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的年生属实有些早了。
内里房梁上连个吊灯都没有,内里陈设看上去也很老旧,积了不少灰。
刚才铁门落地时,也激起了不少烟尘。
或许这里只是临时被想起的人质放置地点。
屋内有阳光照射的地方还是亮的,但只要往里走走,几乎就是处于全黑的状态。
屋内唯一通气的,就是刚才他们进入的那道铁门。
厚实的墙体上是一扇窗户也没有的。
卫霆泽被放置的地方,就在进门左手边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的摆设与外间完全不一样。
在进门对着的小桌上放着一个被供奉起来的观音像,观音像两侧还有两柱鲜红的电子蜡烛,橙红的灯芯在红色塑料外壳内格外显眼。
观音像是陶瓷做的,在旁边电子蜡烛的照耀下泛着红光,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而卫霆泽就在放置这座观音像桌子一旁的地上。
他的上臂至腰腹处,都被一根黑灰的链子给捆住,这东西看上去让卫霆泽很难受。
此时他毛绒的脸上眉头紧皱,似是用力的嘴角收缩,能看到其中包裹的森森白牙紧紧闭合。
他应该是还处于昏迷的状态,一向警觉性很高的他,也没能注意到靠近的他们。
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翻动一下。
这样状态的卫霆泽,姜遇还是第一次见,看着地上如此的卫霆泽,她只觉得心中一阵难过。
“霆泽?”在确认附近没有危险后,姜遇蹲至卫霆泽身侧,双手温柔地抱住他的吻部,一下一下抚摸着,想让呲牙的他放松下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姜遇的安慰,卫霆泽狰狞的表情逐渐平静下来。
此时的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稳地靠着姜遇,纯黑的鼻头一怂一怂地呼吸着姜遇身上的味道。
姜遇和沈溪费了好些力气才将身材高大的卫霆泽抬出光线昏暗的屋子。
却在屋外碰上了不速之客,或者说是罪魁祸首会更准确些。
“哟~这不是姜遇,姜小姐吗?”
屋外此时聚了不少人,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装,黑色标准的西装和油光水亮的皮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集体奔丧呢。
说话的是为首的黑衣人,他可能级别高一些吧,穿着就和别人不一样。
黑色衬衫敞开一道V领,露出衬衫下小麦色的结实肌肉以及青色纹身的边角,那是看上去像是鳞片一样的纹身。
姜遇知道,在他心脏的地方盘踞着一条青蟒。
他说话时取下了面上的墨镜,露出一双异于常人的黄棕色眼瞳,常人眸中本是圆润的瞳孔,在他眼中却是竖着的细针。
和蛇的眼睛一样。
他见姜遇没说话,也不恼,向前走了两步,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隔了这么多年再次相见,你看起来变了很多啊。”
“你看起来一点没变。”姜遇将扶着的卫霆泽放在地上。
太重了,抬着费力,而且一时半会上不了车,不如先放在地上。
反正他的衣服也脏了。
她无意般将手放进裤包里,脸上无甚表情地看着黑衬衫男人:“我记得当初是你们将我逐出小屋的,现在又来找我是几个意思?”
男人拿着墨镜,墨镜腿在他颜色浅淡的唇上一点一点:“是啊,以前是小屋驱逐了你们没错,但现在我们想要翻旧账了。”
姜遇皱眉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哎……”他状若可惜地叹气,“其实呢,是我和你的狗朋友,最近有了点小小的恩怨。”
姜遇眉头一跳。
这新的恩怨……估计就是卫霆泽上次单独执行任务的时候结上的吧。
“如果能用钱解决的话,你就报个价。”她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实则内心已经开始在盘算着自己的奖金还有多少了。
谁知男人摇了摇头,道:“若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是问题了,你说是吧?”
姜遇的眼神一下变得阴沉了:“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事呢,说起来其实很简单的。”男人睥睨着地上依旧昏迷的卫霆泽,“只需要你的狗朋友把命给我们就行。”
“这和你其实没什么关系,你带着你的新朋友可以立刻离开。”
“呵,和我没有关系?”姜遇笑了,“和我没有关系你们能在这边等着我自投罗网?”
男人没有立刻否认,而是用蛇一般的眼睛直直看着姜遇,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看了会,他再次叹了口气。
“既然你这么不领情的话,那就……”男人挥了挥手,“跟我们走一趟吧。”
在得到了他的命令后,他身后的一众黑衣人手中举起了枪,似要威逼他们就范。
“呵,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姜遇冷冷地扫视着他们,不禁发出冷声嗤笑。
若是只有姜遇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她必定是直接投降的。
但现在不一样,她还有两个帮手。
早在他们举枪的时候,沈溪就已经蓄势待发,此时有了姜遇的这句话,他自然不会再继续当背景板。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便闪身到了其中一人的身边,锐利的尖爪一下刺穿那人的上腹部,在他要下四手的时候,却被一旁的姜遇提醒道:“别让人死了,吊口气就行。”
他便只是破开了腹部的皮肤,指尖巧妙地避开了其中内脏,只是在抽出手时微微搅动了一下内脏,痛感即可蔓延其全身。
除此之外,沈溪还迅速将他的两边胳膊给扭脱臼,以免之后捣乱。
这样一套操作下来,也不过是过了几秒的时间。
另一边,巫玄也紧贴地面,游走在黑衣人之间,出其不意将他们尽数绊倒后,它凝出形状——是人类的形态,但脊柱却异于常人的长,这使得它的上半身看上去格外的高大。
他的双臂奇长,垂下可达膝盖。
在这样的形态下,它可以轻松地举起一个成年男子,挥一挥手臂便将其甩开好几米。
被甩出去的人不是撞墙就是撞树,脊柱总是会受到程度不一的伤害,大多都是直接倒下就再起不能了。
最终,战场上就只剩下了黑衬衫男一人,他像是没有看到周围的景象一般,慢悠悠地将墨镜收好,而后稍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道:“好了,时间快到了,速战速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