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去哪啊,雨下这么大不会出事了吧?”半杳杳越想越心慌,声音还带着哭腔。
“不然我先去周边找一下。”时和岁焦急地环顾四周,拿起雨伞作势要跑出去,没料到祝岁聿喊住他。
“这么大的雨去哪找,等他们来。”
时和岁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一旁的半杳杳惊呼:“你们看!泥石流,坍塌……”她颤抖着手指着手机屏幕。
刚刚推的最新的新闻,上面赫然写着因大暴雨导致山体滑坡,部分地方导致坍塌,位置就是他们这里。
祝岁聿一把夺过手机,眼睛死盯着上面,“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找。”
交代完他匆促穿上雨衣冲了出去。
不给其他两个人反应的时间。
“这……这怎么办啊……”她哭泣着问道。
“我也去找吧,”时和岁刚说完下一秒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他抬头看去是消防员。
“是你们打的电话吗?”
“对对,有一个女生不见了,你们一定要找到她。”他跑过去抓着走在最前面的消防员的衣服。
“你们别担心。”消防员安慰了一下时和岁,立马安排人分散去找。
“我跟着你们一起。”他跟在消防员身后。
“小伙子,你就在这等着,这雨还这么大万一你出事了,”消防员没有全部说完,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走了。
“他们一定可以找到小笺的。”半杳杳走过去安慰他。
时和岁没有说话站在原地,仔细看就能看到他此时颤抖的身躯,心里默念: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回来……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小亭子这边
此时顺着山体滑下来的石块已经快到石桌的位置了,即将淹没石桌,故语笺蹲在石桌上面,眼神从刚开始的惊慌无措到现在的平静,她注视着前方,脑子里分出两个小人,左边的小人对她说:“你要坚持住,他们喊人过来救你了,马上就到了。”右边的小人对她说:“没人在意你,你不是知道吗?在原来的世界是这样,在这里也是一样的,今天在这里死了岂不是比日后胃癌折磨死好?”
两个小人打架弄得她头痛,右边的小人又紧接着劝道:“这两个多月你也享受够了吧,本就不该是你的人生,你早就死在了那个晚上,意外到这里苟且偷生,该够了吧?”
对啊,这些本就不属于她,故语笺苦笑一声,她从蹲着的姿势改为坐在石桌上,双脚淹没在泥土里。
她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手搭在腿上,微微颤抖,眼眶里不断蓄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祝岁聿周围都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人影,他沮丧地站在原地,早知这样昨晚就不强迫她去医院了。
但无论如何得先找到她,他再仔细看了遍附近,发现右手边有一条小路,他走了过去。
顺着小道一路过去,他看到山脚下有一个亭子,紧接着他瞪大了双眼丢下雨衣跑了过去。
等他到的时候看到亭子里的泥石已经淹没了石桌,故语笺就坐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故语笺!”祝岁聿大喊了一声,但她并没有应答。
他想过去,但是石桌旁边都是石头还有泥土各种,他又喊了几声,心中的不安渐渐放大,顾不了那么多他艰难冲了过去。
等他好不容易走到石桌前的时候看向故语笺,发现她眼睛是睁着的,但是双眼无神,似乎是静静等待死亡一样。
有那么一刻祝岁聿感觉她下一秒就会死,没有一点求生欲。
他正要抱起故语笺走的前一秒,亭子上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砸了一个口,瓦片掉了下来,正正砸中故语笺的头。
医院
故语笺睁开眼就感觉到浑身疼痛,特别是额头那块,她想起来结果一只手紧紧抓着她。
她看过去是祝岁聿。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祝岁聿看到人醒来心里落了下来。
“渴……”
祝岁聿从旁边饮水机接了杯水,把病床调整到适中的角度,然后插了根吸管进去递过去。
故语笺连喝了几口才缓过来,看了一圈周围,“我怎么了?”
“昨天发生泥石流,你当时在亭子那里还记得吗?我找到你把你救出去碰到了消防队。”祝岁聿无法去想象昨天如果没有找到她会怎么样。
故语笺想起来了,她没有死,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不知道醒没醒,还好找到了。”
外面传来半杳杳的声音。
“你醒了!吓死我了你…”她走到病房门口看到醒来的故语笺跑了过去,边说边哭。
“哭什么?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故语笺轻轻抱住半杳杳,好像没死也挺好的,如果她昨天真的死了,杳杳会很难过吧?
“下次不许一个人乱跑了……”半杳杳起来擦了下眼睛控诉道。
“好,”故语笺答应,偏头看到时和岁也过来了,“你这是?”
她看见时和岁手臂上绑着绷带。
“他呀,他昨天我劝不动要找你,没注意地面打滑然后摔倒了。”半杳杳回忆到这笑了一下。
又是因为自己,故语笺把伤归咎到自己身上,她歉意说:“对不起,要你们担心了,严重吗?”
“就一点擦伤,不碍事。”时和岁微笑了一下,只要她还好好的,自己没有关系。
“你说说,这小聿怎么回事,连个人都看不好。”
几人闻声看过去,门口进来的是祝母祝父。
“小笺你醒了,疼不疼?”
祝夫人走过去心疼地看着故语笺,“这是我煲的汤,快补补。”
“没事阿姨。”
很多人说她不亲近父母亲戚,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都在责怪她,不是她不亲近,她曾经试过无数次,可是母亲就是不喜欢她,其他人也不喜欢她,从而导致她不再去渴望亲情,但如今她能亲身体会到祝夫人的爱,她还是忍不住想靠近。
“怎么还哭了呢,也是昨天受到惊吓,额头上还被砸了,你怎么照顾的人?”祝夫人看见故语笺突然掉下的眼泪,气冲冲地转过头看着祝岁聿。
“我们还是先走吧。”半杳杳拉着时和岁走了出去。
“我的错。”
“没有阿姨,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要出去走走。”故语笺连忙解释,“阿姨我想喝汤。”
“小聿你好好照顾小笺,我和你爸先出去了。”听到这么说祝夫人只好把汤放在桌上和祝父出去了。
祝岁聿把盖子打开,一口一口汤喂给故语笺。
她本来想自己喝的,但是手实在没力气抬不起来只好作罢。
喝完后两人都沉默着,祝岁聿数次想开口都被咽了回去,她不对劲,一个人在那种情境下会本能地求助,但是她没有,坐在那里跟等待死亡一样。
想到这里,他打开手机给一位好友发了条信息。
远在美国的木一刚准备睡觉手机收到祝岁聿发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