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抬眸看向鹤清词,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久久未曾移开。
饶是一向沉稳的鹤清词,在她这般炽热且带着探究的目光之下,也不由得心生几分不适,他微微错开姜离的目光,低声问道:“帝姬?做什么这样看着侍身?”
姜离闻言,缓缓收回目光:“坐吧。”
鹤清词小心地将药放在桌上,这才谨慎地坐了下来,他身姿修长,却透着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有半分的差错。
这些日子,他在眼前之人身上看到了旁人无法窥得的另一面,知晓这人并非传闻中那般。
实际上的她,面上云淡风轻,内里寒凉如冰,她明明在笑,明明温柔的让人生出幻觉,可说出的话,却能让人脊背生凉。
姜离看了一眼桌上那还冒着热气的药汁,毫不犹豫地拿起来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她却眉头也不曾皱过一下。
就在这时,鹤清词忽然递过来一颗糖,声音轻柔:“帝姬。”
姜离目光落在他手心里那颗晶莹的糖上,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她伸手接了过来,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掌心,一股温热的触感传来。
“张嘴。”
那颗糖忽然就递到了他的嘴边。
鹤清词诧异的看向姜离,那双浅淡的眸子里,此刻萦绕着一抹浅浅的疑惑,似是不明白姜离此举何意。
“张嘴。”
这一次,鹤清词没有犹豫,轻轻张开了嘴。
姜离微微俯身,把那颗糖塞进了他的口中,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唇瓣,让男人微微颤了颤。
“甜吗?”
“甜。”鹤清词小心地含着口中的糖,感受着那糖在口中慢慢的化开,直至充斥整个味蕾, 甜蜜的滋味仿佛驱散了心中的阴霾,让他的眉眼都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暖意。
他缓缓抬眸看向姜离,却不曾想到,她也在看他。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于空气中交汇,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绞紧了几分,这才突然想起正事来。
“帝姬,侍身为您搭脉。”
姜离不动声色地移开了手,躲过了他的触碰,神色淡淡:“不必了,我身子已无大碍。”
“帝姬,还是再把一次吧,上次侍身为您把脉,观帝姬脉象……”鹤清词迟疑了半晌,这才道:“似有中毒之相,只是那时帝姬身子尚虚,无法确定是否中毒,中的是何毒。”
姜离眸底深处飞快地划过一抹暗沉,转瞬即逝。
“你看错了,张院判今晨刚为本宫把脉过,无事。”姜离的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院判?鹤清词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松了一口气。
张院判的医术在整个玉京也是排得上号的,既然他都说帝姬无事,那便真的是无事了吧。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姜离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鹤清词的身上,令男人感觉如芒刺在背。
他微微垂下眼眸,恭敬起身:“若帝姬无事,那侍身便先退下了。”
话落,他转身欲走,手却被姜离轻轻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