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四郎是将驴车栓在杏林堂旁边小巷子口的大树下的,一般城里这种大树周围都会人有摆摊,只给上一文钱,人家就能帮你捎带看着驴车、牛车了。
马车不行。
马车贵,得到专门的“古代停车场”去停放。
司少珩背着程若安,手上一左一右提着两麻袋的药材,还有程若安的拐。
程若安只需要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双腿盘住男人的腰……
青天白日的,这姿势有些臊人,但还好路上行人不多。
两人出门拐弯就到了驴车前,将东西和程若安都归置好,司少珩一边驾车,一边好奇道:“但你那什么网上学来的方法真能做出颗粒冲剂?”
程若安摊手:“不造啊,反正我说的是出方子,方子我给了,但没说包成功啊。”
司少珩:……
“你大学念的奸商专业吗?”
程若安白他一眼,眼波一转就看到了旁边刚开门的一家铺子,她吁吁吁地喊他停车。
“司少珩,当铺当铺!”
程若安眼睛一睁一闭,一对晶莹剔透的玻璃茶杯,就直接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她贼兮兮地看着当铺大门笑得颇有些奸佞的味道。
“银票,姐来了!”
两人很默契,一个眼神就决定了这次主打一个速战速决。
毕竟出手的东西在这个时代那可是惹眼的尖儿货。
就怕拉扯时间长了,会被当铺黑吃黑,或者被其他人盯上。
直接就把驴车大咧咧地停在了当铺大门前,进出路过的人虽不多,但颇有抱怨。
“怎地把车停人家大门口?乡下人,真不讲究。”
“挡道了喂!”
两人将嘈杂抛之脑后,快步进了当铺。
程若安和司少珩也没做伪装,直接由司少珩将布包着的两个玻璃茶盏递给了当铺掌柜。
掌柜:!!!
“这可是琉璃盏……”
司少珩没功夫和掌柜科普琉璃和玻璃的区别,直接沉声道:“死当,报价。”
掌柜:?
“这位兄台,好让您知道,死当不问东西来处,那价格可是会低上六成的。”
司少珩:“报价。”
“琉璃茶盏一对,死当一百两。”
程若安趴在司少珩背上,清秀面庞一下子就拧巴了。
她皱眉看了眼掌柜,直接拧了拧司少珩的肩膀:“换一家吧。”
“好。”
他们是不知道琉璃在大夏的市价如何,但一对一百两就出手,属实显得他俩有些冤种了。
掌柜眼看司少珩随意把琉璃茶盏拿布块团了团,就要背着媳妇儿走的样子,心都揪起来了!
“等会儿!”掌柜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给这宝贝碰呲了,声音都破音了。
司少珩停下来,还是那两个字:“报价。”
当铺掌柜:……
您是只会说这两个字吗?
掌柜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夫妻俩都是爽利人,人家不会和他虚与委蛇。
也就报了个他能做出拿出来的价格。
“三百两,不能再多了,或者二位能告知老夫,这琉璃茶盏如何得来的。”
司少珩微微侧头,是想听程若安的意思。
这套玻璃茶杯一共6个,是程若安在拼夕夕19.9包邮买的。
按照大夏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她估摸着一两和现代一千块差不多。
三百两的话……
程若安的小心脏雀跃地来回横跳,使劲儿捏着司少珩的肩膀,“卖!”
她说完就立刻咬住唇瓣,不然怕自己笑出声来。
司少珩:“两百五十两银票,五十两碎银子。”
掌柜的牙也咬紧了。
要不是他年纪大,够稳重,只怕是也要绷不住笑出声了。
他赶紧吩咐小伙计去后面账房,按照司少珩的要求支取银子。
自己则是赶紧拿出死当的契书写好交予司少珩。
“小兄弟你们……”掌柜本想借着这个当口和两人攀谈两句,但谁知话才出口,司少珩那略带寒意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就像再说:东西还没交付给你,再哔哔,我就换一家。
掌柜:……
我闭嘴,闭嘴行了吧!
很快,两人就揣着三百两的银票和银子从当铺背了出来。
掌柜的让小伙计把两人送到了门边,程若安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眼当铺掌柜,恰好和掌柜笑眯缝的眼对上了。
两人都飞快的移开目光。
掌柜:如此晶莹剔透的琉璃茶盏老夫从未见过,竟然三百两就死当了,这对没见识的小夫妻,今天算是遇到我了。可怜啊。
程若安:别墅的书房里百科全书,里面有玻璃的制作方法,等安定下来,搞不好我们会攒个玻璃作坊……这拼夕夕买的玻璃杯子还真不算什么孤品,三百两……掌柜的好冤种啊。
程若安上了驴车后,就催着司少珩赶紧走。
眼下已经是巳时三刻了,也就是早上快十点的样子,但县城街上行人完全不如以往多。
程若安疑惑:“地动发生在青山山脉附近,在几个花名村那边,县城应当没受影响,但怎么感觉不太对呢,司总?”
司少珩:“南疆那边打过来了,越往西南,越不太平
现在巴川府内的各个县城都在戒严,晚上还有宵禁了。”
程若安震惊:“巴川府内每个县城都如此?!”
“嗯。”
“那我们怎么办?”程若安有些慌。
司少珩沉声道,“先离开青山县再说。”
他们要回司家族地,是需要斜穿过巴川府到太原府借道,才能到太名府。
如果整个巴川府都有宵禁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们每到一个县城,要么不入城,在城外野地过夜;要么就得在城里待到翌日巳时初才能再次启程走。
司少珩是已经将逃难的路线、时间安排,都规划好,通知给每一个人的。
因着是夏季,担心老老少少的中暑,所以是早晚赶路,中午日头最毒的几个时辰,他们是打算休息的。
怪不得司少珩从县衙出来,话也少了,也不和她嘻嘻哈哈了。
程若安看着司少珩的背影,好像看到了他肩膀上压着两座山似的。
司总压力大啊。
她也不再多话了,趁着这会儿整理下手上的银钱。
司少珩还回来的钱袋子里只剩下了七两不到,程若安暗骂青山县衙上下是真的贪。
他们逃难都属于给青山县减负了,这开路引居然还收了二十两的“手续费”!
程若安把自己身上的钱凑了凑,给钱袋子里凑了个七两整数。
又将刚刚从当铺搂到的五十两的银子,放了进去。
而剩下的银票她都放进了空间里。
她睁眼从空间出来,恰好就看到驴车前面的牌坊。
程若安咦了声:“东市坊?司少珩,我们不去西街找你四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