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薄薄的窗户纸被撕破,每个人都没了后退的机会。
戚微雨越是拒绝他,戚柏舟的追势就愈加猛烈;下课十分钟会出现在她的班级中是最普通不过的事情,随随便便就能引起一阵骚动。
好多女生都堵在戚微雨班门口,引发“交通堵塞”,而罪魁祸却是毫不在意,洋洋得意地支着脑袋,一双狐狸眼直勾勾盯着戚微雨,漫不经心地微笑,像古希腊神话里偷偷溜出来的王子。
“微微,你哥是疯了吗?”
洛姝烦躁得很,门外是杂音让她无法安心休息,昨晚为了做一份秘卷熬的很晚,今天一天都是硬课,只能挑这个课间眯一会,谁知道!
戚微雨颇为冷淡,她从笔盒里拿出一副新的耳塞,递给洛姝。
“他就是个疯子,这个很好用,戴上后就能睡着了。”
洛姝看着手里的耳塞盒,挑挑眉,乖乖戴上,重新入睡,你别说效果还挺好的。
戚柏舟很有毅力,每天下课都要来这里;而且每天的衣服都不重样,一出门就让人瑟瑟发抖的天气他居然穿着无袖背心,露出漂亮的肌肉,雄性力量感爆棚。
“哇!你看!他好帅啊!我好喜欢他的!”
“就是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腹肌,好想摸一摸啊!”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办什么展会,甚至都有男生的声音!
大家被门外一声一声“好棒哟!”打断,可毫无办法,戚微雨狠狠摘下耳塞,眼睛发出凌厉的光,咬紧牙关,快步走出去。
洛姝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可从来没见过戚微雨这么生气的样子。
“微微,你去哪?!”
“上厕所!”
上个厕所走出了干架的气势!
戚微雨走出来,表情冷淡,没有看戚柏舟一眼,径直离开。
戚柏舟见目的达到,乖乖穿起衣服,跟着戚微雨离开,人群被他的小跟班冲散,戚柏舟在一个安静的楼梯口看到戚微雨。
她梳着高马尾,穿着蓝白色校服,站在光下,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质,就像一朵傲立在风雪中的花朵。
“小雨。”戚柏舟站在她身后轻轻呼唤。
戚微雨转过身,遮住光线,一双冷眸静静看着他,淡淡开口:“好玩吗?”
“什么?”
“呵”戚微雨冷笑,她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无耻到令人发指!
“每天都来我们班门口闹事,戚柏舟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要一直折磨我,看着我发疯,你就开心了?”
戚柏舟轻笑,态度嚣张极了:“对!戚微雨!我就是要看你发疯!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凭什么只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不服,那个人随随便便出现,你就可以喜欢他,我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
戚柏舟扑到戚微雨身前,把人压在栏杆上,那张野性的脸猛然出现在戚微雨面前,不甘心地问:“为什么?只有我不行?”
“因为我们是兄妹!”戚微雨梗着脖子,迎面直上,嘴一张一合说着绝情的真相:“戚柏舟,你忘了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吗?我没有朋友,因为他们说我是小三的孩子!我没有家人,甚至!我的腿到现在还是疼的!”
戚微雨眼眶泛红,鼻尖酸涩,泪水模糊了双眼:“戚柏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原谅?拿我这一身的伤吗?”
“我可以帮你治病的。”戚柏舟也红了眼眶,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把过去的自己杀死,帮戚微雨出气。
“治病?”戚微雨笑了,她用力推开戚柏舟,大声道:“我为什么要治?我要留着这一身的伤,提醒我永远都不要原谅你!”
戚柏舟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戚微雨居然已经恨他到如此地步?他的态度渐渐软下来,低着头满含歉意:“对不起。”
戚微雨转过身去倔强地擦掉脸上的泪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戚柏舟,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拜托了,让我安静地生活好吗?”
戚柏舟看到戚微雨微微颤抖的肩膀,她瘦的离谱,心里难受极了,他攥紧拳头,深深吸气,随后吐出笑得勉强:“好,如果这样就能让你开心,如果我的离开是对你的一种补偿,那如你所愿,我会还给你安静地生活。”
戚微雨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心情复杂。
戚柏舟释然一笑,这笑在那张脸上是如此的勉强,他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站的不远不近,递给戚微雨:“别哭了,妹妹。”
可戚微雨没有接,轻飘飘留下一句。
“希望你说到做到。”
只留下那个高大孤独的身影。
那天后,戚柏舟说话算话再也没有出现,戚微雨的生活步入正轨,上学,回家,学习生活……她很满足这样的日子,一切看起来那么有希望。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元旦。
宋榆白的画已经完成了一半。
刘君年照例来到画室,少年穿着白色衬衫,偏执地描绘一幅梦中的图画,他安静认真,仿佛画被完成后,那个人就能活过来。
“榆白。”刘君年靠近,近距离观摩,相比于之前,这幅画更为精细,画中意境很美。
宋榆白停下画笔,礼貌地站起来和刘君年打招呼:“刘叔好,今天的诊疗要开始了吗?不好意思,我这件衣服脏了,我想需要去换一件。”
刘君年笑笑,拍拍少年的肩膀:“别紧张,什么诊疗,你又没有生病,我只是你妈妈找来和你谈心的一位叔叔而已。”
宋榆白露出一个微笑,并没着急反驳,只是默默把笔放下。
“小白,看起来,你很快就要画完了。”两人站在画桌前,刘君年尽量用最轻松的语气,让宋榆白放松下来。
宋榆白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的画作上,一时间变了神色,那是一种痴迷的,带着爱意的一种笑:“是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女孩的眼睛。
“这些都是你梦里的东西吗?”
“不完全是,只有这双眼睛是我真正可以看见的,不,那不是梦,是我的亲身经历。也许别人听了会觉得可笑,可是我的直觉不会骗我!我们真的生活过。”宋榆白看向刘君年,表情如此认真。
刘君年微滞,随后又是一个温柔的笑容,像是在对待一个小孩子,循循诱导。
“小白可以给我讲一讲梦里的故事吗?我或许可以帮你彻底的想起这位姑娘的面容,和故事!”
宋榆白盯着刘君年的脸,懵懂地问:“真的吗?”
“是的。”
“好,我和她……”