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怎么会不在家?薛氏一个后宅妇人,合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安心在家守着,不在自己的寝居待着,她还成天的往外跑不成?”
他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这一番话完完全全就是他的心里话。
“……”玉梅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姓贺到底是有多大脸说这样的话?
放着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夫人独守空房,却和自己的表妹瞎搞。
他和那个夫君新丧的小寡妇表妹乱搞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自己还有个正妻在家呢?
难不成他不把正妻当人看,还要人家时时刻刻把他当天一样举着顶在头上不成?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话呀!哑巴了?”
玉梅捏着拳头,在考虑要不要给他一拳痛快的。
“贺大人息怒,我家姑娘确是没在。”许妈妈面露难色道。
“我问的是她为何不在,去了哪里?你们这帮支支吾吾的,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贺敏之此时趾高气扬,全然忘了自己过来芙蓉居是有求于人的。
许妈妈:“贺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的,我家姑娘向来恪守妇道,如何会做您所说的这种事情,你可莫要冤枉了我家姑娘。”
她这话说的,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贺敏之当即变了脸色,“好啊,没想到薛氏当真是个不安分的,竟然敢背着我……”
“背着什么背着!姑娘不过是回武安侯府去探望侯爷和侯夫人,顺便看看公子和二姑娘去了,怎么到贺大人嘴里就成不安分了?”
玉梅提高了嗓音,她的嗓子本就清亮,这一嗓子吼出来,直接呈现出压制之势。
“照贺大人这个说法,你天天下值回家都要去给老夫人请安,是不是也不安分啊?”
贺敏之:“我,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就能满嘴喷粪了?我也不知道你们这读书人的涵养都去哪儿了,无凭无据就开始往自己的正妻身上泼脏水。那么多书全读狗子里去了!”
贺敏之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只能在心里愤愤的骂一句有辱斯文。
玉梅又瞪了许妈妈一眼:“还有许妈妈,我看您也是侯府出来的老人了,怎么你连话都说不明白?你说一句姑娘回侯府去了是会死么?”
“我不是……”
“真不知道你活这把年纪是干嘛的,过去都吃白饭了么?就冲你这副支支吾吾遮着捂着的嘴脸,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姑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出嫁的女儿回一趟娘家看望父母,在你们眼中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许妈妈脸色一白,也哑火了。
玉梅把人都骂了一通,才痛快了些。
“贺大人,我家姑娘回娘家探亲去了,你若是有事找她,就等她回来再说;实在等不及的,这会儿赶去侯府,应该还能见到。”
“不过,侯府的大门会不会为你敞开,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玉梅斜睨着眼看他,笃定了贺敏是不会去,也不敢去。
“我是武安侯府的女婿,便是去侯府,那也是名正言顺的。”贺敏之冷哼了声。
话锋一转又道:“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她早晚也是要回来的。总不好叫人以为我们贺家离了她就不转了。”
然后就要往里进,摆明的是要在院子里等薛沉鱼了。
许妈妈连忙让开路。
玉梅却一下杀出来,一脚把贺敏之给吓得退回去。
“贺大人,我家姑娘不在,我们可不敢做主让你进来,还请贺大人自便。”
说完,一把就关上了芙蓉居的大门。
哪里还管贺敏之是个什么脸色。
他便是猪肝色的脸也与她没关系。
她回头看许妈妈。
“我老了,不中用了,不像玉梅你。,如今在姑娘面前正得看中呢。方才我真不是故意要放贺大人进来的。”
许妈妈说着这些话,脸上满是愁容,多可怜似的。
换了别人听她这么说出这番话,只怕是要上当的。
可玉梅是谁?
她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上了年纪就早早的回乡养老,姑娘也说过会给你一笔养老的银子,是你自己赖着不走的。”
“你如今却这般愁眉苦脸的,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家姑娘不懂体恤下人苛待了你呢。”
“可谁家见过你如此轻松的婆子,成日里什么事都不需要干,每个月就有十两的月钱。做人要知恩图报,恩将仇报的人,可是没有好下场的。”
许妈妈知道这小丫头厉害,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好像把她的打算心思都看透了。
“这话说的,是姑娘恩待于我,我知道的。”许妈妈一脸讪笑,眼底却有止不住的心虚。
玉梅懒得搭理她,大步流星的回了内堂照看贺吉祥。
还好姑娘一早就交代过了,要留她下来挡着贺敏之。
要是真让这个许妈妈看门,姑娘的家都得被她卖了。
瞎眼的老婆子,自己的儿子痴心妄想肖想主人家的姑娘,她非得不劝阻,还这般不知死活的搞事情,真是活腻了不成。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早晚要被小师叔收拾了。
薛沉鱼从侯府回来。
玉梅便有一说一,把许妈妈的吃里扒外还有贺敏之的臭不要脸都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通。
薛沉鱼虽然早就猜到了,但看许妈妈的眼神还是冷了几分。
“看样子许妈妈真是上年纪了,走路都不利索了,不若就拿着银子回乡养老去吧。”
许妈妈吓得膝盖一软,就要跪在地上了。
玉梅眼明手快,一把将人给拽了起来。
许妈妈:“……”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着哭:“不要啊姑娘,我……”
“许妈妈不必如此,我们武安侯府从不苛待下人。”
“你在我身边做事,虽然是我母亲吩咐的,但也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若是早说你不愿,母亲自然会派别人来。”
“我自认向来待你不薄的,你却一再让我失望。许妈妈,你也是武安侯府的老人了,你这般胳膊肘往外拐,我这里实在是留不得你了。”
许妈妈脸色发白,嘴唇蠕动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