为了自己的虚荣心，把她的心血踩在脚下。”
“她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她只是太想证明自己了。”
袁朗走到他身边，坐下：“别太难过，简昌。她变了，但你没变。”
简昌眼眶有些泛红：“谢谢你们。我……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简昌，你也别难过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但这仅仅是个开始，也许后面她会改过呢？”
“是的，我知道。我之所以不作声，不计较，就是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回到我身边。”
房间里陷入一阵死寂，有些事，我依旧想不通......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简昌，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此话出口后，空气都结冰了，只剩下窗外的风声。简昌很聪明，他听懂了我的意思，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简昌，你为什么总是低着头啊？”
“你要自信啊！”
“对，袁朗说的对，你必须要自信！”
“不是，不是，你什么意思？”袁朗皱起眉头，看向我，“你和我说的自信是一个意思吗？”
“当然是，作为男子汉的自信，不对吗？”
袁朗连忙点头，“对对对，没毛病。不过，简昌，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吗？我以为你们之间……”
“我知道你们都以为我喜欢她，其实我也以为自己是。但今天，我才发现，也许我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啥意思？”袁朗刚要说话，我就给了他一巴掌，提醒他不要打岔。
简昌顿了顿，带着微弱的哭腔：“我家穷，上大学的学费都是问题。我……我是因为没办法，才缠上她的。她家条件好，我以为她能帮我。可现在，我才发现，她也有自己的问题。”
袁朗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你是在说，你们之间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利益？”
简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一开始是这样，但后来……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如今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她为了出风头，不惜牺牲别人，甚至把我推开。我……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简昌，我有些不明白......我听她说的不是这样的。你们的感情，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为了利益？还是说，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
简昌沉默了片刻，双眼呆滞，缓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却从未真正思考过自己的感情。今天，她确实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也让我开始怀疑自己。”
“如果是这样，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是那样纯粹，这个你必须考虑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袁朗的声音打破了浓重的气氛，“你要不要找她问个清楚？”
“其实我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她真的变了，我希望自己能早点看清她。当年我确实是觉得她会成为我的依靠，虽然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但我想她还是善良的。我接近她也不是完全为了上大学，那时候我家里很穷，在学校没有朋友，只有她总是给我微笑，让我觉得她和那些人不一样，真的。但我没有想到，人会变得这么快。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了解她吧，更或许，在她的心里，有心计的那个人是我。”
“难道不是吗？你想利用她上学，付学费。而她呢？想利用你，让你照顾她，有个依靠，有个佣人。”
“袁朗......你的话太多了。”
“不对吗？我说错了吗？说白了，你们两个就是各取所需，真心到底有多少？只有你们自己知道，或许就算说出来，对方都不会相信吧！”
袁朗的话很冷，但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她和他的事情，真的只有他们自己能够解决，或许有一方根本就不想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