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忧怜护着钟离月却被强烈的推力分开,二人从空中落地,翻滚数圈,而后落得一个尘土飞扬的下场,钟离月趴在地上几乎无力起来,一声咳嗽还伴随着鲜血喷涌。
阿怜倒是还能自行起来,并没有明显受伤的情况,她拍拍手中的沾上的尘土,向前走去,准备迎战,不经意间她也看到了一旁满是狼狈的杜阳,同样被击退数丈远,掌门可谓是一视同仁。
云山乱一双眼眸中带着狂野的气焰,河影剑绕着他的身体漂浮在空中,散发着不属于灵剑的红光,杀戮的气焰过于逼人,众人几乎都是一眼察觉。
“云山老贼,你终于出关了。”阿怜似笑非笑,面上并无紧张之意。
掌门只是背手而立,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意思,嗓音浓厚:“黄毛丫头,今日我便要你有来无回!”
阿怜傲娇地勾起一边嘴角,挥手便将山清剑召回身前,手中变化,山清剑便就一瞬化出无数分身,而后环绕周身,在她举手之间,所有地剑刃都一同朝向前端,对着云山乱的方向便就如数飞去。
掌门也不着急,只是举手间便就化出一道屏障,挡在身前,任由那山清剑的千个分身直击过来也丝毫没有损伤。
阿怜见无作用,伸手握住山清剑的真身便就飞奔上前,举起灵剑便就砍下去,之间云山乱吃力之间令河影剑一瞬飞来抵挡,两道气焰对击之间,阿怜终是抵不住其中冲力,再次被击飞。
她靠着山清剑勉强站稳脚跟,心中竟有些微怔,没想到云山乱竟真的破关,他如今的实力比起上次见面可是强了不少,若是仔细算来,怕已将云林集修满,其中功法因当都使得炉火纯青。
“没想到你竟真突破了。”阿怜低声感慨。
“黄毛丫头,那你可小瞧了我!”云山乱敛眸,嘴角带笑道。
说话间,他酝酿着灵气,化出一道剑影,朝着其中疯狂注入灵力,他怕是要将河影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奕忧怜蹙眉,这下怕是难以抵抗,若是她选择躲开,那么山峰之上一切都会化为灰烬,所有人都得丧命,但若是抵挡,恐怕她也会是九死一生。
纠结一二,她还是觉得挡下这一击,趁着他在酝酿之际,阿怜连忙吸取山清剑的至纯灵力,使得人剑合一,期望这般合力能足以与云山乱相持。
就在二人同时释放灵力之时,两道剑影相撞,发出巨大的共鸣声,引得整个山峰为之一震,众人被这动静吓得皆是一愣。
二人僵持不下之际,钟离月从地上爬起来,手中握紧了佩剑,抵着强大的冲力而奋力向前,终于靠近了云山乱的后背,彦柯见机放出袖中暗器,云山老贼出手抵挡,就在此时,钟离月拼尽全力将手中配剑刺入他的命门,一半的剑刃扎入了他的身体。
鲜血顺着剑身而流,流得她满手,由于剑影相冲的威力不小,钟离月本就有伤在身,为了抵抗其中的威压已成强弩之末。
“云山乱,这是我替姐姐还你的!”钟离月眼眶之中满含泪水,许是想起了姐姐死前的惨状,自己满口的血,顺着嘴角而流。
奕忧怜见势不对,一切却都已晚。
云山老贼一声怒吼,双手一张,巨大的冲力将二人陷入灵力的旋涡当中,晕眩地片刻间却又忽地被法力击中,飞出旋涡。
钟离月被狠狠地砸到了远处的尘土之中,翻滚几圈后便再如何挣扎都起不得身,鲜血涌上心口灌得鼻腔满是,等离泽赶去扶她时,已是流血不止。
奕忧怜也因为巨大的冲力飞出,与一旁的陋室撞到了一起,撞得木板断裂,整个人陷在了其中。
这头,云山乱也都褪去力气,双腿一软便就顺势跪在了地上,断裂的半根剑刃直插腰窝,衣裳很快便就染上了鲜红的血色。
离泽连忙冲去钟离月的身边,滑跪在地上,将她扶起,让她能有一个舒服的姿势,不至于被涌上的鲜血而呛到。
“月儿,你……”离泽慌乱不已。
血从鼻子,从口中疯狂喷涌,溅在了他的手背上,待他感到指尖传来一阵粘腻感的时候,举手查看,满手沾着的都是热腾腾的血,他这时才意识到她还有别的伤。
低头查看,她腰间与腹部的衣裳均有破裂的痕迹,原来她腰间早就受了伤,且腹部上的正是她的佩剑碎片,剑刃直插血肉当中,取出已成问题。
“你……”离泽顿时红了眼,不知如何是好,“不可以!你撑住!你撑住”
她是这世间钟离家仅剩的最后一位子弟,若是连她都活不下去了,那钟离家就是真的断后了。
钟离月躺在他的怀里,开口却满是鲜血流下:“你要…好好…守着…钟离军…是我…食言…在先……”
离泽急忙摇头,不想继续听下去。
“不可以!你撑住,我求你了!”他急得语无伦次,却被她反握住了手,只见她眼中满含泪水,却又带着死而无憾的意思,满眼释怀。
随着一声‘姐姐’,她颤抖的手终是失了力气,落到地上再也没了反应。
离泽一瞬带着哭腔怒喊她的名字,眼中除了悔恨便就只有一瞬涌上来的杀意。
这头杜阳还在与彦柯打斗,二人其实都一样担心着奕忧怜的情况,但毕竟云山乱还在此,二人不敢有所动作,正能是等着奕忧怜有点动静。
彦柯很是担心阁主的情况,对上杜阳的时候便就招招狠辣,怒意非常:“若是阁主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过!”
杜阳显然是有些自责的样子,不敢有所反驳,只顾着出手防备。
山峰之上,晚风吹得树叶沙沙的响。
云山乱艰难起身,一步一个血脚印,他想朝着陋室而去,想要看看阿怜究竟殒命否。
众人也都十分焦急的等着,打斗声中唯有他独自没落的身影缓缓前行。
可还没等他走几步,塌陷的木板之中忽地有了动静,更多的断裂声由此传来,引得云山老贼脚下顿住,停在原地等个究竟。
“咳咳……”
随着两声咳嗽,阿怜从废墟当中缓步走出,脚下也是一步一道血印,身上好几处伤口,看样子都是木板断裂从而被划伤的,且伤得最重的许是左肩那一道伤。
一根半个手臂粗长的木棍,横穿她的左肩,骨头之下,血肉之间,断裂的那头锋利无比,刺穿她的肩膀,身后露出来的半节甚至还往下滴着热腾腾的血。
奕忧怜脚下轻重不一,显然伤得也不轻,嘴角终是一道血迹流下,反倒是显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破败的衣服在夜风当中随风飘动。
月光之下,羽睫的阴影盖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左手垂在身侧微微颤抖,鲜血透过衣袖直径流下,顺着她的指尖下滴。
她忍着伤口传来的刺痛,微微带着傲娇的沙哑嗓音:“老贼,是你小看了我!”
云山乱脚下一晃,足以透露他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