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春花陡然扭过头,用一种无比震惊、甚至怀疑季琴脑子有病的眼神看向她。
杨文珍听得大张着嘴,同样不可置信地瞅着季琴。
这两个不知所以的人都在想一件事:这到底是为啥啊?
季春花想:她还以为季琴重生以后要搞什么更可怕、更恶心的事嘞,难道这就是更... ...恶心的事的是吗?
似乎也没毛病。
但这个恶心明显是她恶心她自己呀。
难不成她是因为总不如意,总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彻底成了个疯婆子,破罐子破摔嘞?
杨文珍也对王二狗这个名字有印象。
她寻思就算季琴心肠歹毒两面三刀,外表也的确挺出众的。
普通女同志都对王二狗那样的避之不及,她咋会跟那样的男人……
王莉莉的一番话,令无数女同志的动作纷纷顿下。
大家都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审视季琴,通通觉得她脑瓜有屎。
这不是一手好牌打个稀烂吗?
她到底是为啥这么想不开,要如此作践自己啊?
季琴感受着从四面八方刺来的尖锐视线,只觉得脑壳都要炸了。
旁人也就罢了,其中还有季春花和杨文珍这两个她讨厌至死的人。
她宁可全天下都看她的笑话,也不愿意让这两个人瞧她的热闹!
季琴攥紧拳,用指尖用尽全力刺破掌心,借着疼痛终于挤出眼泪,委屈地哽咽道:“王莉莉,你到底为啥这么跟我过不去呢?”
“你挑拨我跟我姐的关系还不算完,现在还要败坏我的形象... ...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
“还是说,你是因为嫉妒我?”
“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之前你喜欢过的一个男同志后来给我写了情书,所以你才一直怀恨在心的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可算是一刀扎穿了王莉莉的心。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很喜欢季琴,她跟谁都笑呵呵的特别爽快,可就是因为那个男同志,她才看穿了季琴的真面目。
王莉莉丧失了理智似的,直接奔着季琴冲过去,颤抖着身体叫骂:“你可别满嘴喷粪了,贱人!”
“我嫉妒你?嫉妒你啥?”
“难不成是嫉妒你吃锅望盆、处处留情,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你转吗?”
王莉莉指着季春花,冲大家喊道:“季琴之前非要跟她姐换亲的事情难不成你们都忘了吗?”
“村霸家的老娘跟他本人,明明在相亲大会看上了季春花,连订婚钱都给她嘞,说实在的,从那时候季春花就算是村霸的未婚妻了。”
“可她季琴竟然恬不知耻的要去抢自己的姐夫,后来猪场的余老板也带着媒婆上门提亲,正好撞破了她撺掇家里换亲的事。”
“所以余光同志才看清了她,听说他前几天也去重新相亲了呢!”
杨文珍无声挑挑眉梢,没想到这事儿还会波及到自己。
不过余光跟季琴之前的事情方媒婆倒是跟她说过,毕竟方媒婆是业界有名的嘴毒。
啥好的坏的她都会说。
谁有个啥事儿都别想瞒住相亲对象。
而且想瞒下的,不坦诚的人方媒婆也不会继续帮忙说亲的。
季琴没想这个王莉莉会被她两句话刺激成了条疯狗,竟然连换亲的事情都拿出来说。
她不免有些慌神,再次抠了抠掌心。
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淌,配上她明艳的五官,纤细的身材,瞅着还真是会让人忍不住心疼。
季琴拍拍自己的胸口,哭道:“天爷啊,我咋会去抢我姐的男人?”
“人人都知道她能嫁出去有多难,我咋会做那样的事?”
“大家伙能不能动动脑子想想,谁都知道村霸段虎是个暴力分子,以前还把人打个半死蹲过大狱的,”
“我姐搁家过得就够憋屈的了... ...我是不想看她嫁出去还得接着受大罪呀!”
说完这话,季琴借着情绪烘托到极点,脑筋飞速转动。
她不如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感动一下那个肥货好了。
反正这事儿都已经闹开了。
说是迟那是快,季琴一个飞身跑到季春花跟前。
季春花拧紧眉,也早就站了起来。
她一个不察,便被季琴用力抱住。
季琴大声哭道:“姐,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为啥跟我置气。”
“我想应该是因为你跟爸妈干仗的那天我没帮你到最后。”
“可是姐,开始我也帮着你说话嘞,你是知道的吧... ...后来,后来我就想,我终归是个女娃,在家说话也没那么大的份量。”
“我心想就这样让他们仨不要再打扰你的生活也挺好的,这下你总能过个安稳。”
“可我真没想到这事你会... ...你会这么怪我啊姐,你如今跟姐夫过得好我也替你高兴,我只是一个想跟姐姐亲近些的妹子,你说我有啥错?”
季琴哭嚎的嗓子都哑了。
几位离的近的大姐们也被她这声声泣血般的动静儿整得有些心颤。
控制不住地开始心软起来,觉得那些风言风语指定也是没少添油加醋。
季春花却被恶心得浑身僵住,眉头深深拧紧。
她一个抬手,“咚”地一下就推开季琴。
俩人本来体重就差的不少,季琴就算不是故意,也被季春花推搡的一屁股跌坐在泥土地里。
可她却没显出半点生气,
忍着屁股仿佛摔成八瓣的疼痛,继续哭着问:“姐,难道说... ...难道说你就是因为我之前想换亲、替你去段家受罪,跟我生气的?”
“你是担心我会把姐夫抢走,是吗?”
季琴身体颤悠,目含水光。
这么一个俏丽的人,就算瘫坐在泥土地里,满脸泪水,瞅着也是好看的。
她突如其来的话锋一偏,也成功带跑大家的思考方向。
很多人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对着这对相差甚远的姐妹观察起来。
近处的两位中年妇女忍不住唏嘘起来,“诶呦你还真别说,虽然这大胖闺女现在收拾的干净水灵... ...但她还是那么胖呀,”
“光说这身材,肯定是比不上季琴的,季琴多苗条呀,原先咱村就有人说,就凭季琴这个小身材,都能进部队文工团了呢!”
另一个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而且季春花从小就笨,性子一直窝窝囊囊,也不爱说话,瞅着都渗人。”
“你们看刚才半天了她都没吱声,可见是改的了外表改不了内在。”
“这么一比... ...那是个女人都得有危机感吧?”
“说不准哪天村霸醒过神来了,发现这姐俩差距这么大,突然就喜欢季琴了呢!”
“... ...”季春花无语至极。
她当即不自觉地翻了个老大老大的白眼,神韵颇像自家那个土匪似的爷们儿。
随后,她扬起丰腴脸蛋儿,声音软乎乎的,语气却荒诞至极,
“不是呀,我咋能担心你抢走他呢?”
“你想换亲的那天,段虎都差点把季家房顶掀嘞,还把那么厚的搪瓷盆硬生生踹了个老大的窟窿。”
“你后头每次抢着跟他说话,他都要骂你臭傻逼,我咋会害怕你把他抢走呢?”
说着说着,季春花自己都笑了。
许是本人没在场,她觉得这话也飘不进段虎耳朵里。
季春花忍不住更放肆地笑出声,弯起眸道:“再说,退一万步讲,他要真是能喜欢上自己骂过臭傻逼的人,那他、他也是臭傻逼。”
“我就不会跟他过日子嘞,他爱稀罕谁稀罕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