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究竟有多么丧心病狂,你不是不知道!你可是这枫城城主,你莫不是要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他们做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来?”
她当然是看不过去的,若不是今日见了这府中救下的孩童结果,她是万万不敢相信此事已发展到了这步田地,她怎么也没想到,枫城里竟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事来。
东营主手下办事的小司空,今年十四岁,当年也正是十来岁的时候被人夺去了一魂一魄,手法极为相似,都是拿来修炼禁术的,没什么不同。
阿怜就是因为知道被人夺走一魂一魄后究竟有多么的痛苦,日后的生活究竟会被影响多少,她都是清清楚楚的,所以她才这般咬牙切齿,对这些禽兽恨不得是见一个杀一个。
“司空的事情你也是清楚的,你知道我有多痛恨这些人······”她许是质问累了,气焰也都小了不少,“就算你一再阻拦,我日后也定要亲手撕碎了这些狂妄之徒,哪怕是付出我的一切。”
她眸里满是失望与恨意,是对这般无所作为的城主失望,也是对这般嚣张至极的恶徒的痛恨。
一股恶气憋在肚子里无处可出,她极力忍着心中还未说出的一大番言语,气地她胸口一阵接着一阵的起伏,不愿再多言一句,就这样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云逸屏着的呼吸也终于是松了下来,此时也正气地他猛然咳嗽起来,却还不忘抬手吩咐江炙跟去送送她。
江炙颔首,连忙跟上她的步伐。
到了大门口,彦柯已在门口等候,一身劲装,高高束起的长发,见她出来,便连忙上前去迎接。
“小姐且慢。”江炙从身后追来。
他一手配着长剑,一手拿着云逸准备的膏药,见她转身,连忙递上去:“这是公子给你的,许是知道小姐手上定是被······”
“多谢。”
还未等他将那番猜想说完,便被她斩钉截铁的道一句谢,呆呆地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她礼貌地接过那小罐子药膏,转身便在彦柯地搀扶下上了马车,而后便只是看着马车扬长而去,目送片刻便就进去了。
知道他看了片刻便会进去,握在手里地药膏是越看越不顺眼,终于也是没有忍住心中地怒意,她抬手便将手中的罐子从窗口给扔了出去。
彦柯听到响声也只是不以为然,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一切,只是继续驾着马车,心中知道这次这位小祖宗怕是气在头上。
还未是太晚,城门未关,马车便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枫城。
枫城建在山脉口,而城后便是山脉之首——白驼山。
人走的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路,从山脚到山腰之上便得以看出有人特意修了一条路出来,仅仅过得了一辆马车,不多不少。
彦柯就这样驾着马车一路之上,来到那半山腰上,穿过一小片竹林便能看见灰白色的石墙一角,马车很快便停下。
放眼望去,走上那高高的几十层台阶,大门之上挂着一块门匾,漓幽阁三个烫金大字刻在上面,门口还有两只大石狮子左右护法。
阿怜一手提着裙摆就走上了那高高的石阶,最后踏入了大门的门槛,彦柯紧跟其后。
进入阁院,阿怜一路上缓步而行,路上偶尔碰到几个带刀的巡逻侍卫也只见人家给她行礼,却从不见她有半点的弯腰。
“营主,此事还需你亲自定夺。”
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她却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往前一鼓作气的走着。
彦柯被一侍卫拦下,阁里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处理,显然是不能继续护送她了,但既然已经回到这里,他也是放心的,便只是不舍地目送了片刻,而后跟着前去处理事情了。
阿怜独自一人跨过整个阁院,终于来到了阁楼身后的庭院内,直至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她终于是坐下,气地猛灌了两杯冷茶。
等她刚刚咽下这最后一口冷掉的茶水,杯子也正好离手,门外便来人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来者端着食盘,正踏进屋来。
金线密织着合欢花的衣摆随着脚步而摆动,走到一旁的案桌前,她将手中的食盘轻放,随即关心道:“又与城主吵架了?”
阿怜没有理她,叹了一气,显然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她估计还嫌没吵够。
“你也不是不晓得,城主拦着你其实无非也是担忧你的安危,那可是护着你,也算是为了你好不是。”女子劝道,只是望着她能想开些,别气坏了自己。
“舒城,你也知道他那是借着为我好的名义而拦着我去找那些人寻仇,可是······”阿怜泄了气,“他明知道我有多痛恨这般做法的人,他怎么能······”
她当然知道城主是担心她的安危,可是于她而言,是不能因此而退缩的,做这般伤天害理的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戒,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这是刚刚新鲜煮的的梨汤,你快先尝尝,热乎着呢!”舒城将那食盘往她跟前推了推。
她有意让她将此事先放一放。
阿怜垂眸望了那碗还呼呼冒着热气的梨汤一眼,心中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前暗示了的原因,随即便就作势咳了两声,她总是好不了这几声咳嗽,偶尔还会哑了嗓子,所以阁中便为了她常备着这梨汤。
加上她今日火气大了,只能说是更需此物降火。
“要不我还是替你将那窗户给合上?”舒城转头看向那敞开的窗户,又感到外头阵阵微风吹进来的,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染上风寒可就麻烦了。
“不必。”阿怜无奈地抿了抿嘴,“要是连这窗也关上了,也不知道我这把窝着的火要多快就能烧了这屋子。”
“你可是这一阁之主,莫非就因此事便小肚鸡肠,喋喋不休?”舒城打趣地说道,瞥一眼阿怜神情地变化,当真是不希望因此她与城主之间再伤了和气。
“舒主管,时候可不早了。”她抬眼看她,眸中是轻微地警告。
舒城感受到了来自她的逐客令,连忙住了嘴,不再多说什么,立刻欠了欠身:“那舒城便不多打扰了。”
待她离去,阿怜独自一人坐落在那,只是捏着勺子静静地搅合着碗里热腾腾地梨汤。
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可这件事偏偏就是触到了她的逆鳞,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松口。
心中已然下定决议,便也就消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