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很不对劲。
他在睡觉的时候,不管做的梦有多离谱,最后总能在梦境最后见到骆风。
“老话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路辰钧一边看着新剧的剧本,一边用灵活的手指盘着崽崽喜欢玩的两颗玻璃弹珠。
罗威按着突突跳的额头青筋,说:“老话先别说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
“我跟他三天两头都会碰面,不至于做梦都是他吧?”罗威背靠着沙发仰望着天花板,想不通。
坐在他对面的路辰钧好心地给他分去一个眼神,眼底里满是戏谑。
“大哥,你摆明了就是对人家很关心啊!距离你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路辰钧停下盘玻璃弹珠的手,开始掐着手指算。
罗威没好气地打断他:“也就四五天……”
“一周!整整一周!”路辰钧打断他,语气夸张:“哇!你们居然这么久没见面了啊?这感情还能维系下去吗?”
罗威:“……”
怎么办?好想揍他。
带着崽崽从外面回来的卓倾华拎着两只超大的手提袋进了家门,还在玄关的时候,就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路哥,我回来了!罗哥,你也在啊?我刚才看见你停在门口的车子,好像被人塞了一张小卡片。”
越长越秀气的卓倾华哈出一口气,将放在上衣口袋的卡片递给了崽崽。
路云泽把自己酷酷的棒球帽檐往脑后一转,举着卡片向客厅跑来,最后以一种滑稽又可爱的姿势递给罗威。
他主动道:“不用谢!”
罗威嘴角抽搐着,接过卡片的时候跟路辰钧吐槽:“你儿子还真是像你啊。”
父子俩都欠欠儿的。
而路辰钧则是将两颗玻璃弹珠还给儿子,抱着八卦和看热闹的心态询问:“卡片是什么?罚单吗?”
“罚个屁,我的车停在你们小区里,哪来的罚单?”
再说了,也没听说罚单会被特意装进这种硬卡纸材质的信封里啊。
罗威满心怀疑着,将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
当他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冷肃。
他人更是直接从沙发上猛地站起身来。
正和儿子玩举高高的路辰钧,在看见他的表情后,心有所感的将儿子放下来,拍了拍崽崽的屁股:“崽,你去找路虎玩,爸爸要和罗叔叔谈工作了。”
“好。”
路云泽快步跑开,边跑边脱衣服。
在爬上楼梯的时候就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小雪豹,迈着强健有力的四肢冲上二楼,尾巴随之消失。
路辰钧主动探头去看那张照片,看见的时候失控地:“嚯!”
照片里的主角赫然是骆风。
他的眼睛被人用黑布蒙起来,和往常一样静坐在轮椅上,但是他的两只手却用红绳捆绑着,从红绳打结的方式来看,有点特殊。
一个脑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俩的中间,忽然有个声音冒出。
“静止结?他被人绑架了吗?”
是卓倾华在发问。
路辰钧摸着自个儿的下巴,努力地从自己的记忆里搜索这种绳结的作用。
“这种绳结好像能控制人的躯体?”
“是的,所以多数的傀儡师都用这种打过结的红绳来操纵傀儡娃娃。”
小卓语气轻松,还有心思跟路辰钧插科打诨:“路哥,你说棉花娃娃能不能通过这种绳子动起来呢?”
“你又买了我的同款娃娃吗?”路哥好笑地摇头。
卓倾华眼眸亮闪闪:“谁叫你一直在拍戏,好多角色都出了棉花娃娃的周边,每个都好可爱……”
眼看着罗威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路辰钧只好干笑着伸手捂上他的嘴,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那你知不知道骆风被这种绳结绑着,有可能是出自谁的手笔吗?这应该不是骆会长本人的恶作剧吧?”
卓倾华将照片拿来,仔细端详着。
忽然,他用手指掐算一阵,向罗威发问:“你最近是不是有梦到过骆风?”
罗威一顿,神色复杂地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一周以前,几乎每天都有。”
卓倾华说:“骆会长是玄门出身,擅长梦魇术,他应该是通过这种方法在向你求助。”
“嗯?”罗威很是意外。
但又细想,很合理啊!
他不管是做什么类型的梦,最后都会在一片漆黑之中看到被绑着手脚的骆风。
起初他还以为这是不太正经的旖旎之梦。
现在听小卓这么一说……
“他果然是被人绑架了?”
卓倾华点头,“很有可能。”
为了确定真相,罗威给协会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过去,得知罗威的确有将近两周的时间没有去协会办公室,更没有在他的直播间营业。
骆家的电话没人接,不知道老宅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我先去报警,小卓你能帮忙算出骆风所在的位置吗?”
从罗威猜测骆风有可能出事,紧皱的眉头就一直都没松开过。
卓倾华很遗憾地摇头:“我预感到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阻碍着我……”
那么,除了拜托警方之外,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罗威起身站到了落地窗前,埋头就开始打电话。
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
而路辰钧则是将手搭在了卓倾华的肩头,压低了声音问道:“老婆,其实你知道骆风在哪儿对不对?”
小卓已经学聪明了。
他推了下最近刚买的金丝边大框眼镜架,沉着道:“小卓什么都不知道。”
【不激一下罗哥,他怎么会看清自己的心呢?】
路辰钧眉眼弯弯,心下已经了然。
而这时,在郊外一处偏远的老房子里——
骆风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一只手将他的下巴用力捏紧抬起。
从那涂了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快陷入他的脸颊里的手可以看出,策划这次绑架事件的是个女人。
“真是想不到!老三家的独苗苗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你爸妈要是知道了,九泉之下恐怕气得连棺材板都能掀开了吧?”
骆风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嘴巴还能说话。
那双好看的薄唇弯起,“谁的棺材板被掀开,还不一定呢!”
“大伯母,你儿子还能活着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