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陈向红被陈向南接走了,夏老太跟夏玉娥两人回到他们的家,碰到了正帮燕子筑窝的江文华。
“燕子啊燕子,谁有你们这么好福气啊,来我家屋檐下筑巢,我不但不收你们场地费,还要免费帮你们搭窝。”
“你说说你们,是正经燕子吗,怎么连个窝都不会搭,小燕都摔死几个了,我都不想说你们了。”
“好歹也是我江家的燕子,不说德智体美全面发展,那总要会搭窝吧。你看看你们这个窝搭的,实在是太寒颤了。”
“那摔死的鸟蛋我就不还你们了,给我补充点营养,算是收你们一点点的报酬,反正都碎了,还那么点大,你说你们怎么就不能把蛋生得大点呢,那点给我塞牙缝都不够。”
“你那几个摔死的小燕我可没吃,本来想吃的,我娘说真吃了你们得叨我,那么大点也不够我塞牙缝,就算了,得不偿失。”
“等我给你们搭完窝,你们可要回报我啊,比如快老死了就让我吃了得了。”
江文华自己嘀嘀咕咕跟几个鸟说这话,刚说到吃,他就发现他那善良的娘就这么从窗户里望着她,有点恶狠狠的。
他只好换了个说法,“好了好了,我不吃你们,我娘说了,燕子来家是福气,不能吃,我也不让别人吃你们。要是有小孩把你们捉去了,你们逃出来给我报信啊,我去找他们赔钱去。”
“这总行了吧,妈?”
江母转头就进了厨房,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夏玉娥见到他就自动往自己家方向靠近了一些,就怕他等一下说走了他家门前的空地问他要用地费。
不得不说,江文华的性子对于他们现在这个大院的所有人来说都不讨喜。就算是其他的刺头,也不喜欢动不动就被人要钱。
一遇到这样的,就算本来大方的人都会变得小气起来。本来可能觉得邻里之间互相送点便宜东西也算是一点心意,不会太计较。可有了江文华这个大奇葩,他们都不敢随便送了,就怕被赖上。
就比如前几日郑千兰送夏老太他们几个水萝卜,被江文华知道后就一直在她面前说郑千兰一家不团结大院,故意孤立他江文华。
郑千兰:......这种日子她过了好几年,其中的心酸她又能跟谁去说?
夏老太同样不想理会江文华,走了几步她发现自家门口蹲着两个小姑娘,眼睛发亮地望着江文华。
一下子她就认出来,一个是乔怡,一个是方盈娣。乔怡来自己家里倒是算了,可方盈娣又来干嘛,不会专门来这里骂她吧,这个报复心有点太重了吧,夏老太心里默默吐槽。
方盈娣今日是来找夏老太的,她这几日总是心里很慌张,就怕父母闹上厂里来把她的工作弄丢,这工作可是她的命根子,如果丢了,她就要回村里听从父母安排嫁人了,那比死了还难受。
在方盈娣说到第不知道多少次想买根绳子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乔怡终于受不了带她来找夏老太了。
可今日夏老太下班跑得急,她没抓到人,等到了院子发现竟然也没有人,只好在这里等了。
乔怡觉得方盈娣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担心下去她的精神就要出问题了。她为什么要买根绳子以备不时之需,就是为了在被厂里辞退的时候吊死在厂里,不愿意回到村里去。
她对自己没了工作的下场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根本就不能失去工作。按理说,父母不占理的时候,厂里也会帮着自家工人的,可方盈娣承受不了任何的风险,天天嘴里嘀咕着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乔怡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们来到大院,这才发现江文华居然也是住在这里,想起这个大院的传说,方盈娣和乔怡心里对他原本有些崇拜的滤镜碎了一部分,这里可都是几个厂里最不好搞的人,江文华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总不能是因为他的省钱秘籍吧?
三人寒暄了一会,江文华就开始补燕巢,她们两个很少看到有人不是把燕子抓去吃反而还给他们造窝的,所以盯着看了一会,直到夏老太回来。
夏玉娥倒是开心,她还挺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只是她和夏老太的孩子们都不怎么样,真要是住一起肯定要闹起来,所以偶尔有小辈过来就行了。
“这......”夏玉娥想问另一个姑娘是谁。、
夏老太:“她是乔怡的舍友,小方同志。”
夏玉娥点点头,“小方同志啊,你好你好,真是好姑娘,我去给你们倒水,你们聊。”
方盈娣看到夏老太有些脸红,声音比蚊子还小,“夏同志。”
夏老太看到乔怡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才明白肯定有事要她出面,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等进了屋,还没等乔怡说几句好听话哄哄夏老太,夏老太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
乔怡张嘴就要帮方盈娣讲,她知道方盈娣不好意思,因为之前对她师父态度有点差,为了避免尴尬,她才想自己帮她说的。
可夏老太让她闭上小嘴巴,让方盈娣自己说。
方盈娣刚开始声音小,不知道是对夏老太不好意思还是因为自己家那点破事而羞耻。
夏老太听得心里都烦躁起来了,“小方同志,你大点声,我年纪大,耳朵不太好。还有,你之前说我的时候不是挺大声的,就拿出那个音量来,别扭扭捏捏的,咱们当工人的说出去多有面子,就是要大大方方的,还有把你那个背给我直起来,肩膀打开,别畏畏缩缩的。”
方盈娣一下子就把背挺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后开始说她家那点破事。
夏老太越听越烦,总觉得方盈娣以前那些行为就跟她之前那位老二媳妇董春苗一样,妥妥的董春苗二代。
等方盈娣说完自己的担忧,除了乔怡一如既往的担心之外,夏同志和夏同志的姐姐都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怎么了?”方盈娣莫名其妙心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