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闻此言语,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自揣度,这沈妄于帝姬心中究竟占据何等分量?
而姜离则凝望着窗外,思绪仿若飘至远方,不知其究竟在思量何事,殿中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静,唯有那香炉之中的轻烟依旧袅袅升腾,不绝如缕。
片刻过后,陆昭率先打破这令人压抑的沉默,缓缓开口说道:“帝姬对这沈妄倒是颇为上心。”
姜离闻声回过神来,轻轻瞥了他一眼,笑道:“我身为你们的妻主,自当对每一位夫君关怀备至,你说是吗?陆将军?”
再次听过这个称呼,陆昭面色又是一寒,他冷哼一声,道:“帝姬的心思,岂是我能够轻易猜透的。”
姜离不再搭理他,只是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轻抿香茗。
陆昭的目光,犹如寒星般紧紧凝落在姜离的身上,那眼神微妙且复杂,恰似深不见底的幽潭,令人难以捉摸。
漫长的沉默,仿佛让时间都停滞不前,终于,陆昭再度开口。
“如今正值银钱匮乏之艰难时刻,帝姬竟还要以生辰之礼来取悦沈侧君?倘若女君知晓,定然又会叱责帝姬不善姐妹情谊,有钱为侧君操办生辰,却无钱替三帝姬填补贪污之款项。”陆昭的声音低沉喑哑,其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恼怒。
面对陆昭的指责,姜离也不解释,只是淡淡说道:“不能委屈了沈公子。”
“呵呵。”陆昭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这二十万两我自会设法去筹措,就不劳烦帝姬费心了,帝姬只需尽心讨好您的沈侧君便好。”
言罢,陆昭便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踏出姜离的院子,陆昭方才止住匆匆脚步,他缓缓摊开掌心,一枚针脚杂乱的香囊跃然眼前。
这乃是他生平第一次绣制香囊,对于绣活,他向来生疏,可为了这香囊,哪怕十根手指被刺得鲜血淋漓,他也未曾有过半分退缩之意。
然而,可笑的是,那人心里有着病恹恹的苏漾,有着目中无人的沈妄,还有那委屈巴巴的鹤侧君,唯独看不见他陆昭!
想到此处,心中的怒意犹如熊熊烈火,燃烧得愈发旺盛,他狠狠一甩手,将那香囊径直丢进了繁茂的花丛之中。
他的东西,想来她也定然不屑要。
陆昭满心愤懑,脚步沉重地离开,那香囊隐没于花丛之间,似是他那颗被忽视的心,悄然隐匿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
沈妄慵懒侧躺在铺着华贵狐皮的软榻之上,如雪的肌肤在狐皮的映衬下更显莹白如,。他那修长如玉的指尖卷着一缕如瀑的青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狭长而妩媚的凤眸微微眯起,似是在假寐,又似在沉思。
此时,身旁的贴身小侍祝明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主子,奴刚听说了一件事。”
沈妄闻言,那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挑,慵懒中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魅惑,“说。”
祝明忙道:“听闻大帝姬要为您大办生辰礼,陆侧君知道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沈妄听闻,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